52,遊戲之中?
一頭牛都能成聖?我為什麼不能!
如果有那一日,不給我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我便拆了牠的牛窩!王征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氣急敗壞。
“這青冥,卻為什麼能唱人世間的京劇?是叫京劇吧?”琪兒的好奇心還遠遠沒有得到滿足。
“無他,雲篆耳!”黑甲青年看起來比較樂意回答陳琪的提問。
“啊!人間界有人用雲篆給你們傳訊?人間界也有如此厲害的聖者?”琪兒大驚,不敢置信!
“人間界難修鍊鴻蒙之氣,自然沒有聖者。哪來雲篆?但九天萬界的聖者卻能得到人間界的訊息。用的是何種手段嘛,我青冥尚無能知曉。”搖光嘆息。
“人間界為何不能修鍊鴻蒙之氣?”這個疑問在王征心底已經折磨了很久了,這次終於問了出來。
“伐山之木為薪,乃損生息之氣;掘地之金以鑄,便生廢害之氣;斷江填海,則壞地之靈脈。”
“鴻蒙即為原始,為天道自然。壞生息,生廢害,靈脈損,自然就損了原始之氣,原始之氣既損,鴻蒙之氣何存?”
“這樣啊!”王征和陳琪似乎有些明白了,人間界可能起初也是可吸采天地靈氣而修道長生的,只是後來鴻蒙之氣漸損,便不能了。難怪上古傳說,三皇五帝,皆有通天徹地之能;后羿能射日,共工觸倒不周山,天柱折,四維絕。
可是……不對吧?
“伐木為薪,鑄金鐵,築堤壩,乃民生之道也,如何不是天道自然?”
王征和陳琪俱來自現代世界,當然知道人世間必須要向現代化發展,哪能一直原始?原始如何民生?
“原始為天道,民生亦為天道。既皆為天道,雲胡不能殊途同歸耶?”這次是那書生在調文。
有道理!王征情不自禁伸手在玉几上重重拍了一拍。
修道可以問長生,可以穿越星宇,科技與現代化也可以啊!那個世界,飛舟既然已經到了月亮之上,到達青冥還會很遠嗎?
再過五十年?一百年?二百年?那邊的人,或者就可以長生了吧?
是了,我修自然天道,那邊世界的人們,乃修科技之道,如此而已啊!
還有問題。這裏這麼多獸,半獸。還有,柱上那大蟒,聽京劇如此認真,竟然聽得口角流涎,為什麼?
陳琪問道:“青冥這麼多獸,幻化成人?為什麼都喜歡聽看人間界的戲劇?你們三個是人是獸?”
面對琪兒如連珠炮的提問,搖光卻也不惱,玉面書生和黑甲青年竟似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裏既是青冥,我自然是頭母牛。”
搖光笑道。然後指了指玉面書生:“文天君搖風,飽讀詩書,掌管文事,教化萬類,乃是人族。”再指了指黑甲青年:“武天君搖花,主戰事,勇武不凡,卻是頭獅子!”
“人族的戲劇,小小一方舞台,道盡世間愛恨情仇,喜樂悲哀。聽其曲可知七情,觀其劇或悟倫理,教化之道也。天道高遠,若不受教化,泯智不開,縱因天地靈氣之聚,而得些道法,卻如何能求得大道?”
“唯人乃萬物靈長,萬類之中,若得天地靈瑞,感應天道,自然幻而成人,道法自然是也。”
這樣啊!琪兒和王征同時點了點頭。其實,仍然有些似懂非懂。
這玉杯之中也不知是何物,實在太清香誘人,兩人終於忍不住端起來一飲而盡。便覺如甘如醇,彷彿有氣機四肢百骸遊走,眼前景物卻頓時搖搖晃晃,兩人“哎喲”連聲,一頭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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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了啊,嘻嘻!我叫搖月,我且托個大,兩位叫我搖月姐姐就是了!”
琪兒和王征醒來,這殿中已不見了天姬和文武兩個天君。空空蕩蕩的殿中,只有昨天駕雲送二人上山的少女婷婷婉婉地立在身前。
月姐姐!文天君叫風,武天君叫花,風花雪月么?想必這青冥一定還有一人叫搖雪的了。
琪兒給王征打了個眼色,兩人齊齊地暗用神識內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毛病,喝下去的那東西可能不是毒藥。但是,似乎也沒有出現傳說中的靈丹妙藥讓人一下便通了奇經八脈,或者猛升好幾個修為境界,或者直接就傲視九界,打遍天下無對手的美事。
沒事就好!她們要害我和征哥哥,多的是手段,卻不用浪費兩杯藥酒。琪兒心裏想道。
“天姬姐姐和兩位天君須有事,兩位且隨我略微看一看這青冥山如何?”
“好啊好,正合吾意!”琪兒高興地拉了王征,對搖月說道。被琪兒揪着出門的時候,王征瞅了一眼殿內,發現那牆上壁畫中的仙鶴,眼睛仍然沒有畫好,心中隱隱地有那麼一絲奇怪。
駕在雲上,琪兒問搖月:“青冥半年白晝,半年黑夜,如何計算時辰?”
“青冥太陽西起而東落,雖半年輪迴,但仍然按人世間以24時為一天,以利作息。”搖月說。
說話間,三人已經飛起很高,這次終於穿透了厚厚雲層,到了白雲之上!只見這密實的白雲之上,陽光萬道,在雲上折射出無限霞光,七色亂目。可以看到無數山峰,似乎沒有森林灌木,在陽光照耀下黑黝黝、黃燦燦、青隱隱……,那是岩石的原色。而雲層之下,隨着雲層的緩緩流動,雲層稀薄處,可以看到隱約的青山,奔騰的大河,廣闊的平地,一望不到邊的草原。
在雲層上待了一會,搖月說:“這雲層之上,靈氣稀薄,我們下去吧!”三人緩緩降落。
剛剛落下雲層,下面赫然有打殺之聲傳過來。陳琪和王征大驚,遠遠瞧去,就看到遠遠山中,有多處打成一團,成群結隊或三三兩的人或獸,或半人半獸在打殺怪物,似乎是這青冥山中的居民在剿匪?只見這些怪物形形色色,有的如同鬼怪,有的如同山匪,執了刀叉,被成群殺死,隨即消失,地上並沒有屍體。
“這些怪物是山中戾氣幻化而成,稱為山精。青冥低階修者每日都有剿殺一定數量的山精的日常任務,以此換取仙谷,靈藥或者靈草來修行。”
“每隔一定時日,山精會集中攻打各處城池,各階層修行者自行選擇守衛任務以領取任務獎勵。”
這特么不就是和遊戲程序一樣了?王征心裏奇怪萬分:這是個真實的世界嗎?
“青冥修者殺山精,會有傷亡嗎?遇到厲害的山精,會不會掛掉?”王征既覺得這像是遊戲一般,乾脆就這麼問道。
“有傷亡的,各階段修者自行選擇一定層級的山精剿殺,如果越階剿殺,或者山精太多,低階修者就有傷亡之患,性命之憂!”
這裏面有古怪,王征篤定地想道。若這些生靈,真是被設計在遊戲程序之中,那這浩瀚鴻蒙,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頭牛而已,牠靈感從何而來?大千世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幻,多少只是一場遊戲?這一切又是誰在背後操縱?
細思恐極!
琪兒似乎早已有所悟,看着王征,二人四目相對,眼中滿滿地震驚和迷惑!
“修行有危險,修者須謹慎!”大約是為了緩解王征的不安情緒,琪兒對王征笑着說道。
這時三人腳下的祥雲已經半落,腳下青山之中,高大的古樹和絕壁溝壑已經越來越清晰,這時便聽到了隱約的絲弦之聲。
琪兒心裏一動:這裏鼓樂俱齊,是不是可以秀一把?想到這裏,一時心情大振,說道:“我要唱戲!”
搖月一驚,道:“”唱戲?你會唱戲?唱什麼?”
“京劇啊,我們琪兒妹妹是人間界的京劇大家呢,靠譜的程派青衣!”王征說道。
“這麼巧啊,失敬失敬!那咱們這就去廣場,且容我一飽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