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鈴鐺
風三兒因為沒有如願揣出一兩樣寶物,憋屈加不甘心,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本來他已經坐進了“爬犁”里,可他又站了起來。
風三兒快步走到一隻正穩步往石門內走的猛虎身後。
他一抬手,使勁兒掐了這隻老虎屁股一把,還順勢拔了一綹老虎毛。
老虎疼得直咧嘴,驀然反身瞪着風三兒,嗷嗷怒吼。
“誰他媽說你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就摸了,咋滴!
我還就拔了你的毛,嘿嘿……不服啊,來啊!”
風三兒來了邪勁兒,俯身學着老虎呲牙咧嘴的動作,一頓叫喊。
這老虎向來唯我獨尊,霸道得意慣了,還從來沒遭受過如此侮辱的,故而愣愣的瞪視着風三兒,前爪亂刨,想撲向風三兒。
“你他媽過來啊!來啊!”
前面油畫系主任早沒影兒了,風三兒還在和老虎叫囂着,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也猶如深林獸嘯。
老虎瞪視着風三兒一會兒,突然視線中看到了風三兒防護服中的一抹幽藍閃光。
嗷嗚——
老虎眼中驀然閃出絲絲驚恐之色,低沉咆哮了幾聲,然後轉身,迅速奔跑,射進了石門。
“哈哈……”
“切!什麼他媽洪水猛獸,都是紙老虎!
就算真老虎,又怎麼滴,我風三兒怕過嗎,怕過嗎,我靠……”
“啦……啦……”
風三兒佔了老虎便宜,這下高興了。
風三兒收藏好手中的那綹老虎毛,打算留着以後吹“虎”用。
風三兒開始哼着“風三兒曲兒,”總算心裏平衡了一些,然後這才坐進了“爬犁。”
“哇塞!風三兒哥哥,你笑的樣子好魔性呦!
你回了,主人們都在等你了,來!我扶你出來。”
風三兒因為拔了老虎屁股毛,怎麼想怎麼心裏舒服。
當他一臉“凱旋”表情,坐着“爬犁”再度出現在了油畫系主任的工作區。
遠遠的,美女機械人小鈴鐺,看到粉主回來了,娉婷飄來。
看着風三兒一臉的肌肉連綿起伏狀態,誇張驚叫着,上前扶風三兒。
風三兒好不受用,不管是不是人,有個美女機械人當粉絲兒,剛才又佔了老虎便宜,感覺天舒地爽的。
風三兒像上海灘的許文強一樣,由小鈴鐺挎着胳膊走着。
“一起哥哥,原來Daddy說的客人就是你呀,咯咯……快來嘛,我們都等了你好久……”
就在這時,風三兒身前撲來一陣幽香。
秦盈穿着一身古韻古香的漢服,朝風三兒飄然而來。
在她汪眸婉臉上,桃花兒笑春風,甜聲如蜜的喊道。
然後,秦盈斜挎着風三兒的另一隻胳膊,變成二美擁一丑之勢,朝之前風三兒進的休息室裏面走了。
“吱呀——”
三人開門進屋。
“呵呵,一起,坐吧,看看這桌上,都是你師娘特意為你做的,儘管開心享用。”
油畫系主任和身邊坐着的一位高貴的女子,看到風三兒被秦盈和小鈴鐺擁着進來了,都熱情招呼。
油畫系主任斜身靠着沙發,翹着二郎腿,吸着煙斗笑道。
“咯咯……”
“聽你老師說,你可是油畫系的高材生啊!
多才多藝,忙碌得不得了,平時很難見到你身影的。
今天你老師說你剛搞完畫展,稍有時間,總算有機會請你來家裏玩兒一會兒了。
盈兒聽了,連買的最喜歡看的電影票都不要了,就跑回家來陪你。
有些話當娘的不用多說,你們是年輕人都聰明,盈兒這孩子還頭一次對一個男孩兒這麼好過……”
油畫系主任熱情招呼風三兒,坐在他身邊的富貴女人也一臉笑意說道。
“我靠,不能吧,師娘原來是阿幼朵,帝皇A座的那個豪娘!”
風三兒進門一看和他說話的師娘,竟然是見過的阿幼朵,心裏嘀咕着。
“呵呵……孩子們的事,由他們就好,不要多說了。
小鈴鐺你去外面忙吧,一起,盈兒,我們用餐吧。”
油畫系主任打斷了夫人多蘭的話,笑道。
“是,主人!”
小鈴鐺是機械人,當然不食人間煙火了。
小鈴鐺彎腰施禮,脆應一聲,然後含情脈脈的看着風三兒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在她出去前,手下偷偷塞進風三兒后屁股兜里一個東西。
風三兒感覺到后,側目看了一眼小鈴鐺。
不過小鈴鐺以只有二人會意的動作,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風三兒別聲張,風三兒自然也就沒說什麼。
“咯咯……”
“一起哥哥,快吃呀,這是娘的拿手菜,叫鳳凰送懷,我給你夾哦!”
看到風三兒還沒有動筷兒,秦盈甜笑起身,招呼風三兒。
同時她伸手彎腰,在餐桌中央一盤展翅欲飛的“鳳皇”身上夾了一大塊兒肉。
並配上自己的花容和腕香,送到身旁風三兒的碗裏。
“咯咯……”
“好羨慕他們哦!”
阿幼朵看着一臉幸福得意的風三兒和一臉開心的女兒,笑道。
“嗯,呵呵……”
“羨慕就不要了,來!讓本主任也給你夾一塊兒請君入甕好了。”
油畫系主任,暫時放下煙袋鍋,笑道。
“切,誰稀罕,你夾的菜,二十年前還算有味道,現在呀,夾哪盤兒都帶煙味兒。”
多蘭笑嗔了一句。
“呵呵……”
“美酒越放越醇,好茶越調越美,這話可是夫人說的,耐心品味嘛!”
油畫系主任對於夫人的嬌嗔絲毫不生氣,反而很開心。
“來!一起哥哥,我喂你!”
秦盈把一大塊兒鳳皇肉剛要放到風三兒碗裏,又夾了起來送到風三兒口中。
“呶……嗚嘛!”
“這鳳凰送懷肉果然好吃,比摸老虎屁股拔老虎毛還過癮。
盈兒再給一起哥哥來一塊兒,哈哈……”
風三兒蠕動大嘴,腮幫子左右擺動,邊嚼邊道。
“風三兒,你小子在想什麼呢,我這一路跟你說到學校門口,你一直在傻笑,中邪了!?”
風三兒哈哈大笑,雖然身體隨着油畫系主任的文化步伐,一路從一派走回虹大藝校。
但他身在走,神在游。
就在他第二塊兒“鳳皇送懷肉”又要到嘴裏時,猛然聽到油畫系主任的喊聲。
風三兒渾身一陣,神遊結束了。
不過他還在大笑,心裏很是遺憾,第二塊兒“鳳皇送懷肉”竟然沒吃成。
“麻桿兒……不!秦主任,你是不知道啊,我風三兒最近,那真是痛改前非。
我一心一意的在鑽研油畫藝術,整天泡在圖書館,我一分鐘不學習,我就難受!
那什麼,六月份月度總評作業是不快交了。
秦主任你放心,這次我風三兒再不給你交,我就一輩子叫風三兒少爺了。
我風三兒,其實骨子裏到處都是藝術家的靈魂,滿腦子的藝術細胞。
平時不喜歡上課,不願意交作業,考試不去考,那是有原因的。
那是我風三兒做人低調,不想張揚罷了。
秦主任你想啊,咱們油畫系專業,光咋們班就四十四人。
而且每一位同學,當然除了你秦主任,都是二十左右歲的人了,誰還沒自尊心。
你說我要是表現好了,作業一次不落,考試永恆第一,每幅作品又驚天地泣鬼神的,你說,這讓同學們還怎麼活呀!
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我對着太陽,星星和月亮苦苦思索多月。
我風三兒終於認識到自己不是那麼殘忍的人,所以想來想去,我風三兒只好犧牲自己,照亮別人了。
走自己不學習的路,讓別的同學都優秀去吧!”
風三兒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剛出一派還沒過一天呢,又恢復原型了。
“走!跟我去辦公室!”
你說風三兒你就是貧,那也得挺過一天呢。
本來這秦主任挺忙的,把風三兒領回來就想將“自行車一案”就這樣結了。
可結果,風三兒這一路犯了兩個天大的錯誤。
第一,路上,麻桿兒油畫系主任給他上政治課的時候,風三兒應該一步一點頭,但他沒有。
風三兒不但東張西望的,一路上還時而憤怒,時而傻笑的,一眼不看老師,這是對老師的嚴重不尊重。
第二,已經到了學校門口,是一位老師最要尊嚴的時候,作為學生應該規規矩矩,舉止文文明明的。
可風三兒卻給老師上起了思想課。在校門進進出出的學生注視下,麻桿兒油畫系主任臉色鐵青。
他身體發抖,心裏的陰影一片加一片兒,猶如暴雨前的烏雲。
氣歸氣,作為學校的領導,作為風三兒的油畫系主任兼班主任,麻桿兒油畫系主任還是用自己的身份和學識戰勝了自己的憤怒,只是厲聲喊了上面一句。
“幹嘛去,你不能把我風三兒關到小黑屋,動用私刑,然後再限制我人身自由吧。
秦主任,咱這可是法制社會,做什麼事都要遵從社會倫理道德,法律法規的。
我們絕對反對那些無視國紀國法,人文情懷,古老而優美的光榮傳統,尤其是我們虹大藝校藝德雙馨的偉大校訓的。
對於這些,我風三兒夢裏夢外,吃飯睡覺,無論是打乒乓球還是練跆拳道,可都時刻銘記在心的。
秦主任啊,你可是國之棟樑,千萬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晚節不保啊……”
風三兒話癆勁兒上來了,神仙也擋不住。
“哼!得得得,你回去吧,我沒時間跟你貧!
你說的,六月份總評作業一定交,如果再不交,你就等着被開除吧你!”
秦主任心裏的晦暗陰影烏雲,被風三兒又一霧霾颶風衝擊,臉都綠了。
他終於一跺腳,冷哼一聲,撇下風三兒自己走了。
“切!”
“孫子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信我堂堂中華男兒。
2080屆油畫系專業大俠,103舍老大風三兒少爺,拿不下一個虹大小小油畫系主任!”
風三兒當然不願意繼續跟着麻桿兒油畫系主任去他的辦公室,繼續聽他的聽政治課了,於是剛才是故意氣走他的。
現在螞蟻戰勝了大象,風三兒扶着秦盈的自行車,仰頭望藍天,看着白雲在得意。
“哦!B哥!怎麼這是,天上有仙女喜歡你了?
怎麼大白天兒的,望着藍天白雲,接娘子呢?”
風三兒在虹大藝校是出了名的,大二以上的學生,沒有幾個男生不認識他的,沒有幾個女生不煩他的醜陋的。
前者因為意氣出名,後者因為醜陋文明天下。
“呀呵!駱駝樣子,你怎麼知道的,我們昨天剛在廣寒宮拜堂。
阿娥她非要來虹大藝校寫生,這不,我特意賣了輛自行車,準備接她先四處溜溜的。”
像這樣happy的對話,有一個算一個,風三兒鬥勝整個虹大藝校無敵手。
“嘿嘿……得嘞!B哥,您繼續等阿娥吧,我有事兒出去了,不耽誤你和嫦娥的好事兒了,回來時,我給你補份子。”
駱駝樣子有些駝背,這江湖綽號是風三兒給起的,其真實姓名待考。
駱駝樣子乾笑着,騎自行射出了校門,沒幾秒就湮沒在大街人流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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