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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老媽告訴我楊瑾言帶着惠子來找過我。我問了問什麼事兒啊。
老媽說道,“惠子他爸打了電話來了,已經給她定了明天中午的飛機,所以,過來是打算找你玩兒的吧。”
我捏着手裏的袋子說道:“這樣啊,那老媽,吃完晚飯我過去找他們聊聊啊。”
“行!”老媽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先打個電話吧,萬一他們一家人在談論事情,你貿貿然過去了不太好。”
“嗯,知道了!”我回道。
我一直都知道老媽其實是一個很能幹的人,老爸也和不錯,可是對於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沒有老媽來的清楚。不管是做人情還是走親訪友,家裏的東西放哪兒了,老媽都事無巨細處理得妥妥噹噹。
這一點上,我尤其佩服老媽,也覺得老爸是走了多大的好運找了我媽這樣好的一個女人結婚,還有了我這樣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兒。這樣想着,我美滋滋的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兒睡個午覺正舒服。
到了差不多七點多的時候,我打電話過去問問楊瑾言,“你們在家嗎?我過來找你們啊!”
“在家,你過來吧!”
“好的!等我!”
掛斷電話我揣上那根頸鏈便往楊瑾言家裏走。臨走時老媽還給我一個袋子讓我拿給惠子。
我打開看了看,裏面全是這個地方的一些特產,什麼糕點啊,茶葉。
我看着老媽問道,“這些給她幹什麼啊?”
老媽走過來把袋子口又紮緊了些,“都是些吃的,人家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也得帶點東西走吧。”
我無奈的看着老媽的舉動,“她是去做飛機,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而且那邊又不是少了她吃的。”
“你懂什麼,這叫待客之道。”我媽弄好之後,趕緊對我擺擺手,“快去吧,可要給我送到啊。一定要叫她給裝上,一起帶走。”
我無奈的回答,“好的,我一定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提着這一袋的東西,我艱難的爬上樓敲響他家的門。是楊伯伯過來開的門。
“楊伯伯,你今天在家啊?”我笑着說道。
楊伯伯接過我手上的袋子,笑着回答,“嗯,請假了,明天送惠子回去。你帶這些東西幹什麼啊?”
我傳達我媽的旨意,“這是我媽說給惠子帶回去的,就當嘗個鮮兒。”
楊伯伯不滿地說道,“買這些東西幹什麼,浪費錢,快拿回去,你吃。”
“別了,這是我媽交代的話,你要是不收我回去可就難辦了。就給惠子裝上吧,好不容易來這一回,還沒怎麼玩就要回去了。”我趕緊擺擺手,示意道。
都知曉我媽的脾氣,楊伯伯拿着東西去放着了。
聽到從惠子房間傳來的聲音,我駕輕就熟的走過去。一進屋,就看見這兩人在收拾行李呢。
“還沒弄完嗎?要幫忙嗎?”我倚在門邊說道。
惠子抬起頭,開心的看着我,“芳草姐,你來了,快去坐着,這些東西馬上就搞定了。”
我點點頭,又看着楊瑾言。他抬起頭來說道,“好了,你去坐着吧,我洗個手就出來了。”
我在口袋裏摸索了一下,把頸鏈拿出來,遞給惠子,“送你的小禮物,希望你喜歡了。”
惠子驚喜的接過去,“好漂亮,你今天特地去給我買的嗎,所以,叫你出去玩你都不去。”
我不置可否,雖然沒有跟他們一起出去玩,可是我遇到了蔣星冉這個活寶啊,開心的事兒也比去水族館多的多。這些事情就沒必要表現出來了。只是對他們說道,“你喜歡就好,那我先出去了,你們收拾好就出來聊聊唄。”
說完就回到客廳坐下了。
沒過多久在我和楊伯伯的閑聊下,他們就出來了。
“收拾好了?”我問道。
惠子挨在我的旁邊坐下來,甜甜的說道,“收拾好了。真捨不得走啊!不過,還是要回去上課的!”
這不過是客氣話,我是知道的,嘴上還是應付道,“以後還是可以過來玩的。”
有了這樣的一層關係,和特殊的父母親,以後兩家少不了走動的。我看了看她,尤其是她還比較看重楊瑾言,也承認了他是自己的哥哥。
惠子看了看楊瑾言,慢慢的說道,“以後芳草姐可以和哥哥一起來日本玩。”
我聳聳肩,沒表示,後來的事情誰說的准呢。倒是楊瑾言想了想,點點頭,“可以的。”
“好了,以後機會多得是,回去可是要好好學習的,不要讓你的父母親擔心。”楊伯伯在一邊說這話,儼然是把自己也當做是長輩之一了。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讓惠子或者惠子自己要來這邊,目的好像都達到了。兩個家庭熟悉了起來,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我看着楊伯伯已有周圍的臉龐,心想,為了孩子的話,這樣的做法可真是夠讓人難受的。
惠子完全不介意楊伯伯以這樣的額身份自居,甚至願意看到這樣的表現,“伯伯,我知道的。”她乖巧的說道。
楊伯伯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楊伯伯也是很喜歡這樣的“女兒”的。我有點明白上次楊瑾言說那些話的背後感受了。“失寵”的感受啊。
我好笑的看着楊瑾言。他莫名的說道,“你看我幹什麼?”
我聳聳肩,“沒什麼啊!”他懷疑的看着我,試圖從我的臉上看出些端倪出來,任你窺探,我自屹立不倒。
“瞧我,你們都坐好久了,我下去給你們挑個西瓜去!”楊伯伯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小孩兒待在一起,才有話題聊的。”
惠子緊着說道,“不用了,伯伯,我們沒事兒的。不怎麼想吃。”
“好了好了,伯伯也就下去和鄰居嘮嘮嗑,順便買個西瓜回來,你們聊啊,東西記得收拾完,別落下什麼了。”說完,楊伯伯下樓去了。
我放鬆的靠在沙發上,看着惠子說道,“真的要走了。”
惠子雖然知道自己是要回去的,可心裏還是有着淡淡的不舍,現在,她不掩飾自己的感受,鬱悶的點點頭。
我故意調動氣氛說道,“是捨不得這裏呢,還是捨不得你的哥哥啊?”
楊瑾言瞪了我一眼,明顯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才不管他呢。自從跟蔣星冉聊天之後,我總覺得,跟曲筱綃對待蔣星冉來說,我對待他可真是溫柔多了。一點兒大招都捨不得放的,看現在,都被我寵得脾氣上來了,動不動還可以瞪我兩眼。
我是不是該去向著曲筱綃取經取經啊,探討一下怎麼追認的問題。可一想到曲筱綃那古靈精怪的樣兒,估計我還沒從她哪裏學到精髓,估計我的底兒都要被她翻個乾淨出來你。得不償失啊。
惠子在這個時候,沒有過多的掩飾自己的內心,而是非常認真的看着楊瑾言,“哥哥,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你說什麼?”
惠子不回答我,只是執拗的看着楊瑾言。
我轉過頭看着楊瑾言,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一開始就猜錯了。惠子來這裏根本不是為了緩和兩家的關係,為了讓楊瑾言跟她的母親關係緩和起來。而是為了讓楊瑾言去日本。想到這兒,我突然對惠子這一家厭惡起來。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他們能這樣想,這樣去做,認為楊瑾言會和她一起回日本,會離開他的父親,去到一個十幾年沒有見面的母親身邊。
楊瑾言沒有看我,也沒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帘,誰也看不清裏面的思緒。
惠子有點着急,“哥哥,母親很想你,其實我一開始也是不想你回去的,可是自從在父母親的婚禮上,我看到你的樣子,你表面冷漠實則小心翼翼生怕出一點兒差錯的樣子,我就知道,你還是希望他們能幸福的,既然這樣,哥哥,你願意回到一直想你的母親身邊嗎?也願意待在我的身邊嗎?”
我站起來,厲聲說道,“惠子,你在幹什麼,是你的父親要你這樣做的,還是楊瑾言的媽媽?你們怎麼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你怎麼對得起楊伯伯,他對你這麼好,如果他知道你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他還會讓你住在這兒?”說到這兒我想來,我震驚的看着她,“你根本就沒有告訴楊伯伯這件事情對不對,或者連你的父母親都沒有告訴楊伯伯。”
惠子這才把目光轉向我,“是!是母親的意思!”
“哼!”我冷哼一聲,“真不愧是早早就離開了楊瑾言的母親,這陌生的樣子,實在讓我們這邊不能接受啊。”
“芳草!”楊瑾言低低的說了聲。
我語塞的看着他,這人被這樣對待了,還要維護自己的母親嗎。雖然很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得知道後續。只能憤憤的重新坐下來,只是離惠子遠了點。
惠子眼前一亮,期盼的看着楊瑾言,嘴裏呢喃道,“哥哥!”
楊瑾言可以說是溫柔的看着惠子,“惠子,你先回去!”
“可以的,那哥哥後面會過來嗎?”惠子的小臉上,閃動着希望的神色。
楊瑾言還是溫柔的說道,“給我點時間!”
聽不下去了,我氣憤的說道,“給你時間幹什麼,你還需要考慮嗎,難道你要拋棄掉你的爸爸,去哪個什麼狗屁的地方。你的母親都那樣對待你了,你還要去。楊瑾言,你在想什麼?”
惠子搶在楊瑾言的前面說道,“芳草姐,我知道哥哥離開你會很不舍,可是哥哥的母親在那邊,母親也是有意要彌補哥哥,給哥哥創造一個更加好的環境的。這對哥哥來說是好事。”
我冷冷的看着她,“你閉嘴!”
惠子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敵對她。
我很想自嘲兩句,確實,我是什麼人,我只不過是楊瑾言的鄰居,但是,我不希望我一直喜歡,佩服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那會讓我覺得喜歡他,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如果說以前我對於楊瑾言的母親還不慎了解,那如今,我大致差不多了解了。一個自私的女人,只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拋棄一切,沒有必要的時候又會選擇彌補,可是這個彌補,不是為了彌補受到傷害的人,而是為了彌補自己的良心不安,可這樣的彌補,又會傷害到其他不必要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值得楊瑾言做出拋棄一切,去跟隨她的決定。
惠子獃獃的說道,“不是母親的建議,是父親叫我這麼來跟哥哥談的,母親是很想你回到她的身邊,但是沒有做過勉強你的事情,哥哥,你不要誤會。”
楊瑾言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的說道,“我知道!”
我冷笑兩聲,沒有那個女人的授意,惠子的父親怎麼會這麼大費周章,還能讓楊伯伯同意惠子住在自己的家裏。我悲憫的看着惠子。你這樣的孩子,你的父親是怎樣對待你的。
惠子着急的說道,“那你會來到我們的身邊嗎?”
楊瑾言模稜兩可的說道,“我一直在母親的身邊,還有你的身邊。”
惠子懵懂的看着他,楊瑾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正當我們三人都沉默的時候,楊伯伯提着一個大西瓜笑着開門進來。“買得有點晚了,芳草啊,你爸爸讓我給你說,叫你早點回去。我說啊,那麼早回去幹什麼,對跟惠子他們聊聊。”
楊伯伯提着習慣就進了廚房,我看着惠子冷冷的笑了兩聲。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看見楊伯伯對她這樣好,她卻想拐走他惟一的兒子,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三人沉默的等着楊伯伯把西瓜端上來。一人吃了一塊,我把瓜皮直接扔在垃圾桶,站起來對着楊伯伯說道,“楊伯伯,我走了啊。西瓜很甜!”
楊伯伯洗完手過來說道,“這麼早就走了,在吃點啊,跟惠子,謹言他們聊聊。”
我撇了坐着的兩人,輕輕說道,“沒什麼好說的。”
楊伯伯疑惑的說道,“嗯?”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楊伯伯,那我走了!”轉身看着惠子說道,“祝你一路平安,一路順風!”
惠子趕緊站起來,對着楊伯伯說道,“伯伯,我送芳草姐下樓去。”
我看着沒說話的楊瑾言,笑着說道,“好啊!”
就讓我看看,露出狐狸尾巴的你,到底要給我說些什麼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