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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急忙忙感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剛剛都沒有問清楚惠子在那個病房。

已經傍晚,按理說餘溫正慢慢散去,可我還是感到全身燥熱,熱汗像小溪一樣順着我的臉龐背脊流淌。沒一會兒我的額角都黏濕一片。

摸出手機,給老爸打着電話,沒幾下,就接通了。

“喂爸,惠子在那個病房啊?”

“別著急,芳草,沒什麼大礙,我們沒在病房,就在輸液室呢。你過來吧!”老爸的厚重聲音透過電話傳出來,讓我安心不少。

我掛斷電話,稍微平復了下心情,便往輸液室去了。

一進屋,就聞到濃濃的一股藥水味兒,還夾雜着說出來的腥臭味道。

還沒定睛發現她們,就聽到了老爸的聲音了,“芳草,這兒!”

我慢慢的走過去,心裏滿是忐忑。老媽是知道了我中午帶她去吃火鍋的事兒,會不會怪我,可是天氣炎熱很容易就拉肚子不舒服啊,為什麼要在電話里這麼說我。我委屈又擔憂的想到。

到達,站定,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微笑的慧子。

蒼白這小臉,說道,“芳草姐,其實沒什麼大礙的,就是肚子不舒服,還麻煩大家都來。”

我沒回話,看着老媽一臉心疼的望着惠子。

楊伯伯不在,我問道站在一旁的楊瑾言,“你爸呢?”

楊瑾言看了看我說道,“出去打電話了。”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媽直接站起來對着我說道,“夏芳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啊?惠子是外國人,跟我們吃的東西都不一樣,這麼熱的天兒,你還帶她去吃那麼辣的冒菜啊。還有,你們之前泡了那麼長時間的冷水,這一冷一熱,你看,鬧肚子出事兒了吧。”

我趕緊站到我爸身後,探着腦袋說道,“我不是沒事兒了嗎,她是身體太差了,你怎麼不關心我就知道關心別人。”

老媽冷着一張臉,“你還在這裏狡辯了,你自己沒考慮周全,還連累了惠子,幸好只是腸胃不適,也沒有什麼藥物過敏反應。不然,我看你怎麼辦?”

如果說一次兩次我還是能理解老媽護外的心理,可是一次兩次這樣,我心裏難受得緊。

老爸護着我說到,“好了,孩子不是沒事兒嗎,不說了啊,不說了,芳草也別往心裏去!”

我不說話了,由着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吧。

惠子見狀,着急的說道,“不管芳草姐的事情,是我對自己太放心了,中午吃的是中辣的,是我自己要加重口味的。只是一點兒延時的水土不服,沒有多麼嚴重。哥哥,你把伯伯叫回來吧,不用給父親,母親說的那麼清楚的。”

我站在一邊,進行我的發獃。反正這些人儘管小事化大,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反正我的罪名已經被他們給定下了,也容不得我反抗。

楊瑾言默默的站在我的身邊,淡淡的說道,“你休息吧,爸會處理好的。那叔叔阿姨就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和我爸呢。”

我媽點點頭,看了我一眼,“還不走!”

我甩過頭去,學着楊瑾言的口吻說道,“你們先走吧,我不是犯錯了嗎,留在這讓打算彌補我的過錯。”

怎麼可能,在這裏下了我的面子,還那麼訓我,一點兒也不關心我有沒有事兒,現在還想我跟着回去,回去幹嘛,繼續挨訓嗎!

老媽臉色一變,正要上前跟我說道說道,楊瑾言趕緊攔在我的面前,說道,“阿姨,一會兒我把芳草帶回來,你放心吧!”

我媽瞪我一眼,有人護着我也不怕了,也對着老媽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誰知道她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立馬轉過頭來看了看我。

我把頭縮回去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等爸媽走後,我才放鬆的坐在床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惠子輕笑着說道,“芳草姐,你跟你爸媽感情真好。”

我驚訝的看着她,“你那兒看出來很好了,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我可是大出血帶你去吃這麼好吃的我大中國的冒菜,你還給我吃出毛病來了,還說自己能吃辣,你看,你現在遭罪了,連累我也遭罪了。”

這小妮子,可真會給我搞事,早上給我聊天還覺得挺好一姑娘,轉眼便成了病姑娘了,還都是跟我有關。這人不會是特地過來磨我的吧。

楊瑾言也坐在一邊說道,“這麼熱的天氣還去吃那麼上火的東西,夏芳草,你也是能耐。”

怎麼誰都責怪我啊,我憤憤的說道,“你這是在為你的妹妹打抱不平嗎?是,我帶她去吃的,可我又沒有拿把刀夾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吃,怎麼,你要買上一大碗,逼着我吃啊。”

楊瑾言臉色一凝,半響才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瞪着他,“就有,就有,你們就是這個意思!”

楊瑾言微微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在我不爽要殺人的目光下說出什麼。

惠子接話說道,“哥哥是在關心芳草姐,芳草姐真是個笨蛋,這都看不出來!”

“怎麼可能!”我和楊瑾言同時開口。不過比起來,我的語氣是篤定,他說出的話到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樣子。我好奇的看了看他,他撇過頭去,拿起桌上的水杯,站起來就走,“我去接點兒熱水!”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惠子倒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芳草姐啊,你和哥哥真是!”

我轉過頭來看着她,“真是什麼?”

這人一天可真夠愛笑的,也不嫌臉僵得厲害。

“沒什麼!”她打住這個話題,對着我說道,“其實這事兒不怪你,只是阿姨怕我出什麼事兒不好交代,一點兒責怪你的意思都沒有。”

我毫不在意的說道,“用不着你操心了,我的老媽我是知道的,就怕擔責任嘛,為了我好,先罵我一頓,別人就不好意思罵了。我不會那麼笨不知道的。”

惠子愣了愣,隨即笑道,“是這個理兒。”

“你身體真沒有什麼事兒?”雖然不是我的錯,但也是我考慮不周,該關心的還是要關心。

惠子看着床尾說道,“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貪吃吃壞了肚子。不嚴重,他們顯得小題大做了。”

“還會我國成語,不錯不錯,看來你的中文學的真的很不錯。”我善意的打趣道。

她還是笑的模樣,可眉角掛着得意的神采,“我覺得我天生就應該是一個中國人,只不過是生錯了地方。”

我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感受的。”

接着我倆相視一笑,什麼隔閡,不安,糾結,忐忑,這一刻都消散了,我們的距離明顯感知到拉近了很多。女生的友誼就是來得這麼奇怪。

“你這一次來這邊,可真是什麼都體驗過了,後面你好了,在叫楊瑾言帶你出去好好的玩幾天!”我看着她的臉色說道。

應該是輸了液,臉色比我剛剛進來看着的樣子要紅潤不少。

“嗯,這段時間過的很開心,後面幾天肯定要玩得更開心。”

“我就說你要量力而行,現在自食其果了吧,這麼好的菜都被你給糟蹋了,以後我要去吃,更加麻煩了,我媽頭個就會說no!”心疼以後偷偷去吃冒菜的自己。

“就當留給你的一個念想,讓你以後一吃冒菜就想到我。”沒有出現我想像中她不好意思,哄着臉道歉的樣子,倒是看到了一個放開可愛的表情。

我挑着眉說道,“今天怎麼這麼好意思了!完全不像是你平時的風格!”

她微微僵住,緩緩說道,“只是沒有辦法挽救,那就只能好好接受了。至少會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接着她定定的看着我,“芳草姐,我平時是什麼樣的啊?”

“或者,我該是什麼樣的呢?”

看着她迷茫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樣子,我微微語塞。

她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是楊瑾言家擁有複雜身份的妹妹,照她平常所說,是她父親的乖女兒。可這麼多面,哪一個又是她比較真實的自己呢。

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中午吃完飯沒有形象攤在椅子上的那個惠子。那種好不扭捏,嬌俏的樣子。

“你就是你啊,任何一種樣子都是你!”我看着她說道。

她聽完卻是勉強的笑笑,“看我,都說胡話了!”

我是打算想要跟她說更多,可是,我連自己的心思都沒怎麼搞明白。或者等到一定時機,成長過程中的難題自然而然就解開了吧。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答案,只看自己怎麼去看待它罷了。

楊瑾言正是時候推門進來,手裏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水。

“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接過來放在床邊說道。

楊瑾言甩甩手,“人真多,天氣熱了中暑的人多,鬧肚子的人也多。光是排隊接水我都花了不少時間。”

我沒好氣的看了看惠子,“這就是不注意身體的後果,看你以後還敢自詡能吃辣不。”

惠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了。

楊瑾言看了看吊瓶裏面的水說道,“還有十多分鐘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爸讓我告訴你,他有事兒就先走了,也跟你的父親通電話了,告訴他事情了,他交代你好好休息,切忌貪嘴貪涼。”

惠子輕聲說道,“知道了。”這是回應了他父親的囑託。

“麻煩楊伯伯了,其實沒有必要跟父親說的,只是一些小事情。”

楊瑾言笑着說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本來就是沒照顧好你。”

我看不過去這兩人的膩歪勁兒,直接打斷他們的對話說道,“差不多得了啊,就是鬧個肚子,你們整得好像受了多大傷害對不起人一樣。非要給人家父親一個交代,我們小時候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們這麼上心啊。”

惠子笑着說道,“就是這樣,我又不是瓷娃娃,那用得着那麼興師動眾。”

我得意的看着楊瑾言,他倒是撇了一眼我,眼神裏面儘是鄙視。

點滴輸完之後,楊瑾言辦理完手續就帶着惠子和我回去了。

惠子精神還有點懨懨的,可這樣還是拉着我的手臂說道,“芳草姐,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啊!”我驚訝的看着提出這個要求的惠子,怎麼一下子這人又說起這話來了,是了,生病的女生一般都比較脆弱,想家什麼的,心裏這麼想着,嘴上連連說著“好啊!”

就是你那個單人床睡得有點擠啊,好在是兩個嬌小妹子,到還行。

到了小區,我先回到家裏跟我的爸媽說了聲,我媽只顧交代我,“好好的,別又整出什麼事兒了。”

對此我一點兒表示也沒有,直接無視。

戰鬥型沖澡之後,就去楊瑾言家裏了。

我敲門進來,楊瑾言開的門,“惠子呢?”

楊瑾言輕手輕腳的坐在沙發上,搞得我也小心翼翼起來。

“睡著了,白天估計也累了。”

電視機里小聲的放着紀錄片,現在是播放的海底世界的畫面。音樂悠揚又靈動,楊瑾言的低語配合著響起來。

“哦,既然睡著了,那我回去了,她那床睡兩個人估計也夠嗆。”我想了想說道,打算就這樣走了。

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睡覺啊,想怎麼動彈就怎麼動彈。惠子給我的感覺就是文靜乖巧懂事的女孩兒,跟她在一起玩玩還可以,真這麼親近起來,我肯定要彆扭死了。

楊瑾言拉着我的手說道,“再玩會兒吧,反正還早。”

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感受到來自另外一個人的溫度,獃獃的說道,“好!”

楊瑾言隨即放開手,看着電視。

根本就沒意識到他的舉動在我的心裏掀起怎樣的波瀾。我也是習慣了,重新坐下來,跟他一樣,看着電視。

“你跟惠子在日本的時候就認識了吧!”既然是留着玩玩,那肯定不能幹坐着啊,我想了想還是找個話題開場。

“算下來,上次我媽結婚,是我跟惠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認識的。”

楊瑾言直接說道,也沒好奇我為什麼會這樣問。

“惠子的家境應該是很不錯的吧,受教育程度就跟我們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大家閨秀。朱門繡戶家的女兒。”

楊瑾言轉過頭來好笑的看着我,“你肯定不是大家閨秀的范兒了。”

對於這種挑釁鄙視的話,我一般是採取行動,在他剛剛握住我的手臂的那隻手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見他吃痛我才得意的哼哼,放開了手。

“我還沒說完呢!”他搓着手背說道。

我看着他說道,“繼續啊。”

見我手指頭無意識的摩擦,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是大家閨秀,可你是小家碧玉啊。活潑可愛。”

我滿意的點點頭,“這是個事實!”

他無語重新把目光放在電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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