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等價交換（一）
2004年6月28日，星期一，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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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電話打不通、短訊也聯繫不上。
姐姐這邊好像情況還行，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可是……是不是我離家太遠的緣故才會這麼想？
媽媽好久以前就開始經常不回家了吧……但，就算電話打不通，好歹短訊也會回我的呀！
是我太心急了嗎？
讓我想想，她回我短訊的間隔時間一般是多少？哦……好像是四五天？
再等等吧……如果她還是不回，也許我要回去一趟了。
媽媽……是不是去找我了，她會不會遇到壞人呀……
我不想吃蛋糕了，不吃了。
現在我突然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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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仔細的回看眼前的人，他盯了一會兒對方：“我真的是無意間到市局工作的。”
劉副隊嗤笑一聲嘆道：“你小子能力不怎麼樣，這防人的心倒是挺重。如果你覺得還是不能像我透露一些事情，我這也吃飽了，不用送了。”
說著，劉從遠站起要走。
“劉副隊約我來的目的是讓我坦白的嗎？”林旭笑着問，似乎全然不當回事兒。
劉從遠轉身道：“小子，你還沒意識到現在的處境。”
“我意識到了。我只是想知道，您為什麼會這麼大費周章的私下和我見面而不是在審訊室里找我談話？”林旭深吸一口氣：“之前您坦誠布公的話的重點都在我身上，關於您自己的，您什麼也沒說。如果這是互相掏心窩的做法，劉副您的誠意不大。”
劉從遠撂了眼皮兒仔細打量着林旭，像是在重新認識面前的人。
林旭也緩緩站了起來，毫不示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掛着微笑道：“我知道，我是弱勢方。您覺得我需要求助於您；但您私下約我的舉動讓我意識到，您應該也不會處在強勢的位置。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我能肯定，您也跟這件事有關。”
劉從遠哈哈大笑，點頭道：“說說看。”
“前不久的保密協議大家都簽了。至於簽協議的原因，從內容上看，應該是上面不希望那件事情被擴撒出去。”林旭微笑着，胸有成竹，他知道：要想獲取“交易”的籌碼，就必須要跟對方處在同等的位置，而自己現在的行動正在拉平兩人之間的差距。
“再惡劣的刑事案件都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最多是警方將案件性質歸納為‘絕密’。所以上次的一個普通的‘火災現場’何以會驚動上面的人？我猜的沒錯的話，最大的可能性應該在那具‘乾屍’身上吧？而劉副隊這次在車禍事件中又表現得對一節已經乾枯腐朽的手指異常的在意……這是不是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
劉從遠想了想微微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林旭微微笑着，彷彿在談論什麼平常而親切的話題：“其次，現場方面。您的警戒線被您移動了三次。原本，您的界線距離肇事車輛大概有7、8米，後來您將範圍擴大到了10多米，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您又看了界線外的人群一眼，然後用眼神示意警員將警戒線再一步擴大；但在我走之前我卻發現警戒線圈地的範圍被您縮小了，目測起來……可能離那輛麵包車的距離只有……4、5米？這個距離，外圍的群眾想要看清點兒什麼，很容易。”
劉從遠看着林旭沒有吭聲。
林旭：“我能將您這一系列的行為理解成……您之前想要努力的掩蓋什麼，但後來卻覺得整場事件在曝光的情況下會更好么？或者是，您聽了我的話之後，害怕上面的人不再會給知情者活着的權利，執權者可以以各種借口處死你們，但只要你們受到的關注夠多，他們就不得不考慮那些可能會使政權動蕩的風言風語？人民的傳播力量是很可觀的。”
劉從遠嘆了口氣：“對，我不得不去考慮你的話；我不能讓一隊的兄弟跟着我往火坑裏跳。但你猜錯了一點，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林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嗎？您當時神情里掩藏不住的激動是我看錯了嗎？這種表情似乎不應該出現在肇事現場裏、一個工作多年的老刑警的臉上。”
劉從遠眉頭一皺，心中可以說得上是驚詫萬分。
“不論您在讓我到您跟前的前一刻里發生了什麼您意想不到並且有些……”林旭微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期待’的事情，這些都不重要了；單是您沒有將現場保護好、做好保密工作就已經跟上面的人杠上了。您覺得，您這個工作多年受過無數表彰的刑警，對外稱‘失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劉從遠從懷裏取出一根煙點着了，又重新坐回飯桌前：“你小子看不出來，肚子裏的壞水一大堆。”
林旭嘴角含着笑意：“劉副隊，用您的詞來形容，您現在跟我一樣成了‘受害者’。我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林旭不急不躁的坐回桌前，睜着一雙漂亮明亮的眼，一臉無害的看向對面的男人：“信息對等，劉副隊長。我不是嫌疑犯，您此刻也不是一隊的副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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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好套啊！
劉從遠眼中的詫異慢慢轉變成了一種饒有興趣的打量，再到認可。
他突然無奈的笑了一下。
以後誰再跑到他辦公室里報告這小子人畜無害、沒有任何疑點，他就把誰給掐死！
“這樣，我們用最常用的肯定與否定的方式來換取信息，如果對方問的問題自己不能確定的，就敲一下桌子。”劉從遠靠在椅背上看着林旭徵求意見。
林旭想了想點頭微笑：“您是長輩，您先請。”
“嘿，這臭小子還算有點兒優良傳統！”劉從遠心裏想着，臉上的肌肉放鬆下來，他看了看窗外朦朧的夜色，然後起身將窗帘拉上。
劉從遠喝了口啤酒開口問道：“你來……公安局不是偶然。”他本來想說“市局”，但轉念一想，這小子有點兒滑，當下便將範圍擴大了點，避免對方真言語的假心思。
林旭聽出了男人話語的停頓，當下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劉從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該你了！”
林旭：“您跟……這次的麵包車肇事案有關？”
劉從遠搖頭，林旭蹙眉——猜錯了？
男人問道：“你進市局是為了找東西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