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等我回來
無論再怎麼不願意,時間依然就這樣流逝了。
吉吉回過神來,已經是初七的晚上了。
李毅抓着他的手:“夠了!”
福嬸也附和:“這些絕對夠那群小伙吃上一天了!”
吉吉才恍然,廚房能放置東西的地方,已經擺滿各種食物,應李毅的提議和福嬸的友情建議,都是分量十足,香氣濃重口味的肉類。
福嬸很是體諒年輕人,眼神卻越過吉吉和李毅,示意兩人望向他們身後的天天:“今晚你們順便也看一下孩子,我老人家想歇一晚。至於這些,就交給福嬸我了,我打包食物可是很有經驗的。”
只見天天已經頭一點一點的在釣魚,想來也很是困了。
天天作為一個被告知明天毅粑粑要離開,自認為已經是大人的小朋友,也很是低落。明眼人都看出來,今天吉吉的狀態不對,天天也被傳染了,整天都乖巧地坐着,等候投喂,沒有和毅粑粑各種打得火熱。
連他最愛的雞翅膀也吃少了幾個。
福嬸結果吉吉手上的工具:“田田和甜甜都洗乾淨睡著了,天天還沒有,交給你們了。”
說完,福嬸就把兩人給推了廚房。
知道這是福嬸的好意,離別前夜,一家人是應該好好地在一起。
拐彎,把嬰兒房裏,已經熟睡的田田和甜甜拐到他們的房間,輕輕地放到床上。
剛洗曬過的被子散發著清新的陽光味道,讓兩個熟睡的孩子很容易就接受,即使有些顛簸不舒服,放到床上,在舒服的味道包圍下,一點都不介意,繼續乖乖地睡着。
天天兩個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只好兩人合力幫他洗了個澡,換上睡衣,順便兩人也快速地清洗了一下,就一起躺在了床上。
半睡半醒的天天,在兩人剛坐上|床|的時候,下意識的,就爬到了李毅的懷裏,緊緊地揪着他的睡衣,才安心的真正睡過去。
期間還能安全有效地離開橫隔在中間的田田和甜甜。
天天也是明白,離開的意思。
沒少哄他睡覺的李毅,有節奏地怕打着天天的背部,讓他緊抓衣服的手放鬆了些。
吉吉看着三個孩子,放棄扒下某個霸道地佔地盤的天天,有些埋怨:“明明開始的時候,天天最粘我了,現在就抓着你不肯放。”
只是自從幫他們弄了個一模一樣的髮型后,界限一下子就沒有了,兩人有空沒空互掐一下,感情卻越鬧越好。
吉吉只好一個人把田田和甜甜移到了一邊,用特製的圍欄圍好了,再三確定即使熟睡間,他們的動作再大,也不會傷害到兩個軟骨生物,才安心躺下。
李毅抱着天天,摟着吉吉,視線一直停留在熟睡的龍鳳胎上,笑容讓吉吉有些氣雞皮疙瘩。
一個習慣冰山臉的,突然變身柔情漢子,即使親近如吉吉,也產生了正常的生理反應。
李毅,整個人都變了。
沒好氣地關燈了,主要是,李毅的笑容讓吉吉覺得鬧心氣悶。
雖然一家子這樣安靜地躺着,感覺很不錯。
挨過去,耍賴地隔着天天回抱他。
吉吉清晰地聽到了李毅沒有忍住的笑聲。
明天他就得離開了。
沾上枕頭,吉吉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卻在李毅輕輕拍打天天背部的聲音中很快就迷糊了。
明明昨晚還在抵死地纏綿着,面對着即將到來的分離,兩人都異常不舍,好像怎麼都要不夠。
李毅喜歡面對面的急速沖|刺|,最愛吉吉緊|纏着他腰身,全身心的包容他的時候,兩人十指緊扣,不斷地呼喚着對方名字的時候到達快樂的頂峰。
吉吉喜歡李毅注視着自己在他身上豪放激動的動作,滿意地發出哼哼聲。
在他有意的放縱配合下,李毅回來之後,吉吉覺得自己像是慢慢地解放了一頭凶獸。
原來還有些節制的李毅,開始狂放起來。
由開始的遊刃有餘,到現在有些力不從心,只能放鬆地依附着。
特別是昨晚,兩人幾乎整晚都沒有分開過。累了就喘息着歇|息,變換主導,就是不想停下。
像兩個貪玩的孩子,一整晚,都在霸道地榨取着對方的精力,探尋着對方的體力的極限,想徹底地把對方融入骨血,再不分離。
不知道釋|放了多少次。
直到現在,吉吉回想起來,依然臉紅耳赤,渾身火辣。
那種即使筋疲力盡,也緊緊地擁抱着對方,一點都不想分開的極致瘋狂,他應該無法做到第二次。
只知道,他們實在房間的糜靡氣味濃郁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快要亮了。
兩人抓緊最後一次的機會同時釋放后,吉吉只是來的及慌亂地把所有帶着濃郁痕迹的東西全部泡到水裏,就到需要晨練的時候。
身體雖然疲憊,但是精神卻莫名地非常亢奮。
如往常一樣,又是平靜的一天。
食飽饜足的李毅一天都是精氣十足。
吉吉卻覺得自己整天時刻都在煩躁着。
原來計劃好好的,到臨頭來,總覺得是不夠。
衣服、藥物、食物……
一樣一樣地收拾着,看似是一步一步很是有序。
實際是,要不是李毅攔得快,吉吉是差點把鐵打藥油當成飲料喝了解渴……
天天也懵懂地知道,明天毅粑粑就要離開了。吉粑粑也開始不對勁,毅粑粑整天都跟着他。
他就只好乖乖的跟在李毅後面,連最愛否認明天變法子為難毅粑粑的興趣也提不起勁來,雞翅膀也比平時啃少了。
煩躁的吉吉覺得無論自己在做什麼,身後都跟着一大一小的尾巴……
到了現在,即使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也不肯先睡覺,在緊抓着李毅不放,回頭確認一下吉粑粑也在的情況下,才放心睡下。
那小小的雙手緊抓着,似乎這樣抓住了,他就走不了了。
一晚上的瘋狂,加上一天的各種急躁緊張準備,吉吉就是想強撐着,不肯閉眼,瞌睡蟲卻緊纏不放。
一躺在床上,沾着枕頭,渾身就像終於着陸一樣,大腦很快就開始迷糊了。
相處的時間進入最後倒數,吉吉捨不得睡。
朦朧中,節奏的拍打聲音停止了,一隻溫熱的手覆蓋在臉上安撫一下,然後被吉吉下意識地緊握住。
吉吉彷彿聽到微弱的笑聲:“睡吧,我在。”
像得到什麼保證般,緊抓着手的吉吉,不再強求,瞬間就墜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吉吉動動手指,發現一直緊握的熱源不見了。
立馬扎醒。
天還沒有亮,厚重的帳幕外,微弱的燈光勉強穿|進,顯然是有人特意放下的。
身邊只有一左兩右的天天和龍鳳胎,李毅所在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慌張地坐起,轉身,撥開帳幕。
只見李毅已經穿戴回他剛回來那一身,似乎正準備離開。
不可否認,雖然李毅本身就是衣架子,可是也只有這一身軍裝最適合他,吉吉征然,突然發起呆來。
李毅快步走過來,繞過雙胞胎,給了吉吉一個擁抱。
一抱即放開,舉起食指放到嘴唇,指指還在床上的三個孩子。
吉吉放鬆下來,看到三個孩子似乎由於自己的動作過大,已經有了反應,天天只是抱着李毅塞的抱枕,轉個姿勢,背對燈光,咂咂嘴巴,咕嚕不知道神馬,繼續睡。
田田和天天卻眉頭已經皺起了,嘴巴已經扁起,有了經驗的兩人也不顧得親熱,異常有經驗地一人一個地伸手輕拍安撫。
這幾天的經歷告訴他們,龍鳳胎很乖,但是要是睡不夠,或者在熟睡的時候把他們吵醒嚇醒,接下來——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哭鬧,然後就是整屋誰都別想睡。
田田和天天,沒睡夠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大,秉着誰讓讓他倆不好過,他們會讓他更不好過的原則!委屈地放聲掙扎大哭。
想重新把他們哄睡,必須得費很大一番功夫!
兩人輕輕地拍打安撫之下,田田和甜甜終於還是解開了眉頭,再次熟睡。
他倆這一鬧,鬆口氣的兩人,離愁也消散不少。
經過了不舍的糾纏、各種緊張的張羅,真的到了要分開的這一刻,吉吉卻奇迹的平靜下來了。
想起身相送,可是被李毅按住了,兩人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帳幕有些不停地擺動着,吉吉怕吵醒孩子不敢再動,很輕易地接收到他未語的示意,留在這裏看孩子。
等我回來。
李毅的嘴型一張一合,無聲地說的只有這句話。
說完,他就轉身,拎起吉吉幫忙整理的一大包東西,大步離開了。
寂靜的清晨,坐在床上的吉吉,聽着李毅下樓,到廚房,靜一會,傳來物品搬動的聲音,再到大門開合的聲音。緊跟他身後細碎的腳步摩擦聲音。
是老白它們在送他出門。
甚至,隱約間,還有直升機低空停留,然後快速飛離的聲音。
老白它們獨特的犬吠聲……
原身吉吉的記憶中,父親每次離開的時候,也是在這樣寂靜無人的早晨,在自己的睡夢中,就這樣離去。
就這樣。
李毅,離開了。
吉吉,茫然了。
維持着李毅離開時的姿勢,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
直到龍鳳胎的咿呀哦語聲響起,控訴着身體的不適和粑粑的忽視,他才覺得身體僵硬的發麻發痛,力盡般躺回床|上。
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
你好歹也給個時間啊!!
吉吉才發現,李毅由始至終,都只是告訴他離開的時間,沒有告訴過他下次歸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