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惡鬼
原來那墓地便是整座花孤嶺?元淺倒是不着急走,就坐在邊上等將士們醒來。順便找找石壁上他方才所說的“經文”?可是他找了好一陣也沒看到所謂的經文,這倒是奇了怪了。
正回到軍營,柳將軍便找來。語氣里含着責怪的味道,道“太子,我聽侍衛說您又去那山坳口了?”許是他也一夜未眠,神情有些恍惚,看起來有些疲憊。
元淺道“柳將軍放心吧,那邊一切都正常,並未發現任何事。不過,我現在需要你去辦點事。”
柳將軍道“太子請吩咐。”
元淺道“去找個修習鬼道的人來,我這裏有一件急事,需要確定。”他必須要了解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人會煉屍體為凶屍。
柳將軍忙道“太子,為何要找鬼道的人?難道是那邊出了什麼事嗎?既然是修習鬼道的,那咱們可以去找莫老前輩啊,興許他知道一些呢。”
“不可,此事定要保密,先別讓莫老前輩知道。且他老人家身體不好,多有不便,還是另找他人吧。”
柳將軍還想說著什麼,睨向太子憂愁的臉后,還是把話吞了回去,回道“是,太子”
元淺眉頭不展,心裏一時之間亂成了麻。按莫老前輩說的,月照國只有莫氏一族修鍊鬼道,可是到了莫老前輩這一輩已經不修了,這偌大的月照國還有誰能懂這些呢?那些修鍊鬼道的閑散士人可不好找。
早間,日兮國軍師張威怒氣沖沖的闖進了大將軍許柯的營帳內。一把翻開床上的被子,厭惡道“果然啊。”
被他這麼一擾許柯身邊的美人兒被嚇了一跳,小臉紅彤彤的。
“起來。”他一把扯起女人的手腕,女人差點就撞在了榻邊上,慌亂的逃離了現場。
許柯從夢中醒來埋怨道“大清早的你又來發什麼瘋?”
張威道“整日沉迷女色,我日兮國遲早要敗在你手上。”
許柯翻了個身道“這不是一直打贏着的嗎?你又生什麼氣呢?”
張威冷哼道“若是沒有我,我看你怎麼攻得上月照。”
許柯也不想跟他吵,於是服軟道“好啦好啦,有何事說罷。”起身隨意的披上一件大衣。
張威道“出問題了。”
許將軍猛的轉身道“你說什麼?”
“兄長的那一批‘軍隊’開始失控了。”
許柯道“立刻去請你們的師父,叫他想想辦法。”
張威冷漠道“已經派人去請了,將軍就好生歇息吧。”
“小威,你還生我氣呢?”
張威道“不敢不敢。”
許柯失聲笑道“你何止不敢,心裏一定不痛快極了吧。喜歡我你就直說了吧,說不定啊,下次床上躺着的可就是……”右手撫上了張威的臉頰。
“無聊。”張威怒瞪着他,拍掉他的魔爪,摔門而去。
一處鋼鐵地牢裏,一群蓬頭垢面,張牙舞爪、眼神空洞的‘人’狂暴不止。胡亂的互咬,撕扯着對方,場面十分的混亂,整個地牢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惡臭。
“怎麼回事?”一位中年男人手拿着佛塵,急匆匆的走進地牢裏對着張憐問道。
他那一身潔白的道服再加上他清秀的模樣,與這骯髒的地牢極為不符。再瞧着他那細膩白皙的面容真的看不出他已是個中年男人了。
張憐忙道“師父您可算來了,這些行屍突然就狂暴了起來,完全不聽指揮啊。”
梅花問道“我教給你的符咒呢?”
“這呢,這呢~”張憐把懷裏的一堆符咒掏了出來,攤開交給梅花看。
“錯了。”梅花一眼就看出了符咒上的不同尋常之處。
他指了指符紙上的那些咒文對張憐道“看好,這裏不是這麼畫的,應該如何……再如何……”狹長的雙眼冷冷的掃了掃張憐“可清楚了么?”
張憐愣了愣,道“弟子明白了。”
梅花甩了甩手裏的佛塵“如若不能好好使用,這道術將會反噬於你的,到時我也救不了你了。”
張憐有些慚愧道“多謝師父,弟子定將其學好。”
張憐很不情願的在梅花的幫助下,終於讓行屍們穩定了下來。張憐心想其實這控制術並不是很容易就能掌握得了,他也沒有弟弟的那種天賦,學起來很吃力又不討好。最怕師父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果沒有張威,他定是不願當自己師父的吧。
師徒二人走出地牢已經深夜了,張憐與師父道別之後自個兒回了軍營。
“擎深?擎深你出來……出來……”墓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叫喊聲此起彼伏,聽着聲音大約有三四隻鬼。
“該死的又來了。”擎深暗罵了一聲,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厭煩到要爆發。
“怎麼,你們都是來送死的嗎?”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於是又改道“你們是來給我請安的嗎?”
“好你個惡鬼擎深。”一隻黑衣的鬼道。
“喲,這不是當年的手下敗將嗎?你的主人不要你啦?還是說你也像我一樣,被那些人給滅了。”
“沒有沒有,我主人早死投胎去了,只是無聊過來看看你這惡鬼。”
擎深不想與他鬥嘴道“顧忌,你帶這些小鬼過來吵我幹嘛?信不信我一出去就滅了你們?”
“哈哈哈信,我當然信,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顧忌大笑起來,只要看到擎深發怒他就想笑。“他們可不是什麼小鬼,他們都是被你殺死的,嗯,人家來找你尋仇來了。”
擎深不屑的道“哼,區區小鬼,來個千百萬的我照樣能將他們全屠了。”
顧忌無語道“行行行,您最厲害了。不過他們只是想找到你而已,他們都不知道你被困在此地,所以一直在找你,也不願去投胎,說要拜你為老大。我看他們怪可憐的,就帶過來找你了。”
擎深道“隨便吧,反正我也出不去,這經文只封了我而已,這裏你們倒是能自由進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幾隻小鬼開心的進入了墓地里,整座花孤嶺頓時歡呼雀躍,小鬼們都非常歡迎新成員。
“肅靜。”擎深一聲令下,整個場面瞬時安靜了下來。“我想問一問,當年因我而死的,你們當真不恨我嗎?”
一隻小鬼道“老大,我們不恨你了,當鬼了這麼多年,早就釋懷了。反而敬重你的神通廣大,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跟着你的。”
擎深一時之間心裏暖暖的,原來當鬼也有暖心的時候,與自己平時嗜血暴戾的一面突兀了,其實他也只是痛恨那些人而已。
顧忌在一旁像看好戲似的,笑而不語。擎深狠狠的瞪着他,他才收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