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恩愛夫妻愁苦多

芙蓉城，人族離兩界山最近的大城。因滿城芙蓉花聞名。此地氣候溫暖濕潤，夏長冬短，風景秀麗，物阜民豐。尤其是芙蓉花開的時候，滿城花香，如仙樂園。

城主大人又是個對內仁民愛物，對外傲睨萬物，拔地倚天的偉丈夫。所以芙蓉城裏的城民，無不以擁有芙蓉城的戶籍為榮。

今年的冬天，芙蓉城內罕見的下了一場大雪。一座雄偉壯闊，富麗堂皇的大宅內，一男一女正坐在小花園內的涼亭中。

涼亭的石桌上用小火爐溫着一壺酒。男女的面前各放着一隻酒杯。這男子穿一身青袍，女子穿一身黃袍。身上的衣料首飾，做工考究，用料皆是上等絲綢和各種珍稀寶石。

這男子，英武堅毅，俊朗不凡。這女子嬌若桃花，飄然出塵。二人，郎才女貌，般配異常。看這場景一定是某戶大戶人家的恩愛夫妻在這小花園中飲酒賞雪，端得羨煞旁人。

這時，那女子突然對着那男子，嫣然一笑。拿起酒壺來，各自倒了一杯酒。對着那男子道：“夫君，芙蓉城暖，冬日又極短。難得下這樣的大雪。今日天氣晴朗，特邀夫君在後園，賞雪飲酒，也是一樂事。”

那男子神色不太自然，在石桌下的右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稍後才道：“夫人，天寒地凍，夫人身子不好，不宜在室外久坐，更不宜飲酒，我今天也累了，我們還是快快回屋歇息吧。”

那女子嬌嗔道：“夫君，我已在屋內養了半年，悶都悶死了。今天出來散散心，在室外稍坐不打緊的，我的身子還沒那麼嬌弱。你看牆角的那株梅花開得多艷呀。那還是你為我栽的呢。三年了，今年第一年開花。我一定要看，而且你要陪我看。否則我就不依。”

那男子溫柔道：“好，那隻賞雪看花，談天說地，但不飲酒。”

那女子又道：“夫君心疼我，那我就不飲了，但夫君必須要飲，此酒是我親自釀的梅花酒。同時加入了72種珍貴藥材。用了我整整三年時間呢。當時你為我種下這棵梅花樹作為我的生辰之禮時候。我便也釀了此酒準備送給你。現在花開酒濃正是時候。”

那男子眼神黯了黯道：“為夫累了，不飲了，略坐坐便回去歇着了。”

“累了更應該飲一杯去去乏。這個時辰飲口感最好。夫君不可錯過。其他的，可改日再說。”那女子略顯焦急的勸道。似乎非要讓他飲了此酒才安心。

那男子把酒遞到嘴邊。欲要飲下，卻又突然停住。緊緊的盯着女子道：“非飲不可嗎？”女子硬着頭皮道：“不可不飲。”

那男子對着女子微微一笑，舉杯道：“好，那你我共飲一杯。”說罷便一飲而盡。看着他把酒飲盡，女子面色微凄，也一飲而盡。飲完酒後，男子起身到旁邊的梅花樹旁。折下一枝梅花。走到女子身旁，插到她的頭上說道：“今日便插着這枝花，別把它摘下來。它配今日的雪夜，也配今日的你。”說罷，便回到石凳上坐下。目光深情的望着那女子。

少頃那男子便暈倒在桌邊。女子似乎早有預料，溫柔的把他扶起，帶回卧室，放到床上。伸出右手，撫摸着他的臉頰。眼淚不自覺的撲簌簌流下來。她為他蓋好被子。眼神又在他臉上纏綿許久。這才從床下拽出一個包袱來。邁着艱難的步伐，決絕而去。

出了大門口。又盯着宅子看了半天才出城去。出了城之後，施展身法靈決，朝着南邊的大雪山疾馳而去。

那女子剛走，躺在床上的男子便醒了過來。他坐起身，朝着門外喊道：”魏越何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如風一般的竄到了房間中。抱拳行禮道：“屬下見過城主大人。”

原來這男子便是這芙蓉城的城主歐陽昊天，那女子自然便是她的夫人唐悠然了。

歐陽昊天問道：“夫人朝何方去了？”魏越回道：“夫人朝南邊去了。屬下不解，南邊是人魔兩族的邊境兩界山，夫人到那裏去幹什麼？那裏人跡罕至，危險重重。雖然我們芙蓉城到兩界山之間還有兩座小城，不過那兩座小城也就相當於驛站的性質，沒什麼要緊。”

歐陽昊天道：“她不是往南邊去，她這是聲東擊西呢，怕我醒來以後找她，所以弄了個幌子，其實她是先往南邊兒后往東邊兒而去。別忘了，那個離兩界山最近的小城栗城，每天可都有商隊往東邊而去。她是想先虛晃一槍，然後再混入商隊當中，讓我們找不着。我還不了解她嘛。”

“魏越，把虎爺牽出來。我騎着虎爺先去栗城等他。她一個人走的，肯定沒虎爺飛得快。你也在派些人去其他三個方向等着，以防萬一。”歐陽昊天吩咐道。

魏越抱拳道：“是，屬下明白，需要屬下跟着去嗎？”歐陽昊天道：“不需要，我一人去便足以，況且還有虎爺。就算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能應付。”

稍後魏越，便牽出一條吊睛四翼藍虎。此虎威風凌凌，氣勢實足，望之便令人膽寒。原來這虎爺便是城主大人的飛行獸。此獸已經馱了四代城主大人。由於輩分高，實力強。便是城主大人，也對他客客氣氣，尊稱為虎爺。

虎爺見到城主大人過來虎聲虎氣的說道：“小天啊，你這個沒出息的。老婆又跑了吧。早就跟你說了，老婆不能慣着，不能慣着，你偏不聽。慣的她無法無天。天天離家出走。早就跟你說過，這女人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看看你看看，這都第幾回了。告訴你，我虎爺是做大事的人。是要帶着你遨遊天地，殺滅四方，做大英雄的人。不是要陪着你，天天做這種丟人的事兒。”

城主大人忙低聲下氣的哄着道：“是，是，虎爺，您說的對。都是小天的不是，最後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就算有，也絕不勞煩虎爺您。”

虎爺斜着眼斜睨了他一下說道：“哼，就會說這話哄我，每次都說最後一次，每次都說最後一次，這這話你都說八百遍了。哎，誰讓我不是人，是一隻獸呢，活該我倒霉。算了算了，走吧走吧，省得追不上你老婆，你又找我出氣。寄人離下的日子不好過。”

見他賣慘，歐陽昊天笑呵呵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道：“不會讓虎爺白辛苦的，此乃五級聚靈丹，孝敬虎爺您。”

虎爺伸舌一卷就把丹藥吞了，打了個飽嗝道：“你小子，虎爺我從小就教育你要尊重女人，愛護妻子，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吧。還不快走磨蹭什麼？”

說罷，便駝着歐陽昊天，朝着南方急掠而去。傾刻間，便飛出幾百里遠。速度可謂驚人。盞茶功夫便到了栗城。到了栗城門外，歐陽昊天從虎爺身上跳下來。對虎爺到：“虎爺，您到邊上去溜達一圈，抖抖腿，我先到城裏轉轉。”虎爺四翼一抖，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歐陽昊天轉了一圈沒發現妻子蹤影。便回到城門旁的茶攤邊，帶了一張面具，坐在那兒，守株待兔。

喝了半天的茶，等到天快擦黑的時候，才見遠處走來一黃衣背包袱的女子。頭上還插着一支梅花。歐陽昊天心情激動，卻裝作不露聲色。女子神情凄惶，步履翩然的從城門口進了城，也沒注意到，城門邊茶攤上的男子。

城主大人見狀，哼道：“明明很想我，偏偏要走。”他跟着那女子，進了城，想看看她在哪間客棧落腳。不料那女子從北門進城，卻又匆匆從南門出城，並未在客棧中留宿。

歐陽昊天心中奇怪，但也跟了上去。女子雖然離開，可也心痛至極。茫然亂走，不知路徑，竟然走到了兩界山的山腳下。踱步到一棵大樹旁，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走不動了。

停了下來，靠着大樹，嚶嚶的哭了起來。歐陽昊天本想看她要到何處去。等等然後再出現。此時見她哭泣，心中一痛，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道：“夫人，你這是何苦呢。為夫是不會讓你跑出我的手掌心的。跟我回去吧，你擔心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