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擇師（一）
呂婉雖然是呂沽的貼身侍女，可她並不像旁人那般侍奉的周到，每日晨起也只是為呂沽更衣，整理屋子和打掃院子，晚上也只是負責寬衣端水這種小事。呂沽還需要自己梳妝打扮，甚至給呂婉撿漏，有時候看着倒像是呂沽在照顧呂婉，因為呂婉的工作實在是太輕鬆了。
今天是為呂沽擇師的日子，早早地各院主子奴僕就聚集在前廳，就等着時辰到了動身出發。呂婉緊緊地跟在呂沽身後進了廳堂，呂沽一一請了安方才落座。呂婉打量了四周的人群發現今天的人還不少，老夫人、老爺、夫人三房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眾人聽見之後一起往門邊望去。
“妾身來遲，還望諸位勿怪。”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出現在了門口。
呂沽見狀忙起身準備施禮。
“給老夫人、老爺和夫人請安。”這個婦人連忙給三個正主施了禮。
“見過二姨娘。”呂沽俯身給她行禮，呂婉也跟着一起。
“好了，你也別客氣了，快起身吧，今天你可是主角。”二姨娘忙說道。
呂沽和呂婉起了身，準備回頭落座。
“誒？這不是二小姐嗎，你怎麼這副裝扮？”二姨娘看着着丫鬟裝的呂婉驚奇的問道，說完還忍不住拿着絲絹捂嘴笑。
呂婉被她這麼一問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一時愣在那裏。
“不該問的就別問，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坐在堂前的老夫人重重的提醒道。
二姨娘聞聲立馬收住了笑容，默默地回頭落了座。
呂婉雖然不認識二姨娘，但是也聽翠兒提起過。她叫蘇姵，是呂鴻的第一個偏房，比現在的夫人還早一年進來，本來呂鴻是想讓她做夫人的，奈何她出身不高，言行舉止又及其不得體，後來老夫人不同意，只是收她做了偏房。她有兩個兒子，就是呂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雖然位居偏房，但是待遇卻和夫人相差無幾，就連夫人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鴻兒，是誰叫她過來的？”老夫人衝著呂鴻質問道。
“回母親的話，是孩兒叫的。”呂鴻忙頷首回稟道。
“但凡我呂家納師，出席擇選的都只有三房正主和拜師公子，怎麼今天卻壞了規矩？”老夫人厲聲呵道。
呂鴻和蘇姵一見老夫人起了火忙起身回稟。“回稟母親，是妾身要求老爺讓我過來的。”
“噢？那你倒說說你有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裏。”老夫人意味深長地問道。
“回稟老夫人，這五公子是呂府第三子，如今擇師勢必仔細斟酌，大公子和二公子已有擇師經驗，今天我帶他們一起過來，也好給五公子一個考量。”
“什麼，你把衡兒和桓兒也帶來了？”老夫人驚訝道。
“正是。”
“我看你不是給沽兒參考，你是想看看他的師傅和你兒子的差別吧！”老夫人突然臉色一變，質問道。
“妾身不敢，實在是老夫人冤枉妾身了。”蘇姵忙跪下來說道。
“你敢不敢自己心裏清楚，用不着別人分說。既然你把兩位公子都帶來了，也罷，許你一同前往便是。”
“多謝老夫人。”蘇姵忙起身道謝。
“既然來了，就叫他們兩個進來吧！”老夫人又說道。
“回稟老夫人，兩位公子已經先行前往納師台打點了。”蘇姵回復道。
“行吧。”老夫人又問問身旁的林媽媽，“素英，到時辰了嗎？”
“回老夫人，剛夠時辰。”
“出發吧！”老夫人一聲令下，眾人都跟着起身準備，按照長幼尊卑的順序依次離開。
因為一行人數眾多，所以不便驅駕，再加上納師台與呂府距離不遠，所以呂府上下都是步行前往。
呂婉跟在呂沽身邊，因為他們在最後，所以也不怕被人看到，就邊走邊四處張望。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剛來的那多半天之外，天天都是呆在府里，現在難得有空出來，她自然要好好看看。
今天天氣晴朗，華容街上熱鬧非凡。呂婉看着過往的人群和街邊的小販，不禁又懷念起和父母王海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她們是多麼開心多麼熱鬧，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無憂無慮，但是現在在這裏她除了呂沽和翠兒，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而且整天呆在呂府還要事事小心提心弔膽。
想起現在的苦逼日子，呂婉便把嘴嘟的老高。一旁的呂沽看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輕聲笑起來。
“你笑什麼？”呂婉望着呂沽問道。
“二姐，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啊，我還沒有見過哪個像你這樣年紀的姑娘嘟過嘴呢！”呂沽嬉笑道。
呂婉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嘟起的小嘴，趕忙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她知道呂沽為何笑她，這個時代像她這個年紀的姑娘要麼已經出嫁，要麼已經身為人母，但是她竟然還在這裏賣萌，也難怪連弟弟都會笑話她。
“二姐，今天拜師結束后還剩一個時辰我可以自己隨意走動，要不我帶你到這大街上逛逛吧！”呂沽建議道。
“好啊，我正想在外面走走呢！”呂婉一聽呂沽要帶她出來逛連忙高興地手舞足蹈。
“二姐，你至於這麼高興嗎，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呢！要知道你以前可是府里最聽話的小姐，從來不曾出府，更不曾在大街上隨意走動。”呂沽戲謔的說道。
雖熱才經過短短几天的相處，但是現在呂沽和呂婉比以前更親近了，除了在人前裝裝主僕，私底下已經像同胞親姐弟一般，現在偶爾還會互相開玩笑。
呂婉知道以前的那個呂婉性格是內向型的，但是現在變成她了就不可能了。現在這樣多好啊，和翠兒和呂沽不是很合的來嗎，要是向之前一樣哪裏還有這種好事，肯定要向呂沽說的那樣在呂府里悶一輩子。
“我以前不也是沒辦法嗎，做個小姐天天被人盯着，我就是想出來也不可能啊！”呂婉機敏的辯駁道。
“哎！百姓都羨慕我們這樣的日子，殊不知我們雖然富貴卻也有不盡的苦惱和無奈。”呂沽感慨道。
“好了，以後有我陪着你，不會讓你無聊的。”呂婉安慰道。
呂沽欣慰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