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世界的殘酷真相

“呃……很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阿爾薩斯迷茫道：“我只是一個宅男而已，雖然偶爾會幻想一下自己像動漫、遊戲裏的大*oss一樣，無所不能，永生不死……但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們這樣的五級能力者，已經是地球上最強的自然生物了，壽命在人類中也是最長的……再奢望永生成神，就有點……那個中國成語是什麼來着？”

“得隴望蜀。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太上老君微笑道：“比喻貪心不足，貪得無厭。”

“對，就是這個詞。”阿爾薩斯笑呵呵地說：“我寧願相信自己死後上天堂，也不信能夠永生不死。永恆的真神是不可能存在的，連太陽都不能永存，我們這些宇宙中卑微的塵埃，即使和其他人比起來特殊一點，也沒有資格奢望自己能比太陽還要偉大。太上老君，你的想法太瘋狂了……”

太上老君不慍不火地微笑着，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世界的真相。關於宇宙是如何誕生的，你相信哪種說法？大爆炸？上帝創世？還是盤古開天闢地？”

阿爾薩斯沉吟道：“和宗教故事、神話傳說比起來，大爆炸似乎更可信一點。”

太上老君道：“根據大爆炸的理論，宇宙原本無所謂空間。無所謂時間，什麼都沒有。直到有一天，突然出現了一個無限微小，但是蘊含量無窮能量的小點。這個小點持續膨脹，爆發出無盡的能量，衍生出物質與反物質。當物質與反物質互相觸碰湮滅后，數量佔據多數的物質倖存下來一部分，經過漫長的歲月之後，終於形成的今天的宇宙。那麼問題出現了：那個膨脹成宇宙的小點，是怎樣在一片虛無中出現的？”

阿爾薩斯聳聳肩膀：“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宇宙學家。”

太上老君繼續道：“在中國的古代神話中，宇宙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渾沌，就是那什麼都沒有的虛無。盤古，就是那個小點。盤古開天闢地，就是宇宙大爆炸。盤古化身萬物，就是宇宙中能量、物質的由來。神話傳說和科學理論何其相似，你就不覺得這其中有某種聯繫嗎？”

阿爾薩斯大笑：“哈，親愛的太上老君，我承認你們中國人的祖先很睿智，但我並不認為神話與科學理論有什麼關聯，這只是一種巧合。你們中國人還說天圓地方呢，可是事實證明，大地才是圓的。”

太上老君微笑：“我並不是在向你展示中國人的優越感。事實上，對我來說，國家、民族並沒有任何意義。要是相信科學理論，那麼全世界所有人類，都有着共同的祖先。中國人管那位祖先叫女媧。你們歐美人普遍相信亞當和夏娃。但如果人類起源的科學理論是真的，那麼無論是女媧，還是亞當夏娃，都是出自黑非洲的猿猴。”

阿爾薩斯提醒道：“你似乎歪樓了。宇宙和人類起源的，與你成就永恆真神的幻想有關係嗎？另外，盤古、女媧似乎是中國遠古時期，強大超能力者的稱號。”

太上老君伸出食指，左右一晃：“不不，宇宙和人類的起源，恰恰和我的追求有着莫大的關聯。之所以提到盤古和女媧，也是因為這兩位遠古的大神，與我的計劃有着很大的關係。事實上，我認為，盤古、女媧，還有傳說中最為神秘莫測，最為強大的鴻鈞，都是世界起源、生命起源的見證者。”

“這不可能！”阿爾薩斯斷然道：“鴻鈞、盤古、女媧，就算是你們中國遠古時期最為強大的五級能力者，壽命也不可能超過三百年。別說見證世界和生命的起源，他們就連人類的起源都無法見證！”

太上老君道：“請注意我的措詞，我從來沒有說過。盤古等人，是五級能力者。我對他們的稱呼，是‘大神’。”

阿爾薩斯一樂：“那麼上帝呢？希臘神話中的卡俄斯呢？還有各個民族神話中的創世神呢？他們是什麼人？”

太上老君微笑：“他們是地球上最初的一批智慧生命，一批可以被稱為‘大神’的特殊生命。他們有着莫大的神通，遠超現在的五級能力者。他們若是發生戰鬥，每一戰都能引發極大的自然災害。他們見證了世界的誕生——準確地說，他們是見證了太陽系的誕生，他們同樣見證了人類的起源。他們是作為新生人類的守護者，降臨到這個新生的世界上的。等到人類站穩了腳跟，能在自然界中佔據一席之地，並能穩步發展壯大之後，這一批最初的大神，就離開了我們的世界，只留下一個個神話傳說。”

“你確定你不是在夢囈？”阿爾薩斯搖頭：“你的話毫無依據，完全就是神話幻想。按照你的說法，人類是某種高等生物創造出來的？遠古大神都是保姆？呵，這太荒謬了。”

太上老君不以為忤，微笑道：“豈止人類？地球、太陽系，都是由某種高等生物創造出來的。等到人類的宇航科技，發展到能飛出太陽系的時候，他們會很驚訝地發現：太陽的邊緣，有一堵肉眼看不見的牆壁。那堵牆壁是如此廣大，完全擋住了整個大陽系。無論從哪一個方向，都休想突破這透明的牆壁去到太陽系之外。”

“唔，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爾薩斯若有所思：“你是說，某種超級生命，建了一棟大房子，這棟房子沒有門窗，但是牆壁都是透明的。所以房間裏的生命。可以透過透明的牆壁，看到房外的景物——也就是宇宙。但是他們無法穿越那堵牆壁，真正去到房間之外。

“在房子建成后，那超級生命又在房中創造了太陽系。其中有一顆行星，就是我們的地球。完成星系的創造之後，他在地球上灑播下生命的種子——或者說，創造出人類。並且留下一批有強大能力的智慧生命，幫助新生人類抵禦各種自然災害，指導他們發展壯大。到了一定的時間，這些強大的保姆們就離開了地球，讓人類自由發展。”

太上老君微笑點頭：“不錯，看來你真的理解我的意思了。”

“這個設定確實不錯，但是還有些bug無法解決。”阿爾薩斯道：“地殼中的古生物化石怎麼來的？地球和太陽系幾十億歲的年齡是怎麼測算出來的？那超級生命為什麼要在地球上播灑生命種子，他圖的是什麼？他為什麼不直接提升人類的科技，甚至直接將人類創造成最強的地球生命，反而要留下一些超級保姆，來幫助人類抵禦那些也是由他創造出來的自然災類、各種猛獸毒蟲？為什麼？”

“能者無所不能。”太上老君道：“那個超級生命連星系都可以創造，自然可以偽造地球的歷史。他在地殼中留下歷史變遷、生物興衰的痕迹，他不直接讓人類成為地球的統治者，反而設計出種種困境，讓人類在與自然搏鬥中，一路披荊斬棘地發展壯大，最終成功統治地球。這一切只是為了讓地球和人類，都能擁有完整的歷史。”

“唔，擁有完整的歷史，就不會懷疑自己的來歷。”阿爾薩斯點點頭：“這倒也說得過去。那麼，目的呢？那個超級生命，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是什麼？”

太上老君苦笑：“目的？你覺得，螞蟻能夠判斷出人類行為的目的嗎？”

阿爾薩斯反對：“我們跟螞蟻不同，我們能思考，我們是智慧生命！”

太上老君道：“在能創造星系和智慧生命的超級生命眼中，我們跟螞蟻毫無區別。”

阿爾薩斯搖頭：“你這麼說不行。總之，你要是想不通那個超級生命。設計出這一切的目的，那麼你的設定始終無法圓滿。這麼大的bug，是無法說服玩家的……呃，不好意思，我一直把剛才我們倆的討論，當作某個遊戲的背景設定……”

“沒關係，你怎麼理解都行。”太上老君豁達地一笑：“這並不影響我跟你的討論。事實上，這些問題積在我心裏已經很久了，但是有資格聽我傾訴的，又實在太少。說到遊戲……唔，也許這一切，真的只是那個超級生命創造的一個大型遊戲……”

阿爾薩斯眼睛一亮：“有道理！整個太陽系，都是遊戲背景。地球，就是遊戲的主要地圖。普通人都是npc，我們這些特殊超能力者，就是遊戲玩家！甚至我們都有可能是那超級生命中的一員，因為人生太無聊，所以我們暫時被封鎖了一切記憶，以精神體的形式降臨地球，依附於某具肉身上。因為沒有記憶，所以我們完全代入了地球人的身份，以地球人的身份過完一生。死後，精神回歸本體……這下設定就圓滿了！”

太上老君微笑：“或者換個設定，把太陽系當成一個培養皿，那個創造了我們的超級生命，是一個科研人員。他在宇宙某處，意外發現了人類的基因。而他之前，從來沒有找到過這種基因。他如獲至寶，為了研究這種基因，他創造了太陽系。這個對我們來說無比廣大的世界，對那個超級生命來說，僅僅是一個培養皿。他像人類研究微生物一樣，研究着人類。觀察人類的發展、進化，觀察人類這種智慧生命，所創造出的一切可能……”

阿爾薩斯皺着眉頭，喃喃道：“這個設定……顯得人類太卑微了……”

太上老君道：“對人類來說，微生物也是很卑微的。”

阿爾薩斯點點頭：“這倒也是。一粒灰塵。就是微生物的整個世界。地球在宇宙之中，就像一顆灰塵，人類就是灰塵上的微生物……這樣看來，倒也說得過去。不過那個超級生命，塊頭得有多大啊？”

太上老君道：“宇宙這麼廣大，一切皆有可能。那個超級生命，並不見得就是碳基生物，他可能是能量體，也可能是精神體，他的外形甚至可能就是一顆恆星，星核就是他的大腦。那樣的話，無論他有多麼龐大，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爾薩斯搖搖頭，慨嘆道：“如果真像你設定的那樣，那世界的真相也太可怕了，人類也太悲哀了。我們這些五級能力者，也不過是稍微強壯一點的微生物罷了。”

太上老君也是深深一嘆：“我也只是猜想，並不能確定。想要知道真相，只能期待有朝一日進化成真神，突破太陽系邊緣的牆壁。”

阿爾薩斯道：“呃，我說，你該不會是把我們剛才的討論當真了吧？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在順着你的話題，構想一個遊戲背景。”

太上老君深深地看了阿爾薩斯一眼：“你信不信都無所謂，我也已經說過了，只是想傾訴一下自己的想法罷了。你應該聽說過，我的能力是念動力吧？”

阿爾薩斯點點頭。

“其實，說我的能力是念動力，並不准確。或者說，我的能力並不是單純的念動力。”太上老君悠然道：“我可以將思感發散出去，瞬間覆蓋整個地球。任何物體，包括動物、植物、人類這些生命，都無法逃避我的掃描。雖然這種思感掃描，於戰鬥並無多大幫助，但是我卻覺得，它是我最有用的能力。比我的念動力還要有用。”

阿爾薩斯獃獃地道：“全世界所有的物體……都無法逃避你的掃描，這真是太可怕了……你就是這麼找到我的？”

“不。”太上老君搖了搖頭：“在我的思感掃描中，所有的人類，普通人也好，超能力者也好，都是一樣大小的能量點，並不能分辨出具體的人物。我找到你，可是花了很多功夫的。”

阿爾薩斯鬆了口氣：“這樣還好……總算不會被你窺走所有私隱。不過，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的能力呢？每個五級能力者，都不會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細，你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說明。”太上老君微笑道：“我曾經將思感集成一束，以光速將其深入太空之中探索宇宙。正因為這樣，我發現了太陽系外的無形牆壁。無論我往哪個方向探索，都會在太陽系邊緣，觸碰到那一堵無形的牆壁……所以，我對世界的真相、宇宙的起源、人類的起源產生了懷疑。

“經過長時間的探索，我終於得出了超級生命創世的結論。我甚至找到了實物證據※not;——我手下的團隊，在日本龍三角海域的海底中，找到了一具巨人的遺體——五米多高的身體，身材比例與人類一模一樣，但是體重卻達到十噸！

“巨人的密度大得不可思議，角質皮膚可以抵禦岩漿灼燒，深海壓力也對其無可奈何。骨骼由一種無法辯識的金屬構成，肌肉和內臟都是某種柔軟但極堅韌的晶體……正因為這種種特質，他的遺體才能沉在深海底部數萬年，卻仍保持完整，連腐爛的跡象都沒有，簡直和活人一樣。這具巨人遺體無法解剖，任何射線都無法透視。只有我的思感，能掃描他的身體組織。

“我相信，這個巨人，就是遠古時期的某個大神，也就是保護、指導新生人類的某位保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撤離地球，又是為什麼失去了生命，沉沒在海底數萬年。但是這具巨人遺體，卻給我帶來了莫大的信心。我堅信，我的設想是正確的——世界是一個大牢籠，只有打破這個人造的牢籠，才能真正獲得自由！”

阿爾薩斯聽得目瞪口呆，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太上老君也不說話，微笑着享受吐露心事後的輕鬆愉悅。

過了好久，阿爾薩斯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手上，真，真的有，有巨人的遺體？那真是，真是傳說中的，古代神靈？”

“除了傳說中的古代神靈，我想不出那樣巨大的身體會屬於誰。”太上老君悠然道：“就是五級的肉體強化能力者，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這些年來實力有了很大的進步，他們的巨人形態也沒有超過三米五。而他們的身體密度，更是遠遠趕不上那個可怕的巨人。”

“你，你能讓我看看那個巨人嗎？”阿爾薩斯激動地說道：“如果能讓我看到那個巨人，我就相信你說的話，我會和你一起探索宇宙的真相，和你一起打破這個牢籠……”

太上老君點點頭，站起身來：“當然沒問題，事實上，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去中國。你先去換身衣服，然後我們一起去坐我的專機。”

“好的。”阿爾薩斯連連點頭，剛待回房去換衣服時，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滿臉迷茫地說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找我說這件事？”

太上老君微笑：“因為你跟我一樣，一點都不好鬥。而且你的宅屬性，也比較適合枯燥的研究工作。別的五級能力者，都沒有我們這樣的鑽研精神。”

“也對！”阿爾薩斯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蹬蹬蹬地跑上樓換衣服去了。

太上老君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暗想着：“其實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你最單純，最天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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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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