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救?
ID:柳相依
LV:41
ID:柳相思
LV:40
孟苒記住了這兩行信息,就將虛擬面板關上了。他們和白止溪相差了十級,但是白止溪的狀態上還有碩大的重傷兩個字,孟苒不敢賭。
白止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指望,雖然目前她也能靠自己1級治療術在這個世界裏勉強活下去,但是失去白止溪后,孟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她已經習慣了白止溪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陪伴,入夜後由他伴在身邊進入夢鄉的日子。
她絕不會拿白止溪去賭,她不敢保證能否贏過這兩柳妖,便窩在一旁觀戰。
那三十多人個頂個的不中用,柳妖雖然看着狼狽,手中的柳條鞭子每次甩出,都能讓那黑衣修士們頭疼半晌,稍有不慎被擊中,雖不致死卻會重傷。
這三十多人到現在還能和柳相依、柳相思纏鬥的原因無外乎人多和……屬性壓制?
天下植物,就沒有不怕雷擊的,這三十多的修士中顯然有擅長引雷的,他每次抬手招下驚雷,兩柳妖都不得不小心躲閃。
有一次柳相思沒躲過,她的肩膀便被雷擊的一片漆黑。
兩樹妖每次出手都對着那個擅長引雷的修士去,但是修士們明顯也知道這一點,若有若無的都在保護他,碰到有躲不過去的鞭子,甚至有人飛身而上用身體擋住攻擊。
那引雷修士眼看好友在眼前倒下,雙眼紅的厲害,他恨聲道:“你二妖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還不束手就擒?!柳家村一百七十二口人,你們如何下得去手!”
柳相依“呸”了一聲:“他們要殺我,難道我們還讓他們殺不成?!我們修鍊已久,從不惹是生非,若不是他們要動手,我們哪裏會反抗?!”
肩頭漆黑的柳相思微皺眉毛:“別和他們廢話!我們走!”
她腳下用力,身體旋轉,綠色的裙擺央央舞起,手腕帶動長鞭,挽了一個圓。
周圍的修士小心地躲着她的鞭子,柳相依見狀,揮出一鞭,將一名修士擊倒在地,而後隨同柳相思從這處飛身而出。
他們這次極為拚命,拼着背後硬吃了幾道咒法,也要奪路而出。
其他修士們剛想追,卻被他們中一個帶頭的喊住了。黑衣修士們分外納悶,甚至有人着急上頭喊了一聲:“老大!”
帶頭的抬起手,讓他閉嘴,而後轉身,直直看向孟苒躲避的這個樹榦。
“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幫我們?”
孟苒大吃一驚,放下面前的樹枝,轉身遁走。
其他修士們聽到想動,才發現自己身後跟着一個人。有人要追過去,卻被他們帶頭的一把呵住:“你想死嗎?!停下!”
他陰沉着臉,剛才喊他老大的湊到他身邊:“老大,怎麼辦,去追誰?”
帶頭的瞪了小弟一眼:“當然是去追柳妖!”
他叫了一個人,吩咐人回城裏去搬救兵,然後深吸一口氣,順着兩柳妖逃跑的地方追了過去。
此戰他們已經戰死了近十人,那兩個老妖怪實在太棘手了,卻明顯剛進入金丹。
若不是剛剛步入金丹境界還不穩,他們這幾個築基期的哪裏是對方對手。
帶頭的沉着臉:“追。”
他不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卻知道對方修為遠比他高深的多,若不是對方故意撥動樹枝發出了聲響,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發現對方。
想來那兩個柳妖也是如此。
但不知為何,那人分明有能力擊殺在場任何一方,卻只看着不動聲色。帶頭的一開始以為他是樹妖的幫手,本以打算就算拚命也要把樹妖擊殺在此,一命搏命。誰知道那樹妖也是同樣的打算……
他以為那人是對面的幫手,對面以為是他的幫手。
此番交戰,兩面因為這神秘人,都沒落得好處。
孟苒遠遁數里,直到到了柳家村才停下。
她找了個可以避雨的房子,徑直走了進去。柳家村亦如她來時,一片寂靜,沒有人聲。
屋外的雨還在下,滴滴答答沒有停歇,孟苒在這片靜謐之中,都快受不了了。
這間房子、這處地方,曾經柳家村的人們居住於此、生活於此,而如今,卻連屍骨都找不到。
她猛地切換賬號,不想再呆在這寂靜的只有雨聲的環境裏。
孟苒睜開眼睛,她從自己床上起身。屋外除了熟悉的雨聲,還有剛子夫婦倆小聲說話的聲音。這個聲音給了孟苒力量,她鬆了口氣,下了床。
走出房間進入正廳里,柳生財呆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前面藥店的方向。
他知道白止溪去柳家村勘察情況了,他就坐在這兒等他,哪兒有不去,他想知道自己妻子、兒子、父母、兄弟、親戚的消息。
他瞧見孟苒從房間裏出來,彷彿回了神,急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勾動嘴角,勉強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看着便讓人來氣。
他佝僂着背脊,討好意味濃厚的話便從他嘴巴里躥了出來:“孟小姐,等會兒白先生回來了,您一定要幫我求求他,讓他救救我一家老小!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他弓着身子,卑微到泥土裏。
孟苒深吸一口氣,她已經知道柳家村一百七十二口人無一生還的事情。
“救?”她忍不住重複了這個詞,同樣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柳生財渾身一震,抬起頭來看着孟苒,雙眼裏全都是絕望。“是啊……救救他們……”他無意識地重複着這一句話。
孟苒被他煩得頭暈腦脹,切換賬號后的眩暈感,知道事情真相的無力感,這些感覺如同潮水一般包裹着孟苒,孟苒一時之下煩躁的說漏了嘴:“救?還怎麼救?”
柳生財作為一個普通的鄉下漢子,腦袋並不靈光,但在這件事上,他彷彿猛然開了竅,孟苒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如同屋外的雷電劃破長空,擊醒了他。
他的嗓子沙啞着,幾乎說不出來話,喉結上下翻滾,過了很久他才忍不住問孟苒:“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