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病
在丫鬟的服侍下，女子靠坐在床頭，還未說話，便是兩聲咳嗽。
“小女有病在身，無法給兩位大夫行禮，還望見諒。”她的聲音柔軟，卻帶着點尖銳，因為生病又顯得有些沙啞。
聽起來並不好聽，有氣無力不說，話語間的尖音讓孟苒想到了上學時班主任的指甲不小聲劃過黑板時的聲音。
一想到那個聲音，孟苒就情不自禁打了個顫。
時至今日，孟苒都記得那聲音，今天一聽王小姐說話，孟苒全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但是面對這小姐的話，孟苒還是很快就回過神來：“王小姐不用在意，我姓孟。大夫是我表哥，姓白，我們是您父親請來治病的。”
王小姐咳嗽了兩聲，也沒有再說話。
丫鬟手腳麻利地用紗布搭在了王小姐的手腕上，然後輕撩床紗，讓王小姐伸出手來放到了床邊的圓木凳上。
孟苒給白止溪遞了個眼神，白止溪便坐到另一個稍矮的方凳上，手搭在了王小姐手上。
孟苒有些着急，丫鬟就這麼直愣愣地盯着，白止溪怎麼丟技能？
她想支開丫鬟，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孟苒是真想治好王小姐，因為她那個愛她至深的父親。
她從小就羨慕這種父愛，她求之不得，但是王小姐卻不應該失去。
孟苒咳嗽了下，問丫鬟：“能否給我倒杯水？”
丫鬟抬眼看了眼她，又看了看她家小姐。然後在她家小姐點頭后，掀起床紗，便下去給孟苒倒水了。
因為她這一動作，孟苒、白止溪和王家小姐都看到了對方。
王家小姐的確是美人，雪白的肌膚、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濕潤的黑眼睛，鼻子挺巧額頭飽滿，下巴小巧又有點美人尖。
只是多日來纏綿病榻，眉間帶着點點愁容，看上去有些病懨懨的。
然而也僅此而已。
連照顧她的丫鬟看上去都比她嚴重多了。
多來封建社會多剝削，孟苒覺得這小姐病得也不重。但是臭是真的臭，丫鬟起身的時候那股味道迎面而來，孟苒覺得整個鼻子都不舒服了。
孟苒給白止溪示意，讓他趕緊丟技能，但白止溪卻看着那小姐發獃。
孟苒那個氣，王小姐是好看，但是關你一個簡單AI什麼事？趕緊治好病賺錢走人，這裏實在太臭了！
可惜白止溪察孟苒言觀孟苒色的技能應該進入冷卻了，沒注意到孟苒的眼神。直到丫鬟倒完水回來，白止溪都沒有放技能。
孟苒接過杯子，噸噸噸噸噸喝完了水，忍不住了，上去問了問白止溪。
“怎麼樣？”
白止溪這才回過神來，看着孟苒，回答她：“她沒病。”
那小姐又咳嗽了兩聲，丫鬟炸毛了：“你這人，什麼意思？！我們家小姐都病成這樣了！你竟然說沒病？！庸醫！庸醫！”
孟苒還沒說上兩句好話，那丫鬟就直接準備趕人了，伸出了手要推孟苒。
白止溪卻站起身來，撥開了丫鬟的手，再次把孟苒護在了身後。
孟苒拉住了白止溪，她可不想白止溪和丫鬟起糾紛。然而她也有些不解：“沒病？”
“對，她沒有生病。”白止溪語氣很淡，他的雙眼卻緊盯着床上的王小姐。
看着丫鬟越來越氣，孟苒決定先和白止溪出去了再說。
“那我們先出去了。”她說了一聲，就拉着白止溪出了門。
好不容易出了王家小姐的樓閣，孟苒問白止溪：“究竟怎麼回事？”
白止溪回頭看了一眼樓閣，正準備開口，卻被孟苒喊停。她看到了不遠處的王管事，王管事看他倆進去沒多久便出來了。趕緊迎了上來，忙問怎麼了。
孟苒面色不變，反而帶上了微笑：“我們有些眉目了，但是小姐的病有點怪，我們倆要研究一下。”
王管事鬆了口氣，便打算讓兩人先去客房休息片刻好好想想。誰知那小丫頭不肯善罷甘休，還追了出來。看到王管事，更是上前告狀。
“管事！您可來了！”她眉間還帶着黑色，看起來精神頭就不好，吵架的架勢卻擺的很足。
“您可不知道吧，這是兩騙子！他們竟然說小姐沒有病，您說說看，小姐都卧床抱病一個多月了，多少大夫看不好，城裏的大夫都看不好，他們竟然說沒病！”
王管事早就懷疑他們倆是不學無術的騙子，如今丫鬟一說更好，指着兩人便說了起來：“我早看你們倆不對勁，原來真是騙子！”
他大喊了幾聲，家裏的做工都跑了出來：“來人啊，快把他們趕出去！”
孟苒看他們這麼鬧，腦袋都被吵疼了：“行行行，不用你們趕，我們自己走。不過我可告訴你們，沒病就是沒病。”
她拉着白止溪，順着來時的路就走了，卻沒看見，白止溪回頭看了一眼那樓閣。
出了王家門，孟苒突然笑了起來。
她轉頭看着白止溪：“我們去逛逛吧，我想鎮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電視劇里經常會放，大街小巷的小吃，糖葫蘆、糯米糕、糖人，孟苒都想吃。他們前些日子還賺了一百多銅板，正好過來吃一頓，還能給陳小虎他們帶一點。
白止溪當然不會反對她，兩個人便去鎮子上逛了。孟苒在街邊看到了一個桃木做的發簪，做工不算好，但是挺好看的。
攤主手巧，桃木的簪子還雕了桃花瓣。
孟苒見着看着新奇，就買了下來，放在白止溪的小布包里。
不遠處的酒樓做的鹽酥鴨可以打包，孟苒啃了個腿，又把剩下的讓老闆用油布紙打包。
這鹽酥鴨賣的貴，要三十個銅板。孟苒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買了下來，但是味道還不如白止溪做的好吃。
好不容易看到了賣糖葫蘆的，五個銅板一串，孟苒買了兩串，和白止溪一人一串。
但還沒開始吃，就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糖葫蘆險些落在地上。
還好白止溪眼疾手快，拿着糖葫蘆的右手胳膊環住了孟苒沒讓她跌倒，左手接住了孟苒的糖葫蘆。
孟苒偏頭一看，剛才撞到自己的那人穿得像道士一樣，和他一樣的一群人匆忙跑過，等孟苒回頭的時候，只看到末尾的一人快要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他們匆匆忙忙去哪兒呢？”
孟苒下意識問了一句，本沒想得到回答，卻沒想到白止溪立馬接了一句。
“去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