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常
隔壁鄰居大媽總是很熱心腸給她分享自己聽說的事情，只是內容知道的不全，只說是十月懷胎生下個死胎，張老爺因此對她疏遠了，王老爺也羞於認這個女兒，王小姐因此而瘋癲不知所蹤。
雖然孟苒知道詳細情況並不是這樣，但是總不能把真話說給大媽聽，她輕輕笑着，心中想着怕是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小山村裡，有一對寡母幼子正為了生活而努力着。
無所事事的日子總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過年的時候。
這是孟苒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二個春節，本來想過得高高興興至少比第一年過得愉快，但是陳小虎和錢淵的興緻都不高，孟苒也被帶着消極了很多。這個新年就隨便應付了一下。
按照慣例，過年晚上吃火鍋，菜品很多，有不少都是平日裏常規出現的。但是……孟苒夾起了一塊肉放在火鍋湯里涮了涮，吃進嘴巴里頓時發現不一樣。
“這是牛肉啊，還挺高級的！”
古代哪都好，肉類都無公害純天然，但是牛肉還是別想了。在古代，牛是重要的耕田好夥伴，根本不允許吃。如果吃牛肉被發現是會被抓去坐牢的！這還是孟苒來到這兒之後第一次吃到牛肉，她驚訝的雙眼都瞪大了。
白止溪吃着涮好的牛肉嚼嚼嚼：“嗯，野牛，今天在老樹林裏發現的。”
“老樹林裏什麼都有啊。”
孟苒感慨，白止溪已經在陳家村那邊的老樹林裏發現很多食材了，菇類倒還是比較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大概是海魚……孟苒怎麼都不明白明顯是海魚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老樹林裏？但說不定是須臾戒里被找出來的，孟苒自己都不記得往須臾戒里放了什麼東西，畢竟玩遊戲都是一年前的事情，想要原原本本記得所有東西，那根本不可能。
野牛應該真的是老樹林裏的，畢竟牛肉孟苒真的沒放過。
過完平平淡淡的一個春節，孟苒發現自己……快到二十二歲了。如果這個時候還在地球上，那應該是自己最後一個寒假，過去上學就應該去實習，走上工作崗位，當一個成熟的打人。一時之間孟苒有點感慨，她端着鏡子看了自己很久，發現對比以前，好像漂亮了不少。
以前的孟苒天天打工，哪有時間保養皮膚。現在的孟苒有個白止溪把她放在心尖上寵着，什麼粗活累活都不用干，還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年多下來，皮膚狀況當然是越來越好。俗話說一白遮三丑，孟苒真的覺得自己變漂亮了。
錢淵正巧從正廳前走廊走過，看到孟苒拿着個鏡子在那邊臭美，當初就不樂意。
“幹啥呢？春天到了你開始想情郎了？竟然知道臭美了？”
孟苒放下鏡子白了他一眼：“我是覺得自己漂亮了。”
錢淵噌噌噌跑到她面前，仔細瞅了瞅：“好像是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孟苒聽了美滋滋的，但是錢淵下一句話就讓她氣的半死：“以前是醜八怪，現在至少能看。”
“去你的。”
錢淵嘻嘻哈哈去房間裏拿了木劍，準備出門練劍。他路過院子那條小徑的時候，看到白止溪正在關懷自己的靈米和靈草。錢淵有些奇怪，他剛才和孟苒說的那些話白止溪不可能沒聽到，如果是平時聽到這些話，白止溪殺人般的視線肯定已經殺過來了。但是今天，白止溪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錢淵深信這一點，白止溪不可能對自己撩撥孟苒的動作毫無反應，除非……白止溪已經準備對自己動手！可以確保以後再沒有自己騷擾孟苒！
想到這裏，錢淵帶着木劍飛快地從小徑上跑過。
孟苒其實也發現了這件事，最近的白止溪和她有種莫名其妙的疏離感。從北集鎮回來，孟苒就有了這種感覺。
北集鎮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孟苒百思不得其解，她唯一能夠想起來的奇怪地方，就是白止溪那時候的思考。這個反應真的會出現在簡單AI上嗎？但是這後面的表現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大概就是這種疏離感。
但是白止溪的疏離感只是讓孟苒感覺上有這種想法，實際動作上白止溪並沒有疏遠孟苒。
無論是平日的接觸，還是晚上睡覺時的習慣，白止溪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然而彆扭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孟苒沒有談過戀愛，也覺得自己和白止溪的關係不能和戀愛混為一談，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像從前舍友說的：熱戀期過去，冷淡期到了。
孟苒晃晃腦袋，把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海中丟出去。
她從座位上站起身，提起裙擺走進院子，沿着石子小徑站到白止溪身後不遠處。
“怎麼了？”白止溪沒有回頭，他的手上蔓延着真氣，正在呵護靈米。
他對孟苒的到來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但卻沒有站起，也沒有轉過頭來看孟苒。
孟苒放下了裙擺，偏長的衣角垂在地上，被褐色的泥土沾濕。
——果然，白止溪有哪裏不對。
難道真的產生自我思考了嗎？
此時浮現在孟苒腦海里的是無數個從前看過的有關機械人的電影，無一例外，擁有了自己人格和思考的機械人，在電影裏都選擇對人類舉起反旗。如果白止溪也有了自己的思考，那會對孟苒下手嗎？
先不提會不會下手，恐怕第一時間就會選擇離開吧？
這個時候，陳小虎和錢淵正在外面練劍，碩大的院落里只有白止溪和孟苒兩個人。
孟苒張了張嘴，沒有勇氣開口，她的目光在白止溪的背上遊離。過了好一會兒，很輕很輕的聲音才從孟苒嘴中說出：“白木頭，如果你想走的話……記得和我說一聲……”
白止溪楞了一下，他站起了身，轉頭看向了孟苒。
簡單AI瘋狂運算着，想着孟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在這之前，作為白止溪，他看到了孟苒的表情。
看似面無表情，雙眼裏卻帶着挽留和期許。
那是她最習慣用的表情，當面對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她會用面無表情的外衣來掩蓋自己的真心。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做的，從小到大，從沒有失敗過，很好的把自己的內心隱藏了起來。
但那時的對象，不是白止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