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愛不了，恨不起

服務員的到來，才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寧靜。

她把點的零食先送了過來。

“看看，是不是你喜歡吃的。”王建業站起來把零食都往裴曼珠面前擺了擺。

“你不吃嗎？我一個人哪能吃得了這麼多？”裴曼珠輕聲說道。

“沒事，我胳膊長，能夠得到。”王建業笑着回答，看到裴曼珠心情不錯，他的心情也愈加的放鬆了。

服務員放好餐品，正在退出包間的時候，王建業又喊住了她。

“你們這裏有沒有蠟燭？幫我把窗帘拉下來，我們想來個燭光午餐。”王建業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不讓點蠟燭。”服務指了指屋頂上面，“這裏有煙霧探測器，會引起火災警報。”

王建業兩手一攤，對裴曼珠做出沒有辦法的怪臉。

裴曼珠聽到無法滿足自己的心愿，有些失落地縮在了她的椅子上。

“不過，我們這裏有電子蠟燭，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拿過來。”服務員看着包間的氣氛有些壓抑，便提出了她的方案。

“可以，那你快拿來吧。”王建業趕快對服務員說道，他看着裴曼珠失望的樣子，就怕她等一會又不給自己好臉色了。。

他其實是知道這個餐廳是有電子蠟燭的，為了滿足客戶的不同需求，這個餐廳有着不同的環境方案。只不過，他不想表現得熟門熟路的，讓裴曼珠再懷疑他和項儷來過這裏許多次。

服務員很快走了出去，不一會，便拿着兩個很古典的大紅蠟燭過來，蠟燭放在高高的燭台上。。

“先生，開關在這裏，等會把燈關了，只需要打開這個開關就可以了。”服務員教着王建業。

裴曼珠看到王建業拿着電子蠟燭在研究，便也起了好奇心，湊過來看是怎麼一會事。

只見王建業把開關一按開，那個蠟燭上面便飄起了紅色的“火焰”，這火焰當然是LED燈模擬出來的。

服務員過去幫忙把窗帘拉了下來，然後又把室內的燈光關了。

那蠟燭的“火焰”便顯得很明亮了。

“呵呵~現在的科技可真是厲害，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東西。”王建業裝作第一次見到，讚歎地說。

如果只是LED燈亮着的話，那肯定沒有什麼可取之後，而是蠟燭的“火焰”是由數十個極小的LED燈組成的，還會隨機地明暗，像極了真的蠟燭。

王建業拿着蠟燭晃動了幾下，“火焰”還會隨着角度的不同而變動，不過，還是像真的火焰那樣，一直保持着向上的姿態。

“絕了啊，你也拿着試試。”王建業像初次見到這種高科技玩具一樣，玩得不亦樂乎，他把其中的一個遞給了裴曼珠。

服務員趕忙幫着裴曼珠打開了電子蠟燭的開關。

看着王建業和自己一人一手拿着一根蠟燭，裴曼珠感覺回到了那個缺電的年代，每到夏天用電高峰的時候，總會停一會電。

而那個時候，他們便會在燭光中，相互依偎在一起，感覺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她拿着蠟燭興奮地晃動着，看着那電子燭光隨着她的晃動而來回晃動。

一個不小心，她手中的蠟燭差一點飛了出去。

“小心哦，這個蠟燭很貴的，摔壞的話，可是要原價賠償的。”服務員輕聲地提醒道。

聽到服務員的話，裴曼珠趕快把手中的電子蠟燭給拿穩了。

說著話，服務員把包間裏的電燈又打開了。

“這個燈的亮度不夠，等你們的菜上齊了，再把燈關掉吧。祝你們用餐愉快。”服務員說完話，禮貌地退了出去。

王建業和裴曼珠相視一笑，都為自己剛才像頑童那樣調皮而開心。

這樣的一個小玩具，又拉近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先吃吧，我們總不能都只看着吧？”王建業看着兩個人都沒有動手，便叉了一個雞塊，遞到了裴曼珠的盤子裏。

裴曼珠這會兒又像一個女孩那樣，有些羞澀了。

這讓她又感受到了戀愛的氣氛，就像回到了剛開始戀愛的時光里。

她慢慢地享用着面前的小零食，溫溫柔柔地在那裏吃着。

王建業看着裴曼珠在吃東西，不覺便停了下來。

除了看起來有些發福，頭髮上有些白髮之外，裴曼珠還像是他之前喜歡的那個女人一樣。

“有空，把你的頭髮染一下，也捯飭一下。”王建業輕聲地對裴曼珠說道。

“怎麼？嫌我丑了？嫌我丟你的人了？”裴曼珠柔聲撒嬌道，似乎她和王建業之中已經不存在了任何障礙一樣。

“哪裏話，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麗的。”王建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

王建業這句話倒是發自內心的，畢竟是與自己從困境中一起走過來的妻子，裴曼珠在他心中的份量是不一樣的。

王建業的話讓裴曼珠的臉上又飄出了兩朵紅雲。

“可惜，美麗的花總是敗得最快，也最容易枯萎。這不，已經沒有人喜歡了。”裴曼珠嘆了一口氣。

剛結婚的那陣子，每每過情人節的時候，看到別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束玫瑰花，她都挺羨慕的。

而每次她向王建業指了指那些女人手中的花時，王建業總會說，“這花確實不錯，但是過幾天就枯萎了，還不如我們拿錢去好好吃一頓飯呢。”

她覺得王建業說的也是實在話，便也不再要求了。

然後，在這婚姻中，她幾乎從來沒有收到過鮮花了。

如果，當時她強烈要王建業要了鮮花，是不是也可以少了心中的一份遺憾呢？也說不定王建業更會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呢？

裴曼珠的話，讓王建業的臉也紅了起來。他也想起來從來沒有給裴曼珠送過鮮花的事情。然而，和項儷在一起之後，卻是每個情人節、紀念日都少不了給項儷送鮮花了。

這讓他也覺得更加的虧欠裴曼珠。

“我……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那天晚上喝醉了，我……”王建業覺得很慚愧，他想向裴曼珠解釋，想要告訴她自己也是情非得已。

“我說過了，今天我們只過二人世界，其它的事情先不要談，不要破壞了這難得的氣氛。”裴曼珠微笑着對王建業說道。

王建業也有些驚異地看着裴曼珠，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鎮定，以前只要聊到這個話題，她都會情緒很激動，很激烈的。

難道真的是哀莫大於心死？她已經完全對自己死心了嗎？

想到這些，王建業的心裏又有些不甘了，一直在乎他的裴曼珠竟然也開始不要他了！

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失落，雖然，他一直說著要和她離婚，但是真正的要走到分開的地步，他心中又是那麼深深的不舍。

在他的心裏，所謂的離婚，他都是被逼的，如果不是項儷一直推着他，他是不會提離婚這件事的。

對於一起打拚了近二十年的家，他是深有感情的。

“你在這裏坐一會，我出去一下。”王建業站起來笑了笑，對裴曼珠說道。

裴曼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失望的表情溢於臉上。

她懷疑是不是王建業又接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所以才要出去的。

王建業也看出來裴曼珠的顧慮了，趕快臉上堆着笑，“你別多想，一會回來，你就知道了。”

裴曼珠沒有說話，看着王建業離開了這個包間。

王建業不在包間裏，裴曼珠一下子也覺得這小小的包間空蕩了起來。

她還是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

是該放他離開？還是把他強留在身邊呢？

裴曼珠的心裏不斷地來回想着，她心有不舍，卻又不得想着種種的可能。

如果真的還愛着她，是不是就應該讓他離開呢？

如果已經不愛他了，是不是就應該這樣折磨他呢？

裴曼珠叉着手旁的食物，不知道不覺間，就把那盤沙拉給吃完了。

在這期間，服務員又進來了幾次，把主餐給上來了。

“有紅酒嗎？”看着服務員說餐上齊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有紅酒，裴曼珠問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王總沒有點紅酒。”服務員看了一下菜單，回答道。

“那你給我們上兩瓶紅酒。”裴曼珠吩咐道。

“需要什麼牌子的？”服務員問道。

裴曼珠想了想，她確實不知道有什麼知名的紅酒牌子，她一般在家喝的，也不過是幾十塊錢的紅酒。

“他平時在這裏喝什麼樣的紅酒，那就拿什麼酒來吧。”裴曼珠想了想說道。

既然是要喝酒，那就喝王建業喜歡的，至少讓他喝得開心。

“好的。”服務員應了一句，但還是有些詫異，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該上紅酒，畢竟請客的人沒有要酒。

“快去吧。就是他要的。”裴曼珠看着服務員有些猶豫，心中不快地說道。

服務員趕快退了出去，然後拎着兩瓶紅酒到了包間。

“要不要打開？”服務員徵詢裴曼珠的意見。

“先開一瓶吧。”裴曼珠漫不經心地說道。

服務員打開了一瓶紅酒，“請慢用。”

服務員退出包間之後，裴曼珠又把餐盤給重新擺放了一下位置，把兩個琉璃酒杯裏面各倒了半杯紅酒。

然後，她又打開了電子蠟燭，把它們在桌子上擺好。

隨後，她又去關了包間裏的電燈。

雖然還是中午，但是拉下窗帘之後，這樣一佈置，倒也有晚上的氣息了。

兩個電子蠟燭的“火焰”在輕輕地跳動着，營造出了一個很溫馨的氣息。

王建業打開包間門的那一剎那，他也有些意外。

看到包間裏那種溫馨的氛圍，他的手背到了後面。

“怎麼去了那麼久？”裴曼珠有些醉眼惺松地說道。

王建業不過出去了只有十多分鐘，對於她而言，卻似乎出去了很久。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已經喝去了大半瓶的紅酒。

王建業走到了座位前坐定，“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什麼？”裴曼珠現在沒有能力去多思考，她直接問了起來。

王建業把手中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束紅艷的玫瑰。

“送給我的？”裴曼珠帶着醉意問道。

“是送給你的。”王建業輕聲說道。

裴曼珠伸手接過了玫瑰花，她捂住嘴巴輕聲地抽泣了起來。

這也許是她和王建業結婚這麼多年，第一次收到這麼一大束的玫瑰。

她已經沒有期望會收到他送的花了，沒想到今天他卻送了這麼一大束。

“怎麼了？”王建業沒想到裴曼珠的反應會這麼大，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沒什麼。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收到你送的玫瑰花。”裴曼珠擦了一下眼淚，盡量使她保持平靜。

她把花放到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真美，真香！”她讚歎道，“可惜，我永遠回不到二十歲了。”

王建業怔怔地看着裴曼珠，她的臉那麼紅，就像她二十歲那年，他們初次見面時那樣。

當時，裴曼珠和他沒有說幾句話，便羞紅了臉，低下頭，兩手局促地來回搓着。

他不經意間地瞥了一下紅酒瓶，才發現紅酒已經少了大半瓶。

“你喝酒了？一個人喝那麼多做什麼？”王建業吃驚地問道。

“你……不是心疼我喝你的酒了吧？”裴曼珠忽然有些痴笑着問道。

王建業在重新進入到包間的時候，服務員已經和他說過了裴曼珠點酒的事情，他也沒放在心上，以為裴曼珠會等着他一起回來才喝的。

“說什麼傻話！你的身體不好，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喝一杯美容養生，喝多了就變成傷身體了，懂嗎？”王建業焦慮地說道。

“傷身體？我就算再傷自己的身體，又有誰知道？又有誰心疼呢？”裴曼珠又悲傷地說道。

她忽然掀起了左胳膊的衣服，露出了上臂給王建業看。

“我每想你一次，就會在這裏劃一刀，你能不能幫我數一數，這裏有多少條疤痕？”

王建業把臉往前湊了一下，藉著電子蠟燭“火焰”的跳動，他看到了裴曼珠上臂那裏有至少十數條明顯的隆起疤痕，細的更不可數了。

“你……你這又是何苦呢？”王建業的聲音也顫抖了，他沒有想到裴曼珠對他的情這麼深。

“我不敢劃在下面，我怕孩子們看到。”裴曼珠無聲地流着淚說道。

王建業的頭低了下去，他不敢再看裴曼珠的目光。

“今天，你就好好的陪陪我，我們不醉不歸，好嗎？”裴曼珠用幾乎祈求的聲音說。

王建業沒有說話，只是儘力地點了點頭。

他端起面前那杯裴曼珠給他倒的酒，“咕咚”一聲仰脖喝了。

以前喝紅酒，他都覺得是香甜的，這一次，他覺得這酒居然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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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醫生苦無物，紅十物資高儲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