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力破炎彬
九辰正與炎彬酣戰,明面上是他佔了上風,其實炎彬的修為才更勝一籌,他只能持續爆發靈力,對着炎彬窮追猛打,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讓炎彬抽出手來發動攻擊。
如此,全部精力投入在戰鬥力,卻無暇分心其他。
那池迎風原是漠北人士,是寒荒沙漠中五聖教的散人,素有“無毒君子”之稱。
這稱號實為反諷,其意是說他暗中下毒的手段精妙,下了毒也然人無法察覺,故稱無毒君子。
此人的手段最適合擄人,而賈標正想要將初融雪擄走。
賈標當即側到池迎風耳畔,一番耳語。
語畢,池迎風轉頭看看初融雪,微微點頭。
初融雪的注意力在九辰和炎彬的大戰上,這些小動作竟然也沒有察覺。
只見九辰勢如破竹,直把炎彬逼得節節敗退,最後竟以一招“無雙焚焰”直逼炎彬天突、璇璣兩個大穴,氣勢逼人。
看到這裏,初融雪也不禁叫了聲好。
炎彬眼見上下兩道火掌夾帶着風勢朝着自己襲來,卻又退無可避,真是驚出一身冷汗,無奈之下只好丟下拂柳長劍,運起靈力,以雙掌相迎。
四掌相對,發出“嗤嗤”之聲,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陣小烤肉味。
炎彬的靈印也不是虛妄,畢竟是生相巔峰的修為,靈力磅礴旺盛,與九辰對掌也沒有吃虧,反而將九辰震得氣血翻湧。
炎彬看着九辰身上的火焰,只見火苗顏色詭異,又似不安的跳動,實在不似凡間之火,卻又看不出那火焰的來頭,心中實在煩躁。
炎彬的火功遠不如九辰純正,對掌之時雖然沒有受內傷,一雙大手卻差點變成“烤熊掌”,心中不免對九辰忌憚幾分。
九辰實也不好受,炎彬的功力深厚,對其掌之時氣血翻湧,差點嘔出一口鮮血,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兩位少年俠士都是當事的豪傑,功力與實力也都旗鼓相當!小老兒我今日設下賭局,就以兩人勝負為賭,赤金白銀為注,如壓大小!有沒有人下注......”
圍觀群眾中有一個雜毛的長眉老頭公然開起賭局,這聲音九辰分辨得清,他還曾學過這人的話語,當初只是把“老爺”換做了“少爺”。
此人當初說要見識風月場裏的景兒,卻見到了曠古奇俠的大戰,倒也是意外收穫。
只是在這時候設賭局,卻有些不妥,倒像是盼着兩人打個你死我活一樣。
設想一下,兩人打架,如果有個路人非但不勸停,卻反而勸打,彷彿打死一個才隨他心意,那打架的人該是什麼心情?
“糟老頭!你找死嗎?”
炎彬凝眉注視着九辰,嘴上卻忍不住要罵那雜毛老頭。
九辰心中氣血翻湧,正好藉此機會休養生息,倒不急着發言。
那老頭聽炎彬喝了一句,非但沒有表現出恐懼,氣焰反而更加囂張,徑直走到炎彬面前,挑釁道:
“老爺我確實想去閻王殿裏賞賞景兒!莫非你要送老爺我一程?”
這老頭見識到九辰和炎彬的對決,竟然還敢跟炎彬這樣說話,不像是沒有倚仗的。
炎彬強敵當前,實也不敢跟這老頭叫陣。
萬一這老頭真有點能耐,與九辰聯起手來,他炎彬今日恐怕就要吃虧。
“哼!”
無奈之下,炎彬只能一哼了事,拉開了架勢準備要與九辰對敵。
老頭也不再理會炎彬,轉過身來操持賭局,只是嘴裏還在嘀咕:“還哼?打架不好好打,跟個娘們似的潑街......”
炎彬自然聽到了,卻也只能裝作沒聽到,不然臉面下不來。
眾人見炎彬掩聲寧人,似乎默許了雜毛老頭的賭局,竟然真有人開始下註:
“我賭瞎眼的贏,全身着火,看着怕人,我就賭他!”
“沒眼光!外行!玄陽真人靈台已現靈印,這是生相巔峰的表現,兩人差着修為,這瞎了眼的怎麼能是玄陽真人的對手?我賭玄陽真人!”
“言之有理!我也改了,我也賭玄陽真人......”
那人分析得也有道理,眾人又見炎彬額頭確實有靈印,於是紛紛下注賭炎彬勝。
本來事不關己的看熱鬧,有了賭注之後就變了味道,那些下了注的自然要為自己所選的人助威。
場上聲勢一邊倒,全是支持炎彬的呼喊。
九辰將這狀況聽得真切,耳邊又全是給炎彬助威的聲音,他卻不禁笑出聲。
他不怕炎彬的功法,也不理會眾人的議論,只是覺得那老頭有點意思。
炎彬已經跟九辰周旋太久,賈標也不知道何時不見,他還要儘快擺脫九辰,找賈標復命。
“本來念你身有殘疾,我也不願下狠手,沒想到你咄咄逼人,死纏爛打,如今可怪不得我手黑!”
話音剛落,炎彬拂柳長劍又已出現在手中,劍身火靈之氣正盛,劍身已不似劍身,化作丈八火蛇的模樣,曲折盤旋,頗為詭異。
九辰側耳聽着這“火蛇”發出的“嘶嘶”之聲,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心下大驚:
“焚麓真意嗎?這已經失傳多年的功法怎麼在你手上?難怪你一玄門弟子卻習火功,原來身兼禁術!”
“我這功法是不是禁術都無妨,只要能殺你就好!”
炎彬將火靈之力催到極限,拂柳長劍所化的火蛇在空中狂舞,直逼九辰。
九辰光聽這呼嘯的風火之聲便知其功法歹毒,那襲來的火蛇調度更加刁鑽,忽上忽下,彷彿鋪天蓋地的火網一樣。
如此,九辰想躲卻也無處可躲。
下注賭炎彬勝的人不少,這些人見到如此情形早就歡欣雀躍,性急的竟然已經開始慶祝。
場上的人都認為炎彬必勝,只有那雜毛老頭玩味地看着九辰,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只在一瞬之間。
見火網襲來,九辰也是悠悠一聲長嘆,將不遠處的手杖拔起,緊皺着眉毛調動着體內的靈力,表情卻顯得頗為痛苦。
隨着靈力的調動,九辰身上的火焰瞬時消失,但手上的血玉骷髏杖卻變得莫名的躁動,伴隨着一聲悲鳴,手杖上的血骷髏竟然騰起了顏色詭異的火焰。
此時的九辰將手杖調轉,雙手持住杖身,而骷髏上騰起的火焰卻成了刀身。
四尺長的血玉杖身此時成了大刀的長柄,加上火靈之氣所化而成的火之鋒刃,整個長刀竟有丈許長。
“這......這是刀?”
劍為兵中君子,刀為百兵之膽。
君子不爭是為名門正派,練膽殺伐卻為魔門邪道。
尋常人不懂功法路數,催不出體內靈力,用刀的殺傷力更大,選用長刀的居多。
俠客成名,多以靈力御器,兵器重量和鋒刃已經不太重要,那時通常就要棄刀用劍,以此來彰顯自己正派俠客的身份。
“這瞎眼的少年是魔道中人?”
在眾人的驚詫中,九辰身形連轉,耍開了刀陣,大刀迴旋也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拂柳長劍所化的火網與這血玉骷髏杖所化的刀陣相互砧砍,戰勢如火如荼,陷入焦灼。
“這不會吧!這魔頭的手杖難道是神器嗎?明明沒有靈印,卻竟然能跟生相巔峰的玄陽真人打個不相伯仲?”
“我下了八十兩銀子壓玄陽真人,那可是我的命啊!玄陽真人加油!滅了這魔頭!”
也不知道誰帶的節奏,只看九辰的手杖化成了長刀就說他是魔頭。
《焚麓真意》原是罪業寺“紅蓮殞天尊者”所創,功法至陽至裂,詭異毒辣,殺伐太盛,也因此被列為禁術。
紅蓮尊者以殞天境修為施展此功法自然玄妙,但炎彬修為尚淺,施展出功法來毒辣有餘,玄妙卻不足,威力更遜。
兩人相持越久,炎彬體力就越難支撐這火蛇,火蛇的威勢越來越弱。
炎彬見事不妙,心知這口氣又難爭,又見賈標早已不見,心下萌生退意,火蛇攻勢更衰。
炎彬攻勢漸弱,卻是九辰出手的時機。
炎彬已然開始收勢,九辰卻發出更加強勢的攻擊,炎彬只有催動靈力招架,一時間叫苦不迭。
眾人眼裏,玄陽子炎彬又是節節敗退。
“干啊!怎麼回事啊!玄陽真人不是生相境巔峰的高手嗎?化聖在即的人竟然不如一個瞎眼的小子?我踏馬壓了八十兩銀子呢!”
人群中叫罵聲不斷,炎彬聽到這些譏諷的聲音,心神更亂,對於九辰的攻擊已經疲於招架。
九辰從來沒有打過如此痛快的對決,當下越戰越勇,額頭上雖然滲出汗水,但臉上卻始終帶着一抹笑意。
見炎彬已經無力招架,九辰更是將血玉骷髏杖中的靈力催到最盛,骷髏頭上熒紅色的火刃已經變成赤紅,顏色不似先前那般怪異,只是多了許多細碎的紋理。
“受死!”
九辰一聲暴喝,將丈許的赤紅色長刀高高舉起,對着炎彬迎頭劈下。
炎彬無力招架,卻又避無可避,只能閉目等死。
此時,人群中衝出一人,搶在九辰刀落之前將炎彬攔腰抱起,最後破窗而逃。
九辰一刀落空,卻將地板砍出一道溝壑。
感受着窗外吹進來的微風,九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慶幸自己沒有砍下去。
“唉!打得實在痛快,差點沒收住手,犯了姥姥的規矩可不得了!”
他哪裏是收住了手,只是有人把炎彬救走罷了。
場上最高興的要數那個設賭局的雜毛老頭:
“好傢夥!本來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煙花風流地,給自己破個雛兒,沒想到雛兒未破,倒發了一筆橫財!哎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