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名其妙
在英國,她也一直知道陸凡的情況,她知道,如果陸凡有心,一定也會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因為有林雪他們作為紐帶,他們始終斷不了聯繫。
崔書墨知道陸凡在自己離開后開始鋒芒畢露,不再甘於默默無聞,他也確實是個天才,他的光芒也無人可以掩蓋。
畢業后,他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成了一名律師,有名的律師,他的才能似乎只能通過他所擁有的資產來將其具體化,如果他願意,他身邊必定美女如雲,可他卻一直一個人,可這又怎樣呢?
她崔書墨也是一個人,一直一個人,可這又代表着什麼?
她不是在等他,只是一直沒有尋到適合自己的,曾經崔書墨也曾一度懷疑,愛情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一個人愛上了另一個人後,為他付出,為他改變,直至迷失自己嗎?
可如今的她堅信,愛情是自然而然的相處,自然而然的心動,然後自然而然的步調一致,是雙方相互習慣,相互扶持,而不是一場無盡的追逐。
她在等那個可以跟她比肩而行的人,不用她去刻意調整步伐也能一直比肩而行的那個人,那個她一側身就能相互擁抱的那個人,她不是不願意付出,不願意改變,只是不想那麼累而已。
其餘人見崔書墨興緻不高以為她是累了,也便很快散場,自然是陸凡送崔書墨回去。
“還沒有學會開車?”陸凡問道,這是今晚他第一次認真的跟崔書墨交流。
“嗯,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不好。”崔書墨回答道,心裏也漸漸趨於平靜,似乎這樣的相處也並不尷尬,只是以前總是書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如今她不說了,兩人只能陷入沉默,崔書墨也不在意,兀自看着車窗外的夜景。
車子進入小區,在一輛極光前停下,這次書墨留意了車牌,是趙之恆,那個人總給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有時候他好像能洞察她的心思,有時候又像是很饒有興趣的旁觀她的悲歡,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尷尬,心中突然有些壓抑,有些混亂,有些急於離開。
“謝謝。”崔書墨客氣的說完,開門下車,心裏還在嘲笑自己,在英國呆了幾年,文明禮貌果然學的到位。
“書墨。”她被叫住。一轉頭,陸凡已經下車繞了過來。
“我一直在等你。”陸凡是這麼說的,臉上是處亂不驚的表情,這樣的赤裸直白在橙色的路燈下倒是掩蓋了他臉上的紅暈。
“我先回去了。”書墨裝作沒聽見想要離開。
最後她還是選擇逃避,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有機會,如果陸凡給她重新開始的機會,她會如何選擇?
可如今事實真是這樣的時候,她心裏反而萬分的抗拒,甚至有些委屈,有些氣憤。
“書墨。”她的手腕被拉住,對方似乎一定要做個了結。
“你想要我怎樣?”書墨轉過臉,面無表情的問道,先前的那份彬彬有禮已經不見。
“我說過的,一切都隨你,我願意按照你說的來做,只要你能滿意。”陸凡繼續說道,這樣煽情的長篇大論從他嘴裏出來倒是頭一次。
“當初離開的是你,不是我,而如今,你這樣悶悶不樂是在怨我?你如果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像從前一樣。”他繼續說道。
“陸凡,你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痴,你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的一句重新開始就可以回到從前?”崔書墨氣憤的說道,她的聲音雖是不大,可在空曠無人的小區里卻顯得異常嘹亮清晰。
“我。。。。。”陸凡想要辯解,書墨卻沒有給他機會。
“當初離開的是我,可是最初放棄那段感情的卻不是我,你以為一句隨便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嗎?你以為你的一句隨便我,然後我就該歡天喜地的自說自話嗎?兩個人的感情總不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吧?為什麼在這段感情里就只有我呢?對也好,錯也好,陸凡,哪怕一次,就一次,你有用心喜歡過我嗎?”說著崔書墨竟然流起了眼淚,這樣的夜晚,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她質問着他,哭着喊着質問他。
“書墨,我。。。。”很多年後的今天再次面對崔書墨這樣的質問,陸凡心裏的感受卻不再似從前那般理直氣壯。
“書墨,抱歉,或許從前是我做的不好。。。。。。。”
“不用抱歉,說這麼多也不是為了要你的道歉,我只是想說,這並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話題,我先走了,晚安。”說完,書墨沒有給陸凡再說話的機會,轉身衝進了公寓。
公寓外車裏的趙之恆,跟車外的陸凡都望着公寓的方向看了好久,這一夜,失眠的怕是不止一人。
隨後大學校園裏進入了考試季,崔書墨一下子清閑了下來,即使不是周末她也會回家看看爸爸媽媽,蹭幾頓家常便飯,媽媽還不甘寂寞的為書墨做起了媒人,竟然還安排起了相親。
說起聯誼會,還有相親這樣的活動,崔書墨並不排斥,她知道自己的圈子畢竟有限,這也不乏是一種結交朋友的方式,她要遇到合適的人,就需要給自己也給別人機會,更何況媽媽給安排的人,各方面都不會差到哪裏,便欣然接受了。
對方是個公司中層,並不像書墨一樣這般清閑,於是兩人就約在了男方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館見面,這裏離X大不遠,又是商業中心,於是書墨下午逛了一會兒街,傍晚時候就溜達着前去赴約了。
對方叫張良,長相還算英俊,言談舉止也溫文爾雅,跟崔書墨倒是也能聊得開,只是崔書墨總感覺有些不自在,這種不自在一直持續了好一會兒,等她四處打量,才發現,鄰桌坐着的,竟然是趙之恆跟一位女士,那女子濃妝艷抹,卻嫵媚動人,崔書墨朝趙之恆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刻意去忽略趙之恆帶給她的不自在,繼續跟張良熱絡的聊着。
如今崔書墨心裏竟然有些怕見趙之恆,是在怕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準,是因為那晚他可能聽見了自己與陸凡的對話?
“你吃好了嗎?”一抬頭,趙之恆已經立於桌前。
“嗯?”崔書墨摸不着頭腦。
“走吧。”說完崔書墨就生生的被拉了起來。
“她還有事,先失陪了。”陸凡對着同樣摸不着頭腦的張良是這麼說的。
“你放手,拉着我做什麼?”崔書墨掙扎着,可還是被趙之恆塞進了車裏。
此時趙之恆的臉色冷的嚇人,油門踩的也猛。
“你開慢點兒,剛吃的飯都要讓你開吐出來了。”心情不算好的崔書墨也顧不上跟趙之恆客套,語氣中全是不滿。
一個急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趙之恆拿出煙,狠狠的抽着,崔書墨生氣的看着趙之恆,“這個人這是發哪門子神經?”心裏暗罵。受不了車裏的煙味,開門下了車。
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崔書墨從車裏取出電話,站在馬路邊講着電話,電話是張良打來的,無非是擔心崔書墨的處境。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一個朋友。”說著,崔書墨看了一眼還在生氣抽煙的趙之恆接著說道,“這個朋友脾氣不太好,又有些急事,你不用在意。”
對方說了些什麼,只聽見崔書墨愉快的答應着,“好啊,下次見。”便掛了電話。
聽了這話,趙之恆的火氣更大,“上車。”他大聲喊道。
“我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嗎?你幹嘛這麼對我,你剛才不是也跟美女吃的好好的嗎?幹嘛突然對我這樣?”崔書墨生氣反問。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引得你這樣生氣?”崔書墨繼續說道,她也是氣急了才會這樣,對趙之恆,她從來都是有幾分遷就,莫名的在意的,可他卻總是忽冷忽熱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上車。”說完,趙之恆竟然下車過來抓人,又一次把崔書墨塞進了車裏。
“不知道不知道,崔書墨,我真希望你能知道點兒什麼。”趙之恆在塞書墨進車裏的時候是這麼回應的。
一路上崔書墨的心情被趙之恆的這句話撩撥的七上八下的,她或許是該知道些什麼,可似乎又不知道,於是兩人沉默一路,直到到達書墨公寓留下。
“下車。”趙之恆還是余怒未燼,看着還在呆愣的崔書墨,他竟然親自動手,又把她拉下了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在崔書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早已經飛馳而去,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