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臨其境
這天晚上，葉蓁蓁沒用望遠鏡，而是搬着椅子就坐在窗戶邊上，或是看着高層的燈光，或是看着懸在高層之上的月光。
“今晚會是誰呢？”她悠哉悠哉的哼起了小調，等待着晚上九點五十四分的到來。
時間一到，燈光就開始頻頻閃爍，最後熄滅了。
葉蓁蓁垂眸看向對面的樓里，其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
“明目張胆的作惡，心安理得的認為不會受到懲治，你們算盤打得真好~”這話，她是用韓語說的，身處這個環境聽起來更是空靈了一些。
她窩在窗戶邊上的大椅子上坐着，沒了困意，大約在二十幾分鐘后，警車就到了。
“來得真快~”葉蓁蓁探着身子看向警察走進的屋子，是六零二。
“那個逼着她吃藥的人家啊~”她沒有用望遠鏡，其實兩棟樓離得也不遠，如果不是非要看清什麼，不用望遠鏡也能看見，而此刻她目光上移，允恩的房間開着燈，但拉着窗帘，住在七零三的女高中生正站在陽台上看着她。
葉蓁蓁輕笑了一聲，隨手取來腳邊放着的望遠鏡，只見那個女高中生一臉鄙夷又帶着點驚詫的看着她的方向。
“怎麼，又以為是我做的？”她輕笑了一聲，將實現轉到了六零二。
架着望遠鏡看的就更真切一點。
那女人是死在床上的，當然看不清是個什麼死狀，那男人在客廳里，接受着警察的問話，屋裏的梳妝鏡前有一對瓶瓶罐罐，其中有帶着白手套的警察拿起了什麼東西在做着分類，並且將東西裝在透明的密封袋裏。
“明天再死一個，後天再死一個，嗯？怎麼還剩一個？”葉蓁蓁數着那些個惡人：“明天是給允恩洗澡的婦女，後天......住在她屋裏的男人......那...那個逼着她吃飯的老太太呢？早就死了？還是明天死兩個？”
這天晚上，葉蓁蓁蓋着毛毯就窩在椅子上睡著了。
次日一早，全身酸疼的她就地躺下，挺屍一樣的挺了好一會兒才從那陣酸痛的感覺里緩過來。
早上十點，她下樓去超市買東西，然後回來做飯。
也不知這天是星期幾，那個女高中生似乎不上學，從她下樓后，女高中生就跟了過來，一點刑偵天賦都沒有，跟的明目張胆，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小區，在臨近超市門前時，她停住了腳步，回身看着那個也停下來的女高中生。
“你在做什麼？”她問。
女高中生顯然被她突然回身和停下嚇得一哆嗦，就站在七八米遠的地方不上前，但嘴上卻說。
“我也去超市，怎麼不行啊！”女高中生因為激動，聲音有些發顫。
“行啊，可為什麼我一回頭你就停下了？你是個做了壞事的小狗嗎？”葉蓁蓁雙手插兜，笑看着對方說：“過來啊，你不是去超市嗎？不去嗎？我能吃了你嗎？”
“你這大媽說話真是的！”女高中生上前兩步，與其並肩。
“大媽？！”葉蓁蓁詫異的看着個外貌老城，心智低齡的小丫頭。
“不是大媽嗎？”女高中生嘴上不依不饒。
“哦哞，吶~是大媽，那樣我就能跟你媽媽姐妹相稱了，原來你媽媽和我是平輩啊，你這侄女啊~”葉蓁蓁看對方氣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故而朝前走去，邊走便問：“為什麼跟蹤我？”
那高中生也跟了上來說：“你...你和昨晚的事情有關對吧？”
“對吧？想收到法院給你的傳票嗎？誹謗我？”
“不是~”女高中生的話放軟了些說：“就是感覺你知道這裏面的事。”
葉蓁蓁點頭說：“我確實知道。”
“是什麼事？什麼事會死那麼多人？”進入超市后，女高中生主動給她推了車。
“自作孽~他們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做過什麼。”葉蓁蓁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超市，允恩肯定吃不了什麼東西，所以她也不用買很多。
“所以呢？誰在報仇？”
“鬼啊~”葉蓁蓁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
“是那個跟你說話的那個？”女高中生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似是厭惡，充滿着懼怕的厭惡。
“你看不見......”
“姐姐你能看見，你是巫女嗎？”
“不是......”葉蓁蓁笑着回頭看她說：“姐姐？我和你媽媽是同輩分，我是你大媽啊~”
女高中生訕訕一笑道：“抱歉~”
葉蓁蓁想着，天冷吃火鍋最合適，就買了好些東西回去，那女高中生一直問東問西的，她就把晚上九點五十四分到五十七分發生的事告訴給對方，兩人一同走進小區，然後在各自樓前分開。
這天下午，葉蓁蓁在房間準備好了火鍋食材后就端着去了七零四，走進那個電梯間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個眼熟的婦女，看起來沒精打採的樣子，似是要出門，且剛從樓上下來。
“把自己心中的憤怒宣洩在允恩身上，你怎麼活的這麼自在呢？”葉蓁蓁端着鍋子站在電梯口，那女人幾乎在聽到允恩兩字時眼睛裏就冒出了賊光，最後慌張的看着葉蓁蓁，也顧不得自己是出門還是回家，連忙按下電梯按鈕，葉蓁蓁沒有趕上這趟電梯，故而站在樓下等着。
這女人回去后不久就被允恩堵在家中，殺死在了浴缸里，胳膊腿都扭曲的環繞在身體上，這女人曾經給允恩洗澡的時候，即使擦破了皮膚，搓出了血水也仍舊用澡巾奮力擦拭着，最後還將人關在浴室中，還把燈給關上了，允恩下身癱瘓爬不出來，就這麼泡在冷水裏一晚上。
葉蓁蓁是坐着第二趟電梯上來的，允恩給她留了門，打開就進去了。
“我準備了火鍋~醬醬！”葉蓁蓁將蓋子打開，把裏面的蘸料都拿出來，拉過桌子，將鍋放在上面，然後取來了盤子和筷子，插上電，沒一會兒功夫鍋里就咕嘟咕嘟的冒泡了。
可是鍋中的食物已經煮沸了，兩人誰都沒有動筷子。
“我今天叫你來......”允恩開口了：“我今天叫你來其實是想告訴你......”
葉蓁蓁嘆了口氣，將放在腳邊的包拽了過來，又將之前裝菜的不鏽鋼盆放在椅子上。
“我想告訴你......”允恩說話變得吞吞吐吐。
“我知道......”葉蓁蓁從包里拿出來一捆紙錢。
“我知道你不是人......去我房間幫我驅鬼，謝謝你~”葉蓁蓁用火機點燃了幾張紙錢，火焰不是紅黃色的，而是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藍綠色，雖說屋子裏點了燈，但這火焰映在了允恩臉上，看上去還是陰氣森森的。
“你不害怕嗎？”允恩問。
“不害怕，那個紅衣女鬼才恐怖呢~都殺我一次了~”葉蓁蓁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時不時還會看看允恩。
“你......到底是誰？”允恩不解的看着她。
“我說了你恐怕會不信~”
“我信~”允恩眼睛裏充滿了真摯。
“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就為了這個魔方。”葉蓁蓁從包里拿出了魔方，撂在桌子上，而另一隻手仍在燒紙，那火焰也仍舊是藍綠色的。
“另一個世界？”這種理由倒是讓允恩有些難以接受。
“嗯，估計......明晚我就要回去了。”將最後一把紙錢燒完，藍綠色的火焰漸漸的熄滅了。
“所以你騙了我......”允恩有些落寞的低頭看着雙膝。
“這不重要~我們會在不同時空再次相遇的~”葉蓁蓁雙手撫上了對方的手背。
“真的？”允恩眼中帶淚的看着她。
“當然了~”
就在這時，允恩甩開了她的手說：“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你和那些個人都一樣，他們最初對我也都很好的......”
這場景像極了即將進入惡靈狀態的女鬼，但葉蓁蓁知道，對方不會對她下手的。
“我知道。”她又拽回了對方的手說：“我知道，那是他們罪有應得，該殺~”
暴走到一半的允恩似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隨後委屈巴巴的說：“我以為他們對我的都是真的，可是......”
允恩說著就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你了......”她將人攬在懷中，輕輕的拍着對方的顫抖的脊背。
“為什麼要那麼對我！為什麼！”允恩嘶吼着，咆哮着，將自己的委屈和不滿宣洩了出來。
葉蓁蓁站起身，繞到允恩身邊，將對方的頭攬在懷中輕輕的安撫着。
“你做的好，做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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