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會離開我嗎？
接下來，曾喜悅又投身到緊張的學習生活中去了。
這天，任聰臨時通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adobe公司每年11月中旬到12月中旬會舉辦一場設計師大賽。
前十天作為初賽，從全國的每個地區各挑選出十個人來參加全國的比賽，接下來的十天又要從這些人中選出三人，去參加國際比賽，最後的時間需要選出國際冠亞季三名。
時間之緊迫，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獲獎對於要找工作的學員們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加分項。
“同學們，我們的時間很緊迫，雖然說有十天的比賽時間，但第八天是最後上交作品的時間，剩下的兩天就是評委評分的時間。
實際上真正可以供給我們利用的時間也就只有七天，白天大家還是要抓緊時間學習，想要參加比賽的同學，大家好好把握。
充分利用課下的時間去找素材，標註好自己的姓名，把作品打包好交給班長。”
“曲夢倒時候你再統一交給我。”
“好的！”
“哦，對了，這次的主題大賽是‘未來’，同學們可以先給自己定個方向。”
曾喜悅眼中放出了光彩，她要參加。
相信很多人都像曾喜悅那般，已經想像好自己站在人前做獲獎宣言的場景了。
曾喜悅沒想要做第一，更沒想還去參加什麼國際大賽，全區拿個名次就更好了。
回到家曾喜悅興緻沖沖的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明。
“聽說獲獎的人除了有證書，還有獎金呢！3000塊是不是很心動。”
“我想買個筆記本電腦，自己正捨不得呢，這樣獎金到手，我自己在出一點，就不會那麼心疼了。”
曾喜悅還在喋喋不休，彷彿她已經得了獎一樣。
“你已經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了嗎？”討厭鬼冰冰冷冷的聲音傳來，叫曾喜悅一個激靈從自己夢裏醒來。
“還，還還沒。”曾喜悅支支吾吾的回了聲。
“那就別在這做夢了，趕緊洗洗涮涮，想一想自己要做什麼吧。”
曾喜悅已經沒有剛剛那會子喜悅了，哼，討厭鬼果然是討厭鬼，一點都不可愛。
不過，她確實得好好想想她的主題了——“未來”。
以前，曾喜悅還是宋喜悅的時候，未來她很想能再見到宋爸爸宋媽媽，回到小時候的無憂無憂慮。
後來她變成了一焦慮又狂吃零食的曾喜悅，她也想過親生父母是不是也在找自己，等到她被找到的時候，她是不是就不用害怕被拋棄了。
在後來顯榮和她在一起了，她的世界開始圍繞着顯榮打轉。
顯榮想要什麼，顯榮想吃什麼，她都儘可能讓自己幫他實現。
那時候她的未來就是嫁給顯榮，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兩個要都像爸爸，她會給他們自己最好的愛。
現在，她真的沒敢想過未來。
雖然討厭鬼幫了自己那麼多，幫自己擺脫以前的自己，幫自己樹立目標，規劃生活……
她都一一跟從着做了，但現在想一想，她不過是個服從命令的機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一念之此，破例今天什麼都沒做，早早躺在床上的曾喜悅衝著門口喊了一聲：“討厭鬼。”
“怎麼了。”小明站在門前，看着曾喜悅被暖黃色的燈光籠罩着的側臉。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運動效果也終於出來了，雖然體型仍舊有些偏胖，臉已經瘦下來許多，最大的變化是曾喜悅氣質的變化，眉宇間已經少了那份初見時唯唯諾諾的神態。
頭髮也比之前又長長了一些，已經到脖子那裏，模樣仍舊算不上好看，好在皮膚狀態很好，精神狀態也很好。
此刻曾喜悅正用自己那雙單眼皮目不轉睛盯着小明看着。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沉默。
少頃，小明又問了第二遍：“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曾喜悅剛剛也仔仔細細的將討厭鬼打量了一遍。
雖然已經在一起生活很久了，曾喜悅並沒有好意思仔細看他。
他仍舊穿着自己第一次燒給他的黑色運動服，還是夏天的款式，不過鬼也不拍冷，主要不能讓他穿條內褲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討厭鬼了。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討厭鬼時，看到了他古銅色八塊腹肌，當然不是和健美教練一樣，看着讓人有點難以接受的那種。
想到這曾喜悅臉微紅，圓圓的杏眼，高高的鼻樑……其實討厭鬼長得有些好看，可是又不顯女氣，只是看着斯文，書卷氣息很濃。
曾喜悅想，如果討厭鬼在古代，一定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大官。
討厭鬼的嘴巴有時候很壞，可是曾喜悅知道那是為自己好。
她明白，討厭鬼如今是她的依靠，無關愛情無關感動。
她信任討厭鬼，一隻真正的鬼。
有時候，曾喜悅想如果討厭鬼真的是個活人該多好呀。
可又反過來說，如果討厭鬼真的是人了，以他的能力，身份，還有顏值，他估計都不會認識自己，更不用說憑什麼會來幫自己了。
曾喜悅回神，思路被討厭鬼打斷，剛剛想問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沒，沒事。”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討厭鬼轉身離去。
“小明！”
討厭鬼站定，沒有回頭，等着曾喜悅接着問下去。
“你會離開我嗎？”曾喜悅有些小心地詢問。
小明仍舊沒有回頭，沉默充斥整個房間。
“你會離開我嗎？”曾喜悅以為討厭鬼沒有聽清，繼續又問了一遍。
許久，討厭鬼才吐出一句：“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啊，畢竟鬼生他還沒有活明白，也許不知道哪一天他就消失了。
曾喜悅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沒事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躺在床上的曾喜悅，背對着房門，她知道討厭鬼還站在哪兒，沒有走：
“如果，如果，如果你要離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呀，不要，不要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畢竟我們都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好歹也有些，友誼在的，雖然都是你幫我，可，再見說一下也不會怎麼樣的。”
曾喜悅盡量讓自己說話說的自然一些。
小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但還是說了聲：“好。”
隨後隱藏了身形。
曾喜悅看看空蕩蕩的門口，心情變得很失落很失落，對着他原本站的方向呢喃了聲：
“討厭鬼。”
曾喜悅不知道的是，依舊站在門口的小明應了她一句：“我在。”
只可惜她聽不到，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