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師父食言開小灶，摸骨測資登劍閣。
趕往劍閣的一路上，柳庭安見到了無數目標和自己相同的同道中人。
或徒步趕路，或騎馬駕車。
越是接近劍閣領域，越是能感受到空氣中無處不在無影無形的劍意，那是一種似有似無的壓迫感。
就像是有人用手按在自己的肩頭，然後逐漸用力。
抬頭望去，穹山之高讓人只能仰望，遠遠的只能隱約看到藏在雲霧裏的山尖。
行人見此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距離劍閣正式開啟山門還有四天時間。時間一到，就是選拔的開始。
劍閣的收徒選拔是殘酷的。100個人里最終能收到10個人就算是這一年收的多了。
雖然每一年前來參加選拔的人數以萬計，但最終能被劍閣選上的不過百十人，比例小的可憐。
被選上的這百十人，能成為內門弟子的又得少上90%，最後能成為真傳的估計沒幾個。
是個人都想往上爬，可你前提是得先入了劍閣的山門再說其他。
大開山門的當天，會初次篩選一批年齡根骨不合格的人。年齡在10歲至15歲方為合格，多少都不行；根骨得是中品算是合格，低了一概不要，直接刷走。
初次篩選之後，則讓剩下的人踏上試劍路。所謂試劍路，其實就是從穹山的山腳一路爬至山顛。參加選拔的人不準帶其他人上山，不準藉助外物，全憑自己。
穹山，海拔約6745米。試劍路纏繞山體而成，實際長度遠遠長於6745米，在路上你甚至能體會到一年四季的變化。其路陡峭至極，旁邊無任何防護，一不小心就有墜山而亡的風險。
臨近山顛，山風之大讓人無法睜開雙眼，溫度之低讓人有患上風寒的危險。要是在這個時候換上風寒可真就要了命了，況且身邊沒有人照顧，再加上逐漸增強的劍勢威壓，真真是比死還難受。
而且在試劍路上恐怕還會有旁人出手偷襲的風險，墜下山崖屍骨無存死無對證。
通過了試劍路，登上穹山山顛，還有最後一關在等着參加選拔的人，那便是比劍台。
兩兩捉對比劍，層層篩選，最終脫穎而出的百十人將成為這一年劍閣新晉外門弟子。
落選者由劍閣派人安全送下山。畢竟是通過了試劍路，又在比劍台上廝殺多場，要是放任他們原路返回從試劍路下山，恐怕最後能安全回到山腳的人沒多少。
成為劍閣的外門弟子並不是說你這一輩子就抱上劍閣的大腿了。門內每年都會舉辦比斗，成績差的那一批會被遣送下山，與此同時成績拔尖的一批將晉陞為內門弟子。
新人擁有三年的免試權力。想要參加比斗也可以，只要不怕被虐的話就可以參加，反正三年內就是年年倒數也不會被遣送下山。
三年後待遇一概和其他人看齊。
.........
“既然你二人要與其他人同台競爭，為師不會給你們開任何小灶，從此刻起，你二人與其他人再無二樣。若是能通過此次選拔，便說明我們師徒緣分未盡，若是未能通過此次選拔，一切休要再提！你二人可明白?”
“為了與你二人避嫌，為師即刻將返回天衡山。離開劍閣多年，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張慶歡神色凝重。
柳庭安與郭恕己苦笑不已。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
“徒兒謹遵教誨！”郭恕己朝師父拜了拜，又朝師姐欠身，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
--他得好好和星耀公會的人交流一下四天之後自己該怎麼順利通過選拔了，這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
噢，忘記說了。因為各家客棧房間已經被訂滿，師徒仨只能暫時住在野外。沒有訂到房間的人基本上都是這樣子做的。
升一堆篝火，支起一個帳篷，湊合著吧。
“徒兒告退！”柳庭安行完禮后，轉身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行至一半，腳步忽然一頓。將身子轉回來，卻發現張慶歡已消失不見。
連帶着驢子。
柳庭安張了張嘴，捂着自己略微挺起的胸口，旋即笑了。
心臟跳動之處，有一道不屬於自己的劍氣正在上下翻動，凌厲至極卻又分外溫柔。
某人還是食言了。
.........
四天之後。
太陽初升，紫氣東來。有三道渾厚的鐘聲響徹天際。
有經驗的人知道這是劍閣大開山門的標誌，早就準備妥當聽見鐘聲后開始趕往穹山山腳。
而初次參加選拔的新人有人帶還好，沒人帶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周圍的人極速趕往穹山山腳，不由得慌張了起來。
柳庭安頭一晚沒有睡覺，只是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在第一聲鐘聲響起的同時便睜開了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復而一吸，天地靈氣順此抵達人體百骸。
神清氣爽。
起身，將放置在一旁的劍匣背在身上，運起踏雪無痕，身輕靈動往穹山山腳掠去。
至於自己這個師弟是否起床現在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情。套近乎那也得等到他通過選拔和自己一樣成為劍閣弟子再說......
穹山山腳，劍閣山門。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山門前的平地上，肉眼可見的開始逐漸變的擁擠起來。
有身着白袍，胸口紋着一柄劍的劍閣弟子正在維持現場秩序，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不遵守秩序就會被扔出去直接取消參加選拔資格。眾人不敢有半分怨言，乖乖的排起了隊。
初次篩選速度很快，劍閣有自己一套測試年齡和根骨的手段，經過這麼多年的使用下來自然可靠無比。
很快便輪到了柳庭安。
“名字?年齡?哪裏人士?”
“柳庭安，10歲，青山縣人士。”
“伸手。”
柳庭安照做。
那坐在長桌後面的弟子右手一探，扣住柳庭安伸過來的手，眼皮子撩了一下，復又低了下去，點了點頭。
將手收了回來，提起毛筆在本子上寫寫。
“現在將手掌放置在試練石之上。”
柳庭安繼續照做。伸出右手貼在桌子上那塊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