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分家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能給蕭府的少爺沖喜，對她這般出身的女子來說是福氣，既然已經成了蕭家的媳婦，那麼生兒育女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殷氏的口氣依然決斷。
蕭逸霆抬眼與殷氏對視。“姨娘……你是長輩，說什麼身為晚輩都不該反駁，但你所說的女子是我的夫人，她什麼時候懷孕身為她的夫君，我一定要以考量她為先，還請姨娘諒解。”
“好一個為夫人着想的夫君啊，我看你是被她迷惑了，……堂堂二少爺說出這般言語，成何體統！”
“姨娘的教誨我會謹記心中，眼下時候不早了，還請姨娘早點休息，我明早還要赴職。”
從被殷氏誇張的嗓門吵醒后，宋雲瑤就在心裏掙扎要不要醒來，但總覺得時機不合適，如今聽到蕭逸霆這麼和殷氏說話，心裏不由得慌張起來，沒想到卻發覺蕭逸霆居然抱着自己走起來了，也就是說……。
“逸霆……，你怎麼……就走了？”宋雲瑤微微睜開眼睛確認。
“別說話，乖乖閉上眼睛。”蕭逸霆不動聲色地回答。
完全不敢想殷氏的反應，宋雲瑤把眼睛重新閉上，緊緊靠在蕭逸霆懷裏。
蕭逸霆知道殷氏不會再說什麼了，她這出鬧劇不過是想達到那個目的而已，自己的“迴避”在殷氏眼裏，大概就是落荒而逃吧。
回到院中蕭逸霆把宋雲瑤放在石凳上，一坐下宋雲瑤就睜開眼睛緊張不安地抓着蕭逸霆的衣服。
“你就這麼走開了……真的沒關係么？”
“今日姨娘這麼一齣戲，正好如我所願，有些事……正好告訴你。”
宋雲瑤一臉茫然地看着蕭逸霆，反而是蕭逸霆一臉淡然地彷彿和自己無關，叫過龍成耳語了一番，又讓裳兒去小廚房準備茶點送到主屋。
“茶點送過後，你就不必候着了，早點歇着。”
“可是……眼下還不到夜晚歇息的時辰，我怎麼能就歇下了？”裳兒不知所措地看着蕭逸霆。
“讓你歇着……，是為了不讓人有機會接近主屋。”
蕭逸霆的話裳兒立即聽懂，她和那兩個侍女同住一屋，而她住在外間正好“方便”盯着人。
“二少爺的意思，裳兒明白了。”
看的出蕭逸霆的安排是謹防身邊人以外的人知道或者聽到什麼，宋雲瑤逐漸意識到蕭逸霆要和她說的一定不是小事。
“你也不必如此緊張地看着我。”蕭逸霆摸摸宋雲瑤的頭笑着說。“一切都有我在。”
蕭逸霆的笑容讓宋雲瑤逐漸安心，想想自己對蕭逸霆的感情變化，不正是因為這個男子可以給自己帶來安心感么？如果用原來世界的話說，應該就是安全感吧。
兩人手牽着手回到主屋，裳兒送來差點后蕭逸霆將門關好。
“已經讓龍成遞話給龍炎了，我們的話不會擔心有人聽牆角。”
宋雲瑤盤腿坐在軟塌上認真地點頭。“看來你早就有想法也都安排好了，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蕭逸霆笑了笑也坐下。“原本此事按照我的想法，會在我爹這次回來前告知你，今日姨娘這麼一鬧……我覺得提早告訴你也無妨。”
“所以是很重要的事了？”
“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必須先向你坦白……其實我已經想起當年，那一日的情景了。”
宋雲瑤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蕭逸霆所說的是當年他和蕭逸丞去狩獵，遇到山匪出事的哪一天。
“我並非有意要隱瞞你此事，而是我自己實則……都還沒接受。”蕭逸霆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覺得說出來會難過，我寧願你什麼都不和我說。”宋雲瑤心疼地撫摸蕭逸霆的臉。“看你這樣的笑容……我好心疼的。”
“我想過了，我與你既然是夫妻，就不該繼續瞞着你。”
蕭逸霆喝口茶深吸口氣開口道：“出事那日我之所以會失去記憶，忘了當日所發生之事，的確是受到了刺激……但並非因為我哥哥被擄走，而是另有別的原因。”
十歲的蕭逸霆沒想到，他會看到那麼多人會被突然出現的人襲擊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哥哥和一個身形纖細矇著面的女子站在一起，就那麼看着原本是護衛他們兄弟的人陰陽相隔。
“他就是你弟弟？”蒙面女子開口聲音很嘶啞。
“他並非是殷氏所生，不用殺了他。”
“可是他什麼都看見了。”
蕭逸丞沒有回應女子的話，而是盯着癱坐在地上的蕭逸霆良久。
“弄暈就可以了，這種場面他一定受到不小的驚嚇。”
當時完全被眼前血腥一幕嚇壞的蕭逸霆，對於哥哥所說的話完全沒有反應，還沒來得及去想為何哥哥會這麼說，就感覺到後腦被擊打然後昏了過去。
“如今想來……我之所以忘了當日的事，確實是受到刺激，但並非只是因當日的殺戮場面，而是因我的大哥。”
宋雲瑤獃獃看着蕭逸霆。“你的意思是說……大哥並非是被山匪擄走的，而是，而是主動和別人離開的？”
“那個蒙面女子……我不覺得是什麼山匪。”蕭逸霆回憶着那日的情景。“還有殺護衛的那些人……，我想也不是山匪。”
“我有點聽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山匪……那何來的爹去剿匪？”
“這一點也是我尚未明白的，不過以我現在的認知，那些人的動作、行動絕不是山匪能做到的，所以我在想……，所謂山匪或者只是假象。”
“所謂山匪擄走大哥，山匪不一定是真的山匪，可是的確發生了山匪所在的山寨發生大火，……如今大哥回來也確實是帶着燒傷的，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別的變故？”宋雲瑤感覺好像霧裏看花一般。
“有關這些你就不必多想了，郝大哥那邊已經着手開始調查了，還有大哥大嫂的事……也並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你已有安排我就不問了，也難怪你想起那日的事沒和我說，實則是不知怎麼和我說才好吧，感覺……如此的匪夷所思。”
“你能如此想我就安慰很多了，之所以今日和你說，是因為此事和我今晚要和你談的事有很大關係。”蕭逸霆欣慰地看着理解自己的宋雲瑤。
“看來今日所說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事了，你說吧……我會好好聽着。”
“在夏衍……蕭家因為姨娘的緣故，與王族沾親帶故，再加上爹的將軍身份，是被列入貴族一層的，這麼說你可懂我的意思？”
宋雲瑤點點頭心裏卻總覺得哪裏有幾分怪怪的，但隨即又被蕭逸霆接下來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忘了疑惑。
“夏衍貴族階層的一些規矩是與王族一樣的，其中一則就是成親后的兒子，不是長子的……可搬出主宅另外生活。”
“你的意思是說……，可以不住在主宅里？夫婦二人單獨生活？”
“夏衍如今只有太子住在夏衍王宮裏，其餘的兄弟都搬出王宮另住的。”
“可為何不見你之前提起還有這樣的事？”
“實則這並非有規定說貴族必須按照王族一般照做，所以其實如此實行的並不多，有些貴族更是覺得這樣會讓外人覺得兄弟不和，故而真的搬出去的只是少部分，且都是有一定能力的。”
“就只是搬出去住，並非和家裏斷絕關係吧？”
“一般而言是這樣，但實則有些家族內有難言之隱，搬出去住的兒子有的並非還有家有關，尤其是有世襲爵位的貴族家族。”蕭逸霆耐心地回答宋雲瑤一個個問題。
蕭逸霆的話讓宋雲瑤想到，即便她自己覺得夏衍相比自己原來世界的古代，要開放包容過的許多，但畢竟夏衍還是一個君王制有着貴族階層的國家。
“今日你和我說這些，是因為我們要搬出主宅么？”
“從大哥回來那一日起，我想姨娘心裏就有了這個打算了，而且我想她是想要我們主動提出搬出住宅。”
“難怪……，之前還是置之不理，如今……感覺是不斷在故意找茬步步緊逼了。”宋雲瑤想起近日來的一系列事。
蕭逸霆點點頭，“姨娘如此做不過是為了不讓外人認為是她將我們趕出蕭府，爹面前她也不擔心會被責怪。”
“姨娘真不愧是……精明之人。”宋雲瑤把老狐狸三個字咽了回去。“如此精打細算想必都是為了大哥的緣故。”
“雖然我知道姨娘的想法，但一直沒有按照她的想法提出搬出去，其實還因為與大哥有關。”
“是因為你大哥那日出事時你所看到的那一幕的緣故嗎？”
“正是如此……我直覺，大哥的事絕無那般簡單，所以一直裝作不知姨娘的意圖。”
“可如今你有了新的打算，決定搬出去住了。”宋雲瑤說出蕭逸霆的想法。
“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再遲疑了，姨娘如此步步緊逼……或許等我爹回來，她會主動提出讓我們搬出去。”
“姨娘能如此不怕外人非議這麼做，怕是她有了什麼準備吧？比如對外說什麼你們兄弟不和，甚至說你對你大哥不善，是被趕出蕭府的……。”
蕭逸霆忽而笑起來，“我果然沒估計錯，你能猜到姨娘的打算。”
“這時就不必誇我了，我可當真是沒什麼心情聽你誇獎。”宋雲瑤皺起眉。“只要坊間傳聞和姨娘的意圖一樣，你是擔心我也會受到影響吧？”
“你爹……如果知道我是被趕出蕭府，你娘在府里的境遇會變差吧，還有你的弟弟文昭，畢竟你家裏還有個男孩。”
“為何到了此時，你還……如此替我着想。”宋雲瑤說著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