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選址建作坊

肥水不流外人田，夏春找的擠奶女工就是他們這條街上的兩個大嬸。平時夏春出去忙，兩個大嬸幫着照看生病的老娘。

“晟公子，韓姑娘，這兩位一個姓梁，一個姓李。都是我們這條街上最能幹的媳婦，手腳勤快，人也乾淨利索。”夏春領着兩個人給軒轅玉晟和韓一楠介紹。

兩人都是在家帶孩子做飯的，聽說這裏要女工擠奶，又是夏春介紹的，就跟着來了。聽見夏春叫人，兩人趕緊行禮：“晟公子，韓姑娘好！”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韓一楠瞧着兩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衣裳也挺乾淨。

兩人依言把兩隻手伸出來了，以為韓一楠是要檢查手干不幹凈。

“指甲一定要剪得乾乾淨淨，不能有露出手指頭外面的。不然在擠牛奶的時候，很容易戳破奶牛的肉。一旦奶牛有傷，影響產奶。”指甲縫裏倒是挺乾淨的，韓一楠還算滿意，“你倆趕緊去找把剪刀，香雨你去看着她倆，把指甲剪乾淨再過來。”

“是，韓姑娘。”兩個婦女行禮去前院夏青家剪手指甲去了。

韓一楠又吩咐初一，去買了一口大鐵鍋，洗手盆，新毛巾，白砂糖、最小的石磨、空酒罈子和最細竹篩回來，帶上夏青，坐馬車要快許多。

軒轅玉晟見這裏沒有自己幫的上的：“我去找合適蓋作坊的地方，讓十一十二開船回去，接二舅他們建築隊過來。還有風扇的圖紙送回去，立刻投入生產。”

“行，你去吧。最好請趙將軍帶你去，他對這邊熟悉，價錢方面也好談。”韓一楠提議。

“嗯，放心交給我，你專心弄你的。”

原本軒轅玉晟的意思是將作坊蓋在臨縣，哪裏相對安全，有碼頭方便運輸。可韓一楠有自己的想法，遲早大秦和廉國會通商。廉國最多的是什麼，羊毛和牛奶。作坊蓋在薊庸城，更方便以後的操作。

軒轅玉晟聽了，立馬同意了。薊庸關有鎮北候他們鎮守，又有殺傷力強的三弓床弩和神臂弓，廉國不敢輕舉妄動。

一楠在這裏建作坊，做的東西相信很快能傳到廉國。想要賣牛奶和羊毛到這邊來，就得主動遞交國書，到時候他們是被動的，條件由我方談，怎麼看我方利益更大。

軒轅玉晟帶走十一十二，讓他們開船回京城接人，帶圖紙回去。自己去找鎮北候，讓李將軍陪同自己一起去找合適的地方蓋作坊。

誰知道鎮北候一聽晟王和縣主的作坊就蓋在薊庸關，當下拿出薊庸關的圖紙：“殿下，這個地方您看建作坊如何？這裏一條小溪流過，旁邊是兩個小村莊，土地最貧瘠，都是下等旱田，收成最差。”

鎮北候去過五峽鎮，知道晟王和縣主建作坊的宗旨是不佔上好和中等的農田，最好是荒地無法種莊稼的。

“這個地方就是趙將軍老家，那個村子家家戶戶都有一兩個壯丁在軍營里。村民警惕性高，里薊庸關相對遠，也安全。萬一啊，老臣說的是萬一，敵軍來襲，有時間撤離。”

鎮北候轉頭問看圖紙的軒轅玉晟：“殿下，您認為如何？”

“這片地剛巧，趙將軍上午帶我們去看過了。後面有一片荒山，很合本王的心意。小溪兩邊的村莊也不大，人口簡單。蓋作坊，本王還得去現場再看一看，和一楠商量后再做決定。”要蓋作坊可不是三言兩語就成，必須要去看好，回來和一楠商量，作坊如何建，還得考慮成本問題。

趙將軍一聽，侯爺建議地晟王和縣主在自家村莊建作坊，再聽晟王殿下的意思，還得考察好后，與縣主商議后才能決定。心中捏了一把汗，希望殿下和縣主能看上。

在自家村子蓋作坊，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建了作坊，村民能在作坊做工能掙工錢。上次跟着侯爺去京城，回邊關的時候是從五峽鎮走的，哪裏的繁榮讓自己不敢相信只是一個鎮子。

不用打聽，聽盛景名都旁邊的小店老闆說了，五峽鎮的人都有錢，家家戶戶住的都是樓房了。這都多虧了殿下和縣主，不白占老百姓的房屋和土地。按照土地多少賠銀子，推了百姓的房子，按照房子大小分房子。

房子小分的房子大，就得給多出平方的銀子。沒銀子也沒關係，從工錢裏面每月扣除。分的房子沒有原來的房子大，作坊會另外賠錢。

自家村子都是土胚茅草房，趙將軍彷彿已經看到未來，自家村子家家戶戶住進磚瓦樓房了。

“殿下，老臣陪您走一趟。”鎮北候手邊的事情交給了乾世子和其他大將軍，陪着軒轅玉晟去村子看一看。

見侯爺和晟王走出了帳，李將軍趕緊跟上。

這次鎮北候和晟王等人出去，都是騎馬去的，節省時間。

小溪對岸的村子叫拉布村，李將軍拉住一個準備去地里的村民，“老鄉，麻煩帶我們去村長家，我們有事找村長。”

村民一看是幾位軍爺，哪裏敢不帶路：“各位軍爺請隨草民來。”

村子裏小麥收割得差不多，曬壩上一片金黃，全是鋪在上面等着晒乾的小麥。村長家不遠，進村走不過六戶人家，就是村長家。

村長家的小麥已經收完，門口曬壩上曬滿了麥子。在旁邊的樹蔭下下了馬，李將軍讓村民進了院子：“村長，有幾位軍爺找您。”

“軍爺找我？誰？”村長正在搓麥子，聽說有軍爺找自己，趕緊站起來跟着村民出了院子。一出來就看到李將軍，村長認識。對面村子的李家最小的兒子進了軍營，當了個將軍，小時候經常跟着幾個小子在溪水裏抓魚，經常見。

再看李將軍身後的那位身高八尺精神奕奕，眼神炯炯的老將領，可不就是鎮北候嗎？

村長趕緊跪下，那村民見村長跪下了，自己也趕緊跪下。村長行禮：“草民見過鎮北候！”

“這位公子是晟王殿下！”鎮北候開口道。

晟王殿下，那可是皇上的兒子。村長嚇得就差點匍匐在地上：“草民有眼無珠沒認出晟王殿下，罪該萬死。”

“不知者無罪，平身吧！”並沒有一來就表明身份，不認識很正常。軒轅玉晟並不在乎這些虛禮，“搬幾把椅子出來，我們坐在樹蔭下乘會兒涼。”

“是，草民這就去！”村長從地上爬起來，跟那位帶路的村民趕緊進去院子搬椅子。又趕緊讓村民去菜地叫回來自家老婆子和兒媳婦，回來燒開水給客人喝。

“今年麥子收成如何啊？”坐下后，鎮北候問村長。

“回殿下和侯爺，今年風調雨順，老天給飯吃，收成還不錯。”村長站着，恭敬的回了話。

鎮北候點頭：“那就好。下面晟王殿下有些話要問你，好生回答。”

“是！”一聽這話，村長緊張的背後直冒汗，兩腿打顫。

“本王問的問題很簡單，你不用緊張。”軒轅玉晟瞧他緊張得顫抖，這麼緊張怎麼回答問題。

村長趕緊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殿下，您問吧，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村子裏有多少人口？老人和孩子多少，壯年男子多少，能做工的女子有多少？”這個問題很簡單，軒轅玉晟認為他能很快給出答案。

誰知村長額頭上的汗更多了：“殿下，本村有一百三十四戶人家，村民有一千二百八十五人。詳細的老人、孩子，男子和女子的數量，草民沒有統計過。”

完了，打不出來會不會被砍頭。村長決定，脖子上的腦袋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回了話眼前一片漆黑。

“沒統計過，等會兒就去統計。”軒轅玉晟一句話，又讓村長活過來了。

擦了把汗，村長趕緊答了：“草民即刻就去查。”

“不急，等我們走了你再去。”軒轅玉晟叫住要去查人的村長，“有多少房屋，整個村子佔地多少畝，全部統計一下。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各有多少，也統計出來。我們現在要去對面的村子，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再交給本王就成。”

“是，草民一定詳細統計下來。”目送一行人離開，村長一屁股坐在地上。

從菜園裏回來的村長媳婦兒一到門口就看到了，趕緊跑過來扶他：“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腿軟，讓我稍微坐一會兒，喘口氣。”村長拍拍心口，“媽呀，憋了一口氣在心裏，總算出來了。剛才，我真是大氣不敢出啊。”

“村長，我先下地里去了。”帶路的村民也嚇得夠嗆，腿還顫着呢，扶着樹榦才沒倒下去。

“去吧！”村長揮揮手，就看村民像只鴨子一樣搖搖晃晃，趴趴的走了。

過了橋，軒轅玉晟對李將軍道：“李將軍，你們村要問的問題同拉布村是一樣的，你先去找村長問情況。本王與侯爺現在附近走一圈，等會兒你來河邊找。”

“是！”李將軍領命進了村，去找村長。一定要讓村長寫的詳細一點，晟王殿下滿意了，作坊就能建在這邊了。

而軒轅玉晟和鎮北候在村子周圍轉了一圈，又去後山看了看，回到溪水邊。

“不知道這溪水的上游是什麼樣子？”要蓋作坊，水源很重要，軒轅玉晟站在溪水旁邊的大石頭上，往裏面張望。

鎮北候站在軒轅玉晟的身邊也往裏面張望：“殿下，不如我們騎馬進去看一看。”

“好，往裏再走走。”下了大石頭，軒轅玉晟翻身上馬，打馬往裏面走。

走不到一里路，李將軍就追上來了。

“李將軍，你可知這條溪流的源頭在何處？”軒轅玉晟已經看都溪水是從前面的山上留下來的，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瀑布。

“下官小時候整天在山上跑，曾經和小夥伴們跑去前面的山上。這溪水就是從前面山裡流出來的，一年四季水不斷。就是乾旱的時候，裏面也有水出來，只不過數量小，流不下來。”從小在這裏土生土長，李將軍小時候是村裡出了名的淘氣，這四周的大山就沒有他不熟悉的。軒轅玉晟算是問對人了。

“看來是有暗河，帶我們去看看。”軒轅玉晟心頭一喜，快馬加鞭，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到了對面的山上，順着水流一直往裏走，果然，水是從山裏面流出來的。軒轅玉晟下了馬，蹲在水源的地方，扒開雜草。雜草和樹枝太多，鎮北候從腰間拔了劍，刷刷幾下給砍禿了。

“多謝侯爺！”軒轅玉晟謝過，就撿起一根最長的樹枝往下面通，這水是從下面翻上來的。樹枝全部放下去，末了頂，還沒到底。

終於知道為何乾旱的時候這裏的水小，只聚集在這個水塘里了。這條暗河從山體穿過，到了這裏開始往外冒。河水水位高的時候往外冒的水就多，乾旱的時候，暗河水位低，出來的水就少。

扔了樹枝，軒轅玉晟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長的全是雜樹。如果將這裏的雜樹砍了，會發現是一個很大的平台。在這裏往下深挖，可以修建水庫。

鎮北候讓親兵在前面開路，軒轅玉晟將整個平台走了一圈，大約估計了一下面積，長三千多米，寬兩千米，往下深挖兩百米，除去水庫的厚度，可建成蓄水壹佰億立方米的水庫。

“如何？”鎮北候看出來軒轅玉晟實在丈量。

“還行！”軒轅玉晟心中十二分的滿意，面上卻是淡淡，“侯爺，走吧，進村看看村長統計的怎麼樣了。”

這就是不太滿意了？李將軍心裏擔憂起來。

鎮北候倒是不在意，此處不滿意，薊庸關還有許多地方，總有一處能讓晟王和縣主滿意的。這次下山，軒轅玉晟並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讓李將軍帶路，下了山溝從旁邊的山上過去。站在半山腰上，軒轅玉晟往下看，能看清兩個村子的總體情況。

鎮北候也停下來，坐在馬背上往山下看。從此處看，兩個村莊合在一起像極了一片橢圓形的樹葉，兩村只見的溪流就如同樹葉的主葉脈。

站在此處看了幾分鐘，軒轅玉晟才繼續打馬前行。

到了山腳下，白雲村的村長已經等候在這裏了，上前行禮：“草民叩見晟王殿下，鎮北候！”

“起來吧，本王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軒轅玉晟沒有下馬。

“準備好了，請殿下過目。”村長站起來，將記錄的一張宣紙遞給李將軍，李將軍恭敬的遞上去，“殿下！”

軒轅玉晟只看了一眼，就將宣紙摺疊好遞給初六：“收着，回去要給縣主看的。”

初六貼身裝着。

並沒有在白雲村多做停留，軒轅玉晟過了橋，同樣收了拉布村村長的東西，沒說任何話，往回趕。

“殿下，這裏不合適，老臣明日再帶您去別的地方看看。”還真看不出來晟王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鎮北候與軒轅玉晟並駕。

軒轅玉晟笑着道：“多謝侯爺，別的地方再等等吧。本王回去和一楠商議過後，再做打算。”

“好，那老臣靜候佳音。”選地放蓋作坊需要考慮很多方面，鎮北候也明白。

進了城，鎮北候將軒轅玉晟送回府邸，又調轉馬頭去了軍營，處理手裏的軍務。

軒轅玉晟一回到院子，就進了書房，將自己看到的兩個村莊的佈局，一一畫了下來。然後是水庫，將那處平台畫了出來。

畫好后，與那兩張兩個村長寫的資料放在一起，去城南接韓一楠。

到城南夏春家的時候，東西已經買齊，牛奶擠了五桶。初一等人將牛奶在竹篩上過濾，再將牛奶倒進新買來的大鐵鍋中煮。將裏面的水分蒸發出一部分后，就變成了濃縮的牛奶。

這個時候，韓一楠將磨成粉末的白砂糖倒入其中，再繼續攪拌，小火煮。直到濃縮的牛奶結成餅狀，取出放進乾淨的木盆里烘乾。

烘乾后的奶餅敲碎后，放入小石磨里磨碎，要磨兩次，奶餅變成了如細沙一樣的顆粒狀。韓一楠讓香雨和香露將粉末裝進了洗乾淨瀝干水的空酒罈子裏，密封搬進馬車。

初一哪裏開始熬煮第二鍋牛奶，兩個婦女又送來了一桶新鮮的牛奶。

整個製作過程，香露和香雨全部掌握，韓一楠將這裏交給她倆和初一等人，將今日擠出來的牛奶全部製成奶粉。而自己先和軒轅玉晟回去，他這麼快回來了，看樣子是找到合適的地方建作坊了。

奶牛一天要擠三次奶，擠出的奶要立刻加工，天氣炎熱擔心會變質。為了做好事情，香雨和香露乾脆住在夏春家，還讓初一將那兩隻奶羊也送過來，擠出的羊奶也做成了奶粉，分開裝。

夏春也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個人買牛來不及，找了自己的發小梆子一起。給的工錢不低，韓一楠給他一頭牛二十文，他給梆子的工錢是一樣的價錢。

工錢這麼高，梆子也賣力，第二天早上就和夏春分開跑村莊，找奶牛，嚴格按照要求挑選奶牛。而夏春多了一個任務，他還得找養牛的院子和養牛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