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要發羊財

在薊庸關的這兩天，軒轅玉晟和韓一楠真的就是遊玩。城內有兩條街道，不打仗的時候生意還是很紅火的。

鎮北候並沒這麼多空餘的時間陪着兩人遊玩逛街，而是找了一個當地的將領做嚮導。

第三天的時候，韓一楠和軒轅玉晟去了周邊的村莊。邊關的條件艱苦，隨時會有戰爭。這裏的村莊多是土牆茅草屋，因為北邊風大，茅屋比別處的要低矮許多。

現在正是收割小麥的時候，田地里都是在搶收的百姓。個個灰頭土臉，衣衫襤褸，日子過得很貧窮。

經過村莊，軒轅玉晟讓初一將馬車停在村頭，自己和韓一楠下馬車步行入村。

在曬場上看麥子不被鳥和雞啄食的孩子，看到有陌生人進村莊，都提高了警惕。見識軍爺帶着的人，又坐在樹蔭下的板凳上，拿着手中拴着個破布條的樹枝揮舞着敢走麻雀和雞。

村子裏的看門狗，見是腰挎大刀的軍士，也認慫的趴在門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那眼珠子跟着一行人轉，等人走過迅速抬起頭，站起來一溜煙跑去地里找主人去了。

“殿下，縣主，這個村子裏的男子都是民兵。不打仗的時候回家種地，打仗的時候去前線。”做嚮導的趙將軍介紹道，“下官就是這個村子出來的，村東頭第一家就是下官的家。殿下和縣主要是不嫌棄，去下官家休息一下，喝杯茶水。”

“本王在鄉下生活了幾個月，鄉村生活更加樸實真實。走，去趙將軍家看一看。”比起在京城，軒轅玉晟和韓一楠更加喜歡五峽鎮的生活。

“殿下，縣主，請！”趙將軍高興壞了，忙讓小兵先去家裏，讓家人收拾一下，別唐突了殿下和縣主。

卻被軒轅玉晟阻止了：“無妨的，本色才是最重要的。”

“是！”

趙將軍家一樣是土牆茅草房，比起其他村民家院子要寬敞一些，房屋要多幾間。

家裏其他人都下地收麥子去了，只留了他大哥家的小兒子在家裏看麥子。穿着布衣草鞋的小男孩兒看到趙將軍，扔了手中的樹枝歡喜的跑過來，撲進趙將軍的懷裏：“小叔，你回來啦！”

四五歲的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和歡喜不作假，被趙將軍抱起來舉高高，叔侄倆感情很好。

玩耍了一下，趙將軍從懷裏掏出一包糖果：“平兒，這個拿去和姐姐一起吃！”

“好，謝謝小叔。”平兒接過糖果，看向軒轅玉晟和韓一楠，“小叔的朋友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的人裏面最好看的。”

小孩子的話是最真實的，被這樣誇獎韓一楠莞爾，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手搖風扇：“平兒，這個送給你，就當做見面禮了。”

平兒看向自己的小叔，想要沒敢接。

“縣主賞你的，你就拿着吧。”

趙將軍同意了，平兒才開心的收了，又鞠了個躬，“謝謝縣主！”

以為韓一楠的名字就叫縣主，這個名字好奇怪。

拿到風扇不會用，韓一楠蹲下來教他：“這樣拿着，手搖動這個小把手前面的扇葉就轉動起來了，看風來了。”

“哇，好神奇，等到了夏天就不用搖扇子，用這個吹風就成了。”小孩子都喜歡新奇的東西，平兒轉動着風扇，如獲至寶，又喜滋滋的這摸摸那瞧瞧。

趙將軍請兩人進屋坐，讓平兒去地里叫大哥大嫂回來。

韓一楠阻止了：“不必了，我們坐一坐就走。如今真是搶收的時候，別耽誤時間。”

家裏人都下地了，留在家裏的唯一一個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趙將軍進廚房看了眼，啥都沒有，要喝開水得現燒。

有些不好意思，趙將軍撓撓頭：“殿下，縣主，實在不好意思，連口水都沒讓你們喝上。”

“我們不是來喝水的，要喝水，馬車上保溫瓶里有的是。”軒轅玉晟站起來，走到院子裏，捏起一撮麥粒放在手心，“今年收成不錯，顆粒飽滿。”

“今年雨水充沛，風調雨順小麥長得好，薊庸關的小麥大豐收了。”大豐收就預示着今年不用餓肚子了，趙將軍臉上都是豐收的喜悅，“收了麥子種上紅薯，紅薯藤還能餵豬，到年底殺一頭大肥豬過個豐收年。”

“我聽你家還養了羊。”屋後傳來咩咩咩的叫聲，韓一楠抬腳往後院走。

“我們薊庸關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養羊，羊到了冬天吃草吃秸稈，好養活。不像豬，不參麩皮它長得慢，而且有吃得多。”趙將軍嘆了口氣，“養的多了，就不好賣。”

“那你們養這麼多羊，都自己吃？”韓一楠看着土窯里肥碩的羊，問道。

“有人來村子收羊，價格雖然不高起碼不會虧本。”養吃草不給喂糧食，所以給了價就賣。

韓一楠點點頭，對軒轅玉晟道：“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好！”

上了馬車，軒轅玉晟給韓一楠倒水：“有什麼新想法？”

韓一楠笑着還沒回答，軒轅玉晟把水杯放在她面前，又說：“讓我先猜一猜。”

“好!”韓一楠喝着茶，耐心等待。

思襯了一下，軒轅玉晟道：“從那晚吃烤全羊開始，你這兩天的關注點都在羊身上。如果我所猜的沒錯的話，你想要發羊財。”

“晟王殿下果然很了解我，猜的很對。”韓一楠放下杯子，目光爍爍的盯着軒轅玉晟，“那你再猜猜，我怎麼發羊財？”

想了想，軒轅玉晟笑着說道：“你這個小腦袋瓜里想的東西一般都不是尋常人能想的，羊肉肯定不是，羊身上再沒其他值錢的東西。難不成，你準備賣羊皮？咱們皮鞋廠倒是用得着，不過就是有些遠了。”

“羊皮也可以，不過我這次要的是羊毛。”韓一楠神秘一笑，“你再猜猜看，我用羊毛做什麼？”

“這裏的羊毛是卷的，而且太柔軟不適合做毛筆。這麼簡單的東西你肯定不會去做，羊毛還能做什麼，我還真不知道。”軒轅玉晟一臉的求知慾，“一楠，你快告訴我吧，你到底要用這羊毛做什麼。”

“羊毛洗乾淨消毒以後可以把它們紡成線做衣裳，不過沒這麼容易，需要做實驗。成功以後，才能開始和村民簽合約，收購羊毛。”羊毛衫，羊毛大衣和羊毛毯子都是羊毛做的，如何加進去紡成線還不知道。

韓一楠接著說道，“得先找幾個紡線技術好的工人，再定奪。”

“不用找，你身邊的丫頭有一個就會紡線。”軒轅玉晟故意道，“你猜猜看，是誰？”

“這有何難，我身邊的丫頭我最了解。”韓一楠驕傲的道，“香水會紡線！”

軒轅玉晟好奇：“你如何知道的？”

“我怎麼不知道，上次咱倆在沁河上釣魚的線可是她給弄的，還特別的結實。”韓一楠看着軒轅玉晟，嘚瑟的道，“這點小問題難不倒我。”

哈哈哈，軒轅玉晟爽朗的笑了，伸手摸摸韓一楠的腦袋，“我家一楠就是聰明。”

這摸頭的動作怎麼跟自己摸承澤他們一樣，這是把自己當孩子一樣哄了。這貨，越發的幼稚了。

“我這就讓初一他們去弄些羊毛回來，立刻讓香水試一試。”軒轅玉晟一遇到新東西，就來勁兒了，立刻吩咐初一先騎馬回去，去找鎮北候弄一口袋羊毛。

韓一楠叫住初一：“我要的羊毛需要按照粗細軟硬度分開，先剪裏面嘴軟的絨，再剪外面的羊毛。剪好以後分開放，其他的等我和殿下回去再說。”

“屬下明白了！”初一領命先騎馬回去了。

“其實要說羊毛，還是隔壁廉國多，他們養了那麼多羊。可惜，浪費了資源。”兩國常年交戰，還不是為了鹽和鐵鍋。韓一楠又想到廉國的馬和牛，要是能弄到奶牛就好了。

這麼想，韓一楠就問了軒轅玉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產奶的牛，咱們弄兩頭回去。”

“產奶的牛？先前我們逛街的時候，聽人說好像在城南有個牛市。不如，我們回去後去城南的牛市看看。”軒轅玉晟提議。

“好，我們直接去牛市，然後再回去。”韓一楠知道皇宮裏有幾頭奶牛，是以前廉國送來的。這裏和廉國接壤，應當也有奶牛才對。

軒轅玉晟掀開車簾：“趙將軍，本王和一楠要去牛市看一看，還請趙將軍帶路。”

“好，下官帶殿下和縣主走近路去。”趙將軍走在前面帶路，馬車直奔薊庸城城南。

城南的牛市並不是只賣牛，也賣羊，還賣狗。

一進牛市，韓一楠被兩隻漂亮的小狗給吸引過去了。一身雪白，毛很長，身子圓滾滾的。那雙漂亮的黑眼睛見到生人滴溜溜的轉，模樣乖巧又討喜。

這是兩隻摩薩耶！

不知道這裏怎麼會有這個品種的狗，它是遠渡重洋漂洋過海來的嗎？

“老闆，這兩隻小狗怎麼賣？”韓一楠蹲下來，伸手摸摸小狗的腦袋，小狗倒是不怕生，伸出舌頭要添韓一楠的手。

老闆是個中年漢子，聽韓一楠說是狗，笑着道：“姑娘，這可不是狗，這兩隻是狐狸崽子。”

“狐狸？”韓一楠縮回手，仔細看看這兩小隻，怎麼看都像摩薩耶，“野生的？”

“野生的，母狐狸死了，這兩隻掉進陷阱沒受一點傷。”中年漢子把狐狸來回翻動給韓一楠看，“姑娘您看，這皮毛一點沒有受損，你要做成圍脖，兩隻夠了，還能多出兩套手套呢。”

韓一楠明白了，這兩隻狐狸是被當做皮毛賣的。這麼可愛的兩小隻，怎麼能讓人剝了皮。韓一楠擰起一隻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太小了，哪裏能多出兩雙手套，一雙都夠嗆。你便宜點，我買了。”

“這兩隻毛色真的是很好，要不是這狐狸總是要吃肉，養起來費錢，我就養着了。”中年漢子有些捨不得，“姑娘您要是誠心想要，五兩銀子，你拿走吧。”

“那，你把這個籠子一起送給我。”回去不好拿，韓一楠指着裝兩小隻的籠子。

沒想到這姑娘這麼爽快，連價都沒有還。一個籠子自己編的也不值什麼錢，中年漢子高興的應了，“這籠子是用麥稈編的，比較柔軟。您要是不裝小狐狸了，給貓兒做窩也是可以的。”

“暫時裝一裝還是可以的，等兩小隻跟着回去后，得給它們重新蓋兩個房子。”

軒轅玉晟付了銀子，韓一楠把兩隻雪白的狐狸放進籠子裏，繼續往裏面走。

“看來不是剝皮做圍脖的，要養着兩隻狐狸。是個有錢人，兩隻狐狸有福氣了。”中年漢子將銀子揣進懷裏，收拾攤子回去了。沒想到這兩隻狐狸賣得這麼快，可以買些肉回去加餐了。

牛市裏面豎著的木樁旁邊，拴着不少牛。

幾人一進來，就有牛販子過來招攬客人：“幾位，你們是買牛的吧，我這裏的牛身強力壯，拉貨犁地沒話說。”

說完，用手拍拍牛屁股，啪啪作響。

牛販子笑着道：“你們看，結實吧！”

“你這牛確實不錯，不過今天我們不是來買耕牛，是來買產奶的牛。你這裏有嗎？”韓一楠親自買過一次牛，有經驗，一看這牛販子的牛就是好牛。

“產奶的牛？”還是第一次遇到買這樣的牛的客人，不過上門的生意不能錯過了。

牛販子自我介紹：“客官，小人夏春，家就住在這條街的盡頭。您說的產奶的牛，有，但是今天沒有。您要信得過我，把地址留給我，我下午找好了牛給您送去。”

“行，說說你的條件吧。”韓一楠答應了。

“您知道，我就是給您跑腿兒的，多少給點辛苦費。一頭牛，您給二十文錢就成。”二十文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做六七天工才有這些錢呢。夏春還有點緊張，擔心人家覺得高，不給。

畢竟軒轅玉晟和韓一楠穿着普通，兩人長得好，不代表有錢。

“成，就這麼說定了。”韓一楠讓趙將軍把地址給了他，又道，“只要產奶的牛，有多少我要多少。不過牛要好，病牛或是不產奶的牛你給我弄來了，我罰錢的。”

“您放心，我夏春做生意誠信是準則。要是送來的牛有問題，您罰多少我都認。”沒想到這姑娘答應了，夏春高興壞了，“不知道姑娘和公子高姓大名，我去了也好跟門房說。”

“我姓韓，你去薊庸府提我的姓就成。”韓一楠給了他五十兩銀子的定金，“趕緊去找牛去，下午早些送去。後面可以繼續幫我找，價錢還按照這個數。還有，如果有養牛技術好的人，也可以推薦給我，我給你介紹費。”

“您這就把銀子給我了，您不怕我跑了啊？”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少數，對方就這麼給自己了，是多信任自己。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去吧，我在府上等着你。”跑哪兒也能把你抓回來，韓一楠才不怕。

“您還不了解我，我就不多說了，這就給您辦事兒去。”夏青本來就是幫人家買牛賣牛賺取中間的差價的，有了這麼好的差事兒，牛也不賣了，趕緊去給韓一楠辦事兒去了。

等走到半路上，回想起韓一楠的話，薊庸府，可不就是鎮北候在薊庸城的府邸嗎？府里心姓韓的姑娘沒聽說，不過前幾天來了貴客，晟王殿下和一楠縣主。

聽市場上的人閑聊，自己無聊也專心聽了，那一楠縣主，可不就是姓韓嗎？

哎呦！夏青給了自己一巴掌，有眼無珠的東西，竟然沒認出來。還好自己沒有歹意，不然死慘了。

再就是當時有了這麼好的事兒，心裏激動，竟然沒注意這個地址。回想兩人的氣質，那就不是一般人。那身邊還跟着幾個人，還有個將軍打扮的，自己怎麼就沒注意呢。

又想到市場裏那些人對晟王殿下和一楠縣主的評價，兩人可是大秦的功臣，百姓的福星呢。他倆創建的旭日作坊，好多好多作坊，可大可大了。

薊庸關那些受傷的和年老的士兵，聽說都被送到了旭日作坊里。自己沒有親眼看道，可聽他們說的都心生嚮往了。

聽說旭日作坊的房子都很高，有五六層呢。旭日的員工包吃包住，節假日放假也有工錢的。不僅如此，節假日還給發東西，吃的用的都有。

那宿舍里，可乾淨了，可敞亮了。食堂里吃的可好了，休息的時候想學認字的，作坊里學堂，想學就去。聽說旭日作坊里的工人，現在都識字，會寫自己的名字，會算賬。

工人有個小病小痛的，去旭日醫館看病拿葯，只需要付一半的錢。表現好的優秀工人，還給分一套房子。那房子可漂亮了，是樓房，水不用擰，自動到家。

夏春越想越羨慕，可惜山高水遠，哥哥去了軍營，家裏有老娘要養，去不得京城。轉臉又想，現在不就是在給殿下和縣主做事嗎？

如果自己做好了，是不是有機會進旭日作坊，到時候帶着老娘一起去。表現好了，說不定能分一套房呢。

對，一定要好好乾，把這件事辦漂亮，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