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離開，破陣

席笙在菜園子裏找到了席娘子，把手中的木牌遞給了她：“娘，這是一楠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知道！”席娘子只看了一眼席笙手中的木牌，繼續摘菜，“娘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和耳朵都好着呢。”

席笙收了木牌揣進懷裏，“那您怎麼想？”

“笙兒，救下韓一楠不光是醫德，還有就是娘猜到她的身份地位很高。那塊玉佩是皇室所有的龍鳳配，一楠那一塊是鳳。”席娘子這次說的是姼娣族古老的族語，除了席笙和族內少數的人，沒有人能聽得懂“可惜我猜錯一點，她不是皇室公主，而是皇室的媳婦。”

“娘的意思是說，那位李公子是皇子？”只看得出來那位李公子身份地位不凡，沒想到是皇子。席笙同樣用古老的族語說道，“一楠叫他玉晟，皇室姓軒轅，他應該叫軒轅玉晟，他是晟王。”

“對，他就是晟王殿下，以美貌著稱的晟王殿下。”把菜放進籃子裏，席娘子擰着菜籃子往回走。

席笙跟在後面，沉思：“沒聽說晟王殿下有未婚妻啊？”

“應當是沒有錯的，估計是早下了聖旨，你沒聽他倆談話，今年八月十五后就要成親了嗎？”席娘子停下，等兒子走近才說道，“韓姑娘，就是現在名滿大秦的一楠縣主。”

“一楠縣主？”這太讓人震驚，席笙問道，“就是那個做了很多新奇的東西，將一個窮地方變成了大秦數一數二的富裕之鄉的一楠縣主？”

“對，沒想到吧？我們救的人，就是一楠縣主。”席娘子笑着說道，“別人想要遇上最好能留下的人，卻被我們這般輕易的留下了。可惜我們是姼娣族，我們有我們的族歸，她說的，娘做不到。她太高看娘了，娘不過是個小巫醫，沒有話語權。”

“可是一楠說的有道理，封閉了出路，只會讓我們更加窮。”對韓一楠的話，席笙深信不疑。

席娘子在水池邊摘菜：“娘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難道其他不懂嗎？他們懂，可是族規不能打破。你忘了，三年前咱們上面那一家給村長提議，就被趕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過得怎麼樣，杳無音訊。”

“可是娘，您認識大巫醫，您帶一楠去找族長吧？”席笙請求道。

“沒用的，笙兒。只怕會給他們帶來災禍。明日無聲無息的讓他們離開，就好了。”席娘子看着席笙，“笙兒，你要是願意，就跟着他們一起走吧。”

“不，娘，笙兒在這裏陪着你。有娘的地方才是家，笙兒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娘親的。”席笙依偎在席娘子身邊，突然明白，比起韓一楠，最重要的還是娘。

“笙兒，有本事的人，無論她身在何處，都能活得很精彩，能夠闖出一片小天地。”席娘子語重心長的說了這麼一句，起身往樓上去，“走吧，幫娘做完飯，為李公子踐行。”

韓一楠猜到席笙沒有說服席娘子，原本想幫着改變一下這裏人們的生活。可人家有自己的族規，既然這樣，也不強人所難。

晚上席娘子燒了一桌子的菜，蔬菜都是地里自家種的，有熏肉和香腸，還用干竹筍燉了臘排骨。聞着味道，就讓人食指大動。

席娘子讓大家上了桌，又回屋抱了一小罈子酒出來：“這酒啊，還是笙兒他爹在的時候我買的。後來我就放了些藥材進去，這麼多年都沒拿出來喝過。今日是為一楠和李公子餞行，我拿出來給你們嘗一嘗。來，我給你們滿上。”

軒轅玉晟不能喝酒，韓一楠將他碗裏的酒倒了一大半進自己的碗裏：“席大娘，玉晟他不勝酒力。他嘗一點就成，其他的我替他喝了。”

“成，不能飲酒淺嘗則止。”席娘子給自己也到了一碗，又給席笙倒。

席笙接過酒罈子，“娘，兒子自己來。”

都倒好酒，韓一楠站起來：“席大娘，席笙，這杯酒我敬你們，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這杯酒，我和席笙喝了。”席娘子爽快的喝了，席笙小小的眯了一口。

這杯酒，軒轅玉晟也應當喝，他不勝酒力，只是打濕了一下嘴唇。

喝了就，席娘子熱情的招呼兩人吃菜。這次她還多拿了一雙筷子，作為公筷給兩人夾菜。盛情難卻，兩人吃了不少肉，韓一楠喝了不少酒。

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酒喝得一滴不剩。

太久沒有這樣喝過酒，韓一楠放下筷子就覺得頭暈目眩：“不行了，今日真的是喝醉了。”

“我也有點頭暈！”軒轅玉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伸手去拉韓一楠。

卻被席娘子推了一把席笙，讓席笙把他扶住：“李公子醉了，笙兒送李公子回房休息吧！”

自己則扶着韓一楠回了房間，將她放在了床上。還沒走出屋，席娘子就覺得自己頭暈目眩。不可能，葯明明下在他們的酒杯上了。

一個踉蹌，席娘子扶住窗沿堪堪站住。一轉頭只見原本醉倒的韓一楠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席大娘，為何要給我和玉晟下藥？”

“怎麼可能，你竟然沒有被葯倒。你，你什麼時候換的酒杯？”不可置信，席娘子看着韓一楠一個變成了兩個。

韓一楠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當你和席笙說，有本事的人，無論她身在何處，都能活得很精彩，能夠闖出一片小天地。我們就開始有所懷疑了，還有你今天太熱情，與你的性格不相符。”

“果然小瞧了一楠縣主和晟王殿下的本事。”席娘子自嘲的一笑，“我家席笙這麼喜歡你，怎麼能就這麼放你走了。你知不知道自從晟王殿下出現，我家笙兒就開始一個人黯然神傷。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嬌養着養大，不能讓他傷心失望。”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的。”韓一楠能理解一個當娘的愛子之心，“你這樣做，太過偏激了。”

“一楠，這是初一從她房間裏搜出來的藥丸子。”那邊席笙已經睡著了，軒轅玉晟走出來，就收到初一找到的一瓶新鮮的藥丸子。

韓一楠接過藥瓶：“這是解藥？”

“屬下初七，見過殿下，見過縣主。”初七和香雪一樣，懂得藥理毒理，他比香雪更厲害，“回縣主的話，這個不是解藥，而是忘憂草製作的藥丸子。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忘記煩惱。”

“這是給我和玉晟準備的？”韓一楠拿着瓶子，問席娘子。

“是，就是給你們準備的。我讓你們互相忘記對方。晟王走了，你忘了他就可以安心在這裏和席笙過日子了。”事情敗露，席娘子也不怕說出來了。“可惜，沒想到被你們看出來了，你們什麼時候換的酒杯？”

可惜，她聽不到了，已經昏睡過去。

一楠也很想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她下藥，什麼時候換的酒杯？”

“縣主，當時我們在樹上看到她說那句話臉上的神情怪異，就猜到不好，她肯定有什麼主意。她是巫醫肯定是下藥，所以我們就密切注意她的動作。飯菜都會吃，而且她並沒有事先吃解藥。

我們就猜想，她肯定會在餐具上動手腳。碗筷上沒有，結果時候放在酒杯的邊沿。換酒杯，就是在她進去拿酒罈子出來的時候，殿下、縣主和席笙都往那邊看的時候屬下幾個用內力快速換的。”

初一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請示：“殿下，縣主，如何處置？”

“把她送回房間吧，終歸救我一場，我欠她的。”見初一將人抗出去了，韓一楠跟着走了出去，去了席笙的房間。

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韓一楠看着熟睡的席笙，“席笙，你有個疼愛的母親，你是個幸福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找一個你喜歡的，又疼愛你的女子幸福的過一輩子。我要走了，希望我們有緣還能再見！”

從軒轅玉晟手裏拿了錢袋子，同小風扇放在一起，韓一楠站起來對軒轅玉晟道：“我們走吧！”

初一等人拿了包袱，韓一楠回頭看看跟着下了樓，把院子看了一圈：“走吧，初一把門拴好！”

“是！”

軒轅玉晟拉住韓一楠的手：“別傷心，不是每個地方都願意接受你的好意。”

“其實，我在這裏住了七八天，經常跟着席笙和席娘子下地和上山。我發現了這個地方有個很好的優勢，可惜出去的路不方便，讓它們變成了普通的草。”

韓一楠沒精打采，“我時常覺得授之於魚不如授之於漁。他們救了我，對我有活命之恩，我想用最好的方式報答他們。原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也不怨他們，我報不報答是我的事兒，接不接受是他們的事兒。”

“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那二百兩碎銀子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他們過好幾年。”軒轅玉晟送了一口氣，“我們前面的路充滿了艱難險阻，得好好考慮怎麼出去了。”

“我們從兩屆山走吧！”韓一楠堅信那邊有出去的路。

“好，我們就夜探兩屆山。”

一行人在漆黑的夜晚，往兩屆山走去。好在出來的時候，帶了兩盞汽燈，照亮了前進的路。

翻過對面的山，來到天塹的底部。這裏樹木茂盛，雜草重生。鳥叫蟲吟，偶爾還有幾聲野獸的吼叫聲。

面前的樹林昏黑如晦，陰氣森森，霧氣沉沉。

“殿下，縣主，這是個陣法。上次，我們走到沒有從這裏闖過去。差一點，就被困在其中。沒辦法，我們只好原路返回了。”初一也懂得一些陣法，但這個陣破不了。

“還記得你們走過的路，能根據記憶把它畫下來嗎？”韓一楠不懂什麼陣法，但她相信無論什麼陣法，都有出口。

暗衛們根據上次走過的路，努力回憶，蹲在地上畫起來。拼拼湊湊，終於畫出了幾條路線。

軒轅玉晟蹲下來，看着地上的圖，回憶自己曾經看過的陣法。閉上眼睛冥思苦想了片刻后，睜開了眼睛：“這是九宮八卦陣。”

“可有破解的方法？”韓一楠看着茂密的樹林，仔細看能看出這些樹是人工栽種的，有一定的規律。可惜，自己對陣法不懂，闖闖迷宮還有點經驗。

“八卦陣呈四方形，開有生、死、驚、開四門。內部結構有三行三斗九曲連，迷門設有九斗四十五門，跳躍式迷門八十一門。此陣迴環往複，迷門迭出。如果不小心進入了迷門，就會陷入其中走來走去在原地徘徊。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軒轅玉晟嘴裏說著，將九宮八卦陣完整的圖畫在了地上。

“對，一定要找到生門。”軒轅玉晟站起來，“這九宮八卦陣，明分八卦，暗合九宮，占天地之機關，奪風雲之氣象。前後列龜蛇之狀，左右分龍虎之形。這裏依照山勢而建，要破陣，須得好好琢磨一下。”

“懂九宮八卦陣不是熟讀兵書，就是唐門子弟。”軒轅玉晟蹲下來看着自己所畫的的圖，按照方位開始研究從生門在何處。

初一點頭：“看來姼娣族真的是藏龍卧虎啊。”

“按照這裏樹木的長勢，這個陣法已經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了。”韓一楠面對着樹林，托着腮思考，“難不成，那些經商的人都懂得五行八卦，都懂得破陣不成？”

“你的意思是，裏面有條路通往生門，這條路肯定有我們沒有發現的表示。”軒轅玉晟茅塞頓開，“如果找到了標識，就找到了出去的路，就能破陣了。”

“對，一定是這樣。不過，在外面一圈肯定不會有，如果有的話很容易別人發現。再一個，如果總是從一條路走，哪裏的雜草和樹枝肯定會和別處不一樣。可是我剛才看了，外圍的雜草和樹枝並沒有哪一處不一樣。”

韓一楠指着長得很好沒有一點倒伏的雜草：“難不成，他們都會輕功，都從空中飛過去的不成？”

聞言，軒轅玉晟立刻吩咐：“初一，帶了個人拿着汽燈進去看看。尤其是半空中，一定仔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