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衍生品（22）喜服
傅立剛到辦公室，正在翻材料，抬眼就看到辦公室窗口外走過熟悉的人影，然後不自覺的放下手裏的材料走了出去。
“你憑什麼說我害死你父親？當時我們一起送他去醫院的！你不要娶了小的就想要栽贓我，我還說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呢！”
秦如玉悲憤欲絕，恨恨的咬着牙跟他爭論。
顧笙進去就看到那一幕，原來看似和和睦睦的兩個人，終於一步步走到現在。
傅立跟在後面自然也看見了，男的衣衫不整，女的也臉上帶傷，顯然是已經打過一場了。
顧笙剛要進去，傅立在她身後輕輕的拍了她一下，顧笙轉眼，傅立便先往自己的辦公室，顧笙領悟他的意思，就帶着徐珍珍去找他。
“警局給你打的電話？”
傅立還不知道這件事。
“嗯！”
顧笙答應。
“先坐！”
傅立拿了個一次性紙杯給她從飲水機接了水，放到她坐着的旁邊的桌上，然後才自己坐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的椅子裏，雙手隨意的搭在桌上，然後盯着顧笙，“你心裏有底嗎？他們倆現在狗咬狗，你要是橫插一杠進去。”
顧笙抬眼看着他，然後又站起來在窗口看着外面那兩個依舊爭吵的人。
“秦如玉我爺爺不在乎，但是顧建民，……”
她沒說下去，老爺子死之前還有力氣可以說出自己的死因的，但是老爺子一個字也沒說，而且死後律師交給顧笙的信里也明確表示要維護他那唯一的兒子。
傅立說：“你爺爺肯定想保住他唯一的兒子，但是一旦進了這裏，就不講人情了。”
傅立說：“只要你有不在場證明，你何須作證？顧家當時保姆都在家裏，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作證人選。”
傅立的眼神很確定，不似是跟傅衍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頑劣。
不久顧笙帶着徐珍珍從警局離開，靜觀其變四個字便是她此時的心境。
“我們去哪兒？”
“去別墅！”
找喜服！
——
顧笙還是回到別墅里，只是喜服卻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癱坐在沙發里，望着那空曠的，原來放着大箱子的地方，突然有點頹廢。
“又來晚一步。”
徐珍珍站在旁邊看着，小聲提醒：“要不直接問衍少？”
衍少？
“你怎麼也這麼叫他了？”
顧笙仰頭看着身後的女人問道。
“叫傅醫生有點沒品位，叫衍哥我叫不來，跟其他人一樣叫他衍少最合適。”
徐珍珍把自己歸類為其他人。
但是她怎麼可能跟其他人一樣。
不過顧笙也沒說別的，一個稱呼而已。
“我上樓去睡一覺，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吧！”
“那我去做杯咖啡！也給你做一杯嗎？”
徐珍珍看着起身要走的顧笙問道。
顧笙站在那裏有那麼幾秒鐘沒動，動心啊，真的動心！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最後竟然嘆了一聲，“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
老公不讓我喝！
徐珍珍不知道為什麼傅衍不在，顧笙還這麼克制，不過這種事搞不懂也無需搞懂，徐珍珍去做咖啡，顧笙上了樓，沖個澡便躺在床上翻滾了幾圈，然後睡覺。
距離婚禮，只剩下五天時間。
顧笙數着日子，然後默默地，又睜開了眼望着屋頂。
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倆人早已經領證一年多，但是還是會有那種要新婚的感覺。
他們的新婚期不是早該過了嗎？
這算不算傳說中的做二次新娘？
顧笙忍不住傻笑起來，將被子一點點蓋住自己笑的有點變形的臉。
傅醫生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嫌棄她幼稚，不過顧笙心裏就是有點樂開了花。
拋卻那些煩惱的事情，人生真的除了完美，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
手機被她落在了樓下，徐珍珍端着咖啡出來，剛坐下就聽到她手機響，然後看到兩個字。
顧雲！
在顧笙的手機里，只要是自己人都是沒有姓名的，反倒是在她心裏是旁的人，就會有姓名。
徐珍珍難得的露出點驕傲的神情。
因為她發現，她比顧雲還重要。
徐珍珍沒打算接，端着咖啡享受着這短暫的美好時刻，直到手機第二遍響起，她才又看了眼樓上，是送上去還是接電話呢？
還是不接吧！
顧雲打電話能是什麼事？
今天她們倆才剛去過警局，所以顧雲打電話的目的很容易猜到。
所以她起身，端着咖啡走人。
顧雲打電話找不到顧笙，突然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已經窩在一家小旅館有一陣子了，她不想回到卓明的住處，卓明現在根本不把她當人看，只在外人面前才裝着寵愛她。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瞎了眼非要嫁給他，而顧笙卻明智的選擇了一個看上去不起眼的醫生，照這麼看，嫁給卓明還不如嫁給醫生呢，正如顧笙說的，他身體強壯，疼她愛她，總比她現在不僅人財兩空，還隨時都要擔心自己的性命要強的多吧？
十八歲，自己就跟他好了！
顧雲想到自己的這幾年，先是以為自己嫁了金龜婿，以為自己公主變皇后，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卓明跟顧家的犧牲品。
不！
或者她是卓明跟顧笙那場戰爭里的犧牲品。
顧笙！
是這個女人毀了她的未來。
如果不是顧笙回了，她還是顧家唯一的大小姐，她怎麼會急着跟卓明上了？怎麼會小小年紀就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都是因為顧笙！
而如今她母親出事，顧笙卻不肯幫忙！
顧雲想到自己曾經還去顧氏幫顧笙拉票，可是最後呢？
顧笙順利霸佔顧氏，而她顧雲，還是被爆出了不是顧建民女兒的醜聞。
她竟然不是顧建民的女兒？
她的父親只是個下賤的工人？
她不能接受，死都不能接受，所以她永遠不會承認那個男人。
顧建民才是她的父親，無論顧建民認不認她，總之她沒有過別的父親，她生下來就姓顧。
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她得救出她的母親，她得去找顧笙。
顧笙欠她的，怎麼能不還？
——
而顧笙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六點，天已經黑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房間裏安靜的讓她記不起現在是清晨還是黑夜。
傅衍從外面進去，正巧顧笙犯懶的爬了起來，抬眼看到他，顧笙忍不住心情大好，“傅醫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說出口的時候早已經伸開臂膀，想要抱抱。
傅衍走過去，半跪在床上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輕吻着她的額頭，“半個小時前。”
“所以現在是晚上啦？”
顧笙甜膩膩的問他。
“嗯！還挺能睡的，起床梳洗下吧，已經在準備晚飯。”
傅衍捧着她的腦袋瓜又親了下，然後才從床上退下。
“可是我不想起床！除非……”
顧笙懶懶的靠在了床頭，看着他的眸子裏多的是狡詐。
“除非什麼？”
傅衍瞅着她從容的問道。
“除非你把那隻大箱子交出來！”
顧笙立即說出自己的要求，才不要再滿樓里找了呢。
傅衍也沒說別的，只是轉眼看着櫥櫃裏。
顧笙好奇的看他的眼神，然後順着他的眼看櫥櫃裏，下一秒立即掀開被子滾下床拉開櫥櫃。
哈！
原來！
一直在她身邊。
顧笙激動地看他一眼，然後便伸手，“給我一把小刀？”
傅衍無奈的輕嘆，走過去，將箱子抱到床上，並不需要任何工具，他只是耐心的從旁邊慢慢揭開了膠帶。
顧笙……
傅醫生這波操作，只叫她覺得自己是個弱智。
為嘛他可以這麼輕易地拆開箱子？
從來她都得用工具的。
不然她的手把箱子摳破了都扣不開那個膠帶。
箱子裏面還套着漂亮的盒子，是白色的，但是邊上有牡丹的花紋。
顧笙看着盒子被打開蓋子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傻子一樣，心臟都不跳動了。
就那麼靜靜地，直勾勾的瞅着那個方向。
眼見的紅色，卻不似是普通的中式喜服的樣式，因為第一層是薄紗，紅色的薄紗，雖然都是套在一起的。
顧笙聽到自己心動的聲音了，忍不住上前去，站在他便是，溫柔的手指輕輕地觸摸着。
傅衍轉眼，就看到她心動的模樣，也是他想像中的模樣。
她很喜歡這套喜服。
“要不要現在穿上試試？”
傅衍低聲問她。
顧笙轉眼，有點模糊的眼光看着溫潤的男人，“現在？可以嗎？”
“本就是你的！”
傅衍說道，只是還沒等試穿，徐珍珍跑上來，“衍少，廚房裏的鍋里好像沒水了！”
顧笙……
“沒關掉？”
還是傅醫生最淡定。
“呃！關掉了！但是有糊味！”
徐珍珍愣了下回答，她還以為傅醫生應該是蹭的竄下樓去呢。
“看來是得請個用人來了！”
傅衍無奈輕嘆，還是先下了樓，因為樓下不止開了一個火。
顧笙獨自站在那隻大箱子那裏，只是將喜服掀開了一點。
忍不住拿在眼前，漸漸地放到自己的心口。
徐珍珍也忍不住湊了過去，“這就是你們的禮服？”
“嗯！”
顧笙激動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她恨不得現在就穿上，然後跟他……
“怎麼這麼多層？”
徐珍珍卻覺得有點麻煩。
顧笙低眸看着，有點不舍的放下，但是她看着，好像有點亂了，怕被自己弄壞，趕緊的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只是已經摺疊不回原來的樣子。
但是，上面的刺繡，還是讓她移不開眼。
“你不懂！”
這種禮服，就是要這樣，才能穿出感覺來！
徐珍珍心想是我不懂，還是你想太多？
不過老闆的話總是對的，所以她並不反駁，而且看着顧笙要穿上婚紗結婚，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完成了某個，辛幸交給她的一項使命。
晚飯的時候顧笙跟徐珍珍下去，因為就是三個人，所以傅衍也沒叫徐珍珍站着，“一塊吃吧！”
徐珍珍受寵若驚，不敢拒絕，所以就坐下一塊吃了。
“今天下午顧雲在滿城搜尋你。”
傅衍說道，心想幸好他老婆早早的回家來了。
“顧雲找我？為什麼？”
顧笙一怔，已經把上午的事情給忘了。
“我差點忘了，你去休息的時候手機忘了帶，顧雲有給你打過兩個電話的。”
徐珍珍這才想起來，趕緊的說。
顧笙愣了會兒，然後突然想到警局裏的事情。
“顧建民跟秦如玉都還在警局？”
顧笙問道。
“顧建民已經出來了，秦如玉卻被扣在了裏面。”
傅衍說道。
顧笙聽后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無奈的輕嘆，“那我知道顧雲找我做什麼了！只是她怎麼能以為我會幫她這種忙？我爺爺的離世絕對跟秦如玉脫不了關係的。”
顧笙說到最後有點固執己見的。
“所以這陣子好好準備婚禮，辦公大樓那邊有譚億源幫你盯着。”
傅衍提醒到，不想她去辦公大樓被顧雲堵住。
顧笙點點頭，可是想了想忍不住又問他，“那接下來我做什麼？除了設計請帖，好像你也沒用我做別的了？”
“忘了奶奶說的？把自己養的白白嫩嫩的。”
傅衍看着她一會兒，眼神里那麼寵溺。
徐珍珍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吃不下這頓飯，不是菜不好，就總覺得自己吃的是狗糧。
“我本來就白白嫩嫩的。”
顧笙心裏美滋滋的，心想你是想讓我好好養着別受累，只等結婚吧？
“那就白白胖胖吧，現在還是有點瘦。”
傅衍便畫了個說法。
本來美滋滋的顧笙立即就不開心了。
她幹嘛要白白胖胖的，又不是要被賣的豬。
“我吃好了！”
徐珍珍很快便把碗往裏一推。
顧笙跟傅衍條件反射的同時看向她的碗，那碗米飯的確被她吃的乾乾淨淨，一粒米都沒剩下，但是菜嘛，的確也是沒怎麼動。
“等會兒趙沖他們過來，你回城裏去吧。”
傅衍便做出吩咐。
“這麼晚還要回城裏啊，住……”
顧笙話還沒說完，桌子底下被人輕輕地踢了一下。
顧笙疑惑的看旁邊的男人，然後稍微領悟的哦了聲：“那你回去路上慢點開車。”
徐珍珍點點頭，不懂他們夫妻怎麼回事，但是這波狗糧她真的不想再吃了，趕緊的撤。
徐珍珍走後顧笙才問傅衍，“幹嘛踢我？”
“譚億源在她公寓。”
傅衍又是那麼淡淡的幾個字。
顧笙……
她差點把譚億源也給忘了。
“說說你對秦如玉跟你父親的想法！”
傅衍從傅立那裏得知了些什麼，但是還是想聽顧笙親口講一講。
“既然警局已經插手，我覺得我就不需要再表態了，如果警局查出秦如玉有罪，那她就是罪有應得，至於顧建民，也是一樣。”
她想顧建民的罪行不會太重，她只能不去揭穿，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幫他什麼。
爺爺的心思她懂，將來顧建民老了她會幫顧建民辦後事，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因為一個連親生父親都能害的人，救他還有什麼用？
她覺得爺爺肯定能理解她的。
“嗯！那吃飯！”
傅衍點點頭，了解她的心思后幫她夾菜。
吃過飯後顧笙癱在沙發里看視頻，傅衍從廚房出來便到沙發里，直接將人給橫抱起來。
“回房間了，傅太太！”
顧笙沒說話，只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繼續看視頻。
傅衍無奈輕笑，只是嘴角卻還帶着蜜意，抱着她上樓去。
“等下還試穿喜服嗎？”
顧笙眼瞅着視頻問他。
“穿啊！”
“那我們是不是得先沐浴？”
“有想法！”
傅醫生愣了愣，之後卻是身心的愉悅。
“你別亂想，我只是不想喜服被弄髒。”
顧笙抬眼看着他，為嘛她覺得傅醫生想歪了呢？
“我說別的了嗎？看來亂想的是你啊！”
傅衍深邃的黑眸凝視着她，大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