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番外8】
將盧萱打暈后,鳳宴笙就將人帶走。
身後的阿延怒而向他們衝過來。
秦妄隱冷聲下令,“殺。”
殺字一出,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鳳宴笙將盧萱放到後面的安全位置,看着齊家最後的餘孽被殺盡。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孽黨的屍體需要處理。
秦妄隱站在鳳宴笙的身邊,看着昏睡過去的盧萱,眼神里有幾分複雜。
鳳宴笙說:“就算我不出聲,你也不會要她的性命。”
秦妄隱沒有答他的話。
鳳宴笙道:“這個口由我來開比較好,大哥如今的這個位置,不好當著手下的面徇私。”
“笙笙,”秦妄隱按了按鳳宴笙的肩,“當年你跟着母親吃了那麼多苦,我不想讓你往後還要吃苦。”
鳳宴笙淡笑道:“無礙。相比大哥以後要擔的重任,我和老三過於逍遙快活了。”
“以你的能耐,這個世子之位……”
“大哥,我想過了,入海外。”
秦妄隱皺眉:“又要走?”
“新的海王已立,舅舅需要我走一趟,”鳳宴笙說:“鳳家,必須要有一個人撐起來。”
“你……笙笙,你的身體可吃得消?”
秦妄隱更是憂心。
“總不能將這種事交給大哥你,”鳳宴笙拍了拍秦妄隱的肩笑着說:“我知道,舅舅有意讓你去做那些事……我思來想去,大哥還是呆在京都為好。”
大家都說夜王府勢大,對以後的皇位有威脅。
鳳宴笙時在宮中行走,什麼話都聽過了。
朝中形勢他也清楚,夜王府聚集在京都的力量實在太過了,在必要的時候,他鳳宴笙也可以做出一些犧牲。
鳳宴笙的話讓秦妄隱連連皺眉:“笙笙,你這又是何苦。”
“不是因為這件事,這件事我已經決定,大哥就莫再勸。”
“是因為我……”
“並非如此,”鳳宴笙還是搖頭,低頭看着沉睡的盧萱,“其實大哥對她還是有幾分心軟了,只是你太過於能隱藏自己的感情了,這樣,不好。人就交給大哥處理了,送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
“我如此待她,必然會生氣,”鳳宴笙彈了彈身上的塵埃,說:“我先回皇城,宮中的陣法一成,我自會請去海外。”
秦妄隱按住轉身要去的鳳宴笙,“笙笙。”
“大哥。”
“你決定了,就去做,”秦妄隱將人拉到懷裏,抱緊。
“大哥,多謝。”
“是我該謝你,不使我遠離家鄉,”秦妄隱拍了拍他的背,“你去騅陽兩年我已經捨不得,這次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笙笙,累了就回家來,大哥可以……”
“大哥,我也能護你,護父母,護幼弟。只是我不在的這段時日裏,就麻煩大哥了。”
“說什麼傻話,我是你大哥,這些都是我的責任。”
秦妄隱不去問他如何得知皇上的意願,秦妄隱只擔憂他就這麼草率的決定去海外,到底是對是錯。
“這件事我會和父王他們說明白,他們應該會理解我做出的選擇。”
*
秦妄隱獨自帶着盧萱朝着一個方向離開,直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讓她醒來。
盧萱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秦妄隱,嘴角發苦。
“是你。”
“是我。”
“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
秦妄隱凝視了她半晌,道:“笙笙說你的眼像極了我母親的,現在看來,倒有三四分與我的外公相似。”
“當年的蒼南王……”
“如今,蒼南王之位已廢,”秦妄隱道:“我是替笙笙將你帶出來的,現在任務已完成,你若想要辜負他一片心意,大可再折回京都受死。”
盧萱躺在榻上苦苦發笑,“那你呢,秦妄隱。”
“我和笙笙不同,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我知道,你是個狠心的人。我父親說,這個世間只有心狠的人才能活得更好……”盧萱拿手按住了濕潤的眼睛,“替我謝謝他。”
秦妄隱從身上拿下幾錠銀子放下,轉身出門。
盧萱躺在榻上發著呆,扭頭,看到桌面上留有的一個白玉瓷瓶,能聞得到淡淡的葯香味。
這是秦妄隱留給自己的?
“謝謝你,秦妄隱。”
*
秦妄隱策馬回城,剛入府就聞得父母的聲音傳出,步子邁得更大更快。
院內,鳳雲昔正與秦湟極在說話,回頭看到秦妄隱,鳳雲昔笑着上來抱住了人高馬大的秦妄隱。
“母親,我已經長大了。”
“我知道,可你也是我的孩子,抱一下也不成了?”鳳雲昔笑着鬆開手,上下打量着鳳塵僕僕回來的大兒子,“你這些日子又清瘦了些,娘親給你做些營養餐,男孩子養得胖些才好找老婆。”
秦妄隱頭疼的按住了腦仁,“母親,孩兒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在家中久呆了。”
“你剛回來又要去忙?再忙你也得好歇息會兒再走,湟極,看着你大哥,娘親給你們做好吃的!”
鳳雲昔笑着捏了捏還有點肉感的秦湟極。
秦湟極點頭,黑亮的大眼睛盯住想要逃跑的秦妄隱。
秦妄隱無奈,只好落座到石凳上,“母親何時回的府?”
“昨個兒。”
“你二哥呢?”
“二哥進宮做事了,那東西沒有二哥在,會出亂子的,”秦湟極靜靜盯着秦妄隱,真的依照鳳雲昔的意思,看着他。
秦妄隱嘴裏苦笑:“他倒是跑得快。”
“二哥被娘親罵得好慘,”秦湟極突然吐出一句。
“呃?”
“二哥說要孤獨終老不娶妻,被娘親打屁股。”
“……”
“大哥,你不想被娘親打屁股的話,就乖乖娶大嫂回來吧。”
“沒有大嫂。”
“娘親說有一長龍排着等大哥和二哥娶,個個貌美如花,賽西施。”
“……”秦妄隱盯着秦湟極,“小極,你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
“娘親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就沒自個的想法?”
“有,”秦湟極認真的說:“我的想法和娘親一樣。”
“……”秦妄隱已無力。
“大哥,二哥又要離開京都嗎?”秦湟極與坐着的秦妄隱平視,突兀的問出一句。
秦妄隱一怔:“你如何知曉。”
“我看到了,”秦湟極指了指廂房的方向:“在二哥的屋裏。”
秦妄隱有些哭笑不得:“你翻你二哥的東西了?”
“娘親說你們兩個太過潔身自好,不沾女色,心裏慌得一逼,讓我去看看。”
“……”這樣的話還真的像是出自他母親的口,“讓你看什麼。”
“看是否有女人的痕迹。”
“小極,以後,不許跟着母親一起胡來,”秦妄隱腦門的青筋突突跳。
秦湟極一本正經的提議:“我勸你們還是想着怎麼順幾件女人的貼身衣物來交差的好。”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秦妄隱嘴角抽搐。
“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要不要做是你和二哥的事,”秦湟極起身,又補了句:“娘親這次回來,肯定是要再多尋幾個貌美女子讓你們做出選擇。”
秦妄隱更頭疼,突然覺得,鳳宴笙要去海外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大哥還有別的事,娘親那裏,你擋着。”
“好。”
秦湟極答應得爽快,這讓秦妄隱有些覺得不對勁。
*
鳳雲昔好不容易做了一小桌子的好菜,出來就只看到坐在院子裏發獃的秦湟極。
“你大哥呢?”
“大哥出門尋大嫂了。”
“……小極極,你是不是又使壞了。”
“沒有。”
“妄隱怎麼會和你說這樣的話,說吧,老實說。”
秦湟極眨了眨眼,盯着自個的母親半會兒,慢慢開口:“大哥說有事先走了。”
“既然是這樣,晚飯就不留他們倆的。等你父王回來,娘親再弄一桌好吃的。兒子,你瘦了好多,你大哥和二哥的那份,就一起吃了吧。”
“娘親……我吃不下。”
“慢慢吃,”鳳雲昔揉搓着他的腦袋。
秦湟極點頭:“我知道了。”
“小極極你這個樣子真的太不可愛了,要這樣,多笑笑,”鳳雲昔捏了捏兩邊臉,露出他潔白的牙。
秦湟極點頭,“我知道了。”
“娘親給你訂的親還滿意嗎?”
“滿意。”
娘倆慢步穿行在迴廊之中,一邊說著話。
“有找林小姑娘增進感情嗎?”
“有。”
“都怎麼相處的?”
“依娘親的意思,多親親,多牽手,多關心,別人欺負她就揍。”
“……”鳳雲昔皺眉,她好像沒有這麼交待過啊,“兒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娘親,我記憶力極好,”秦湟極神色認真的與鳳雲昔對視。
鳳雲昔皺眉,心中冷笑:好你個秦慎微,又教壞她兒子。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麼親親!
*
秦湟極下學出宮的第一件事就是繞行經過柳府,給半個時辰的時間自己和林家五小姐見面。
今日在宮裏得了些玩意,放在他這裏也起不得什麼作用。
想到了林輕兒,他裝好了盒子帶上了。
林輕兒小小年紀就和秦湟極訂了親,因為訂親的對象是夜王府的三公子,以前的二房總是受到林家老夫人冷落,自從訂了親后,林輕兒這個二房所生的嫡女,就得了莫大的寵愛。
林家的其他人都知道,這些都是因為當初夜王妃恰巧瞧中了林家這個小姑娘,這才有了今日的二房。
看到夜王府的三公子進門,林家的下人點頭哈腰的將其帶到了後院。
正與幾個姐妹一起戲耍的林輕兒看到秦湟極就面帶笑容,小慢步的走過來,說話也是細聲細語,“湟極哥哥。”
“給。”
“這是何物?”
林輕兒睜着明亮的眼眸,伸出小手接了過去。
“打開便知。”
林輕兒打開來一瞧,竟是一顆會發亮的夜明珠!
“好漂亮!”
“可喜歡?”
“喜歡。”
女孩子都愛漂亮的東西,怎麼會不喜歡。
秦湟極點頭,“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會再拿些過來。皇上舅舅那裏還有許多,他的妃子也用不完。”
林輕兒聽說是從宮中拿出來的,抿了抿唇,搖頭說:“我不要了,湟極哥哥私自拿宮中飾物,會被……”
“是皇上舅舅親手給我的,”秦湟極道。
“那……”
“你收下,你喜歡就收好起來便是,不可轉贈他人。”秦湟極在後面加了句。
“嗯!聽湟極哥哥的。”
“娘親說有空了會請你母親過話,屆時你一起來,”秦湟極吩咐完就離開了,對男女之防還是很慎重的。
在後院,秦湟極絕對不會久呆,免得他人說了閑話。
秦湟極剛走,方才一起玩耍的幾位小姐妹就圍了上來,十歲上下的孩子,哪裏會隱藏自己的嫉妒心。
圍上來就奪過林輕兒手裏的夜明珠,“湟極哥哥剛才都說了會給你很多,五妹就將這顆送我吧。”
奪走的那名少女正是大房所出的嫡次女,排第三。
林輕兒沒拿住就被人奪了去,心中惱怒卻沒發,“三姐姐,你且快還給我,湟極哥哥說了,不可贈與他人。”
“三姐怎會是他人,我是你的姐姐。只要五妹你不說,湟極哥哥肯定不會知曉。”三姑娘愛不釋手的拿出那顆夜明珠,歡喜的詳端了起來,收到了懷裏,佔為己有的對面色漲紅的林輕兒說:“三妹,以後你還會有其他更好看的,這一顆是我的。”
“三姐,你怎麼能這樣,快快還我。”
林輕兒說著就撲過來要奪,那三姐抓緊在手裏,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着:“母親,母親,五妹妹想要搶我的夜明珠,快來替我做主。”
也正好前面走出大房的夫人,聞聲就皺起了眉頭,快步過來。
正跑動的三姐突然碰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往後一彈,摔在了地上。
正要發作,看清楚是去而復返的秦湟極,小俏臉上血色全無。
秦湟極本來就不愛笑,眼神又靜。
小小年紀氣勢了不得,就往那兒一站,有一種被毒針貼膚的感覺。
“湟極……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是輕兒的。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奪輕兒的東西?撿起來,擦乾淨,還給輕兒,道歉。”
聲音冷靜得可怕,哪兒像是一個十二歲少年能說出來的話。
那三姐被嚇得睜大眼,看到抹着冷汗快步過來的大夫人,三姐哇的一下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