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沙礫和塵埃
過往的路,黑漆如常,沒什麼變化,她警戒地回過頭,一陣迷霧席面而來,躲避不及,她狠狠地吸了一口,頭腦頓時緊縮,身體居然輕飄飄地騰空升起。
“啊~~!”天使洛大呼不妙,扭動着失控的身體,拚命掙扎。
“哼,走吧!”
她本能地拒絕着,身體卻被催眠般跟隨着翅膀女人。
翅膀女人繞過了幾個彎來到了一處四面通亮的凹洞中,停在了洞口。凹洞將近十層樓的高度,十層樓的寬度,將后村的山頭頭置入都富富有餘,呈現出一種人為的正方體,凹凸不平的洞壁上隱約鑲嵌着大大小小顆粒物的閃光石塊。天使洛則被她忽忽悠悠地懸挂在凹洞上方。
“你是什麼東西?到底要做什麼?”天使洛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這個妖女。“我可不怕高!”
“噓!住嘴!把他招來了,你就死定了!”翅膀女人威脅地眯着美麗的眼瞳,“在吵我就放開你讓你摔死在這裏。”
“你奶奶我是嚇大的呀!”她使出全力大聲吼着。這女人天使面孔蛇蠍心腸眼神中滋養着對自己的恨意,天使洛早就知道不該輕信她,就算順服自己也不一定能存活下來,所幸還不如先將她氣死,看着也痛快。
“你……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看她小心翼翼的窘樣,天使洛撲哧一聲笑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以示嘲諷,“你怕什麼,你要有辦法就把我摔下去呀!”
“你閉嘴!”翅膀女人恨不得捂上她的嘴巴,悔青了腸子。如果不是讓這個人類女人遠離屬於自己守護的世界,她早就在入界口的洞裏解決了她,而不是一時心軟想把她帶到神壇。心中責怪起自己的大意與心慈,她可是溯星王的奴僕呀!
她叫沙礫,原本是飄浮在宇宙中一顆渺小的浮沙,無牽無掛冷冰冰的沒有目的,或許沒有盡頭,或許瞬間的撞擊銷毀。不知哪一天,溯星球向她飛奔而來,帶着無情的弒殺之氣。
她就要銷毀,如同宇宙上的其它渺小的沙礫,她沉默地等待命運的降臨,死寂的生命即將無聲逝去,她該歡呼吧!然而,溯星的王,她的王,用手接住微小的她,給了她溯星人的生命,給了她呼吸的權利。
沙礫成了溯星王的第七個奴僕,誓死伴隨了王幾千年,守護在溯星唯一與他星相連的入口處。因為溯星王的信任,她得到了足夠的權力去處置任何闖入洞中的異類,她讓他們生他們死。直到溯星被王停留在地球,與地球相連,對於誤闖的人類,她也控制自如。
可是,她卻沒有資格控制這個醜陋的人類女人的命運。
沙礫不能在這麼神聖的地方根除天使洛,她會受到神壇的詛咒。王,她敬愛的王,十年前只見了這個人類女孩一眼,就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權利。一切都是這個人類女人的錯,當年她警告她不要在回來並且在她身上下了遺忘咒,偏偏她又跳進了洞中,難道真是天意弄人!
“憑什麼你叫閉我就閉!你當你是哪根蔥哪!”天使洛不屑地吵嚷着,凹洞同時發出嗡嗡的回聲震耳欲聾。這個黑翅黑心的女人,搞得她一肚子火大。
“別以為我殺不了你!”她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處置她。沙礫越想越恨,瞪大了眼眸,惡狠狠地低聲說。
“啊~~~”震天吼從天使洛嘴中發出,她揮動着無力的腿腳,鼓足勁爆喊着:“殺人啦!殺人啦!有人要殺人啦!”同時,朝她做了一個鬼臉。
“你……閉嘴!”沙礫的心慌亂了,如果不把這女人殺了,看着王和她成雙成對她會崩潰。
凹體神壇擁有八個洞口,分別是出界口、入界口、擬似星、帝王國、宮、宇、休息穴和從未有人能進去的中心穴。殺她的機會就在擬似星……她分神想着,剛想掐住天使洛的脖子,對面的洞口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完了!完了……”
一雙紅翅藍衣的女人莽撞的飛出,忽高忽低。她模樣小巧玲瓏,挽着袖口,嘴裏不停叨念着,似乎事情大到足以困擾着她所有思維。她焦急地低垂着腦袋差一點撞到天使洛,眼睛微微抬起,愣了一下。
“翅膀你好呀~”天使洛沖她眨眨眼,像個牽線木偶一樣敬了個禮。
紅翅女人猛然回過神,眉開眼笑的拉起她立刻往回飛去。
“塵埃,站住!”沙礫一驚,緊張的問,“你要帶她去哪裏?”難道王知道了,迫不及待要見她?想到此,心裏滋味更加難受。
“沙礫姐姐,你不知道海丘吵鬧着要洗澡呢!”交待完,塵埃急慌慌的繼續趕路。
“它洗澡,不是有4個人類女人伺候嗎?你帶走她幹什麼?”
出了入界口,沙礫就失去了控制誤入的人類的權利,不過就算越出了洞口,平常的塵埃也會跟她撒嬌似的討要人類徵求她的意見,不會像今天一樣那麼無禮,這次必定是海丘鬧起了脾氣。
沙礫握緊拳頭,頓感不安,“王呢?”
塵埃不耐煩的翻着白眼停在空中,聲音明顯表現出不高興,心急火燎地抱怨:“海丘嫌人類女人不肯給它洗頭頂,偏要我在找一個。王要不是外出,我能拿它沒轍嗎?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海丘只聽王的,姐姐是王的女僕,連王外出都不知道嗎?”
沙礫鬆了口氣,心中的酸楚漸漸消淡。不是王要召見她怎樣都好,她會等待時機。
天使洛被塵埃緊緊抓住手,安靜的不在吵鬧。直覺告訴她這個叫塵埃的女人不會傷害自己。只要不死,她相當能屈能伸,反正要找救命翡翠,倒不如順其自然混在裏面。
就這樣,她毫不反抗地被塵埃拉進了一個與先前的洞截然不同的洞穴,洞穴的四壁光滑似鏡,每一米有一懸挂其上的燈托,在燈托中是顆顆透亮上好的明珠,不點自亮,光彩照人。
天使洛的身體猛地恢復了知覺,回過頭髮現沙礫停留在洞口躊躇地未跟上。
輕啐了一口,看着她的臉由青變紫,天使洛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