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故事
“傳說當年妖祖為了能夠躲過天劫，延長壽命，想盡了各種方法。
後來他在北溟之地發現了一株神樹，便是浮黎樹，浮黎樹共結出十顆果實，被稱作浮黎果。
浮黎果能夠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連上天都辨不出真假。
浮黎樹告訴妖祖，可以使浮黎果變做他的模樣，代他承受天劫，但卻開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條件：要以東溟千萬妖怪的亡魂作為交換。
妖祖猶豫許久，終究還是答應了，遂將浮黎樹從北溟之地帶回到東溟青洲。
妖祖渡天劫要承受十次天雷擊打，十次之後仍不死，便算渡劫成功，再得萬萬年壽命。
當第一次天雷降臨時，那浮黎果變作了妖祖模樣，果真騙過了天雷，接下來，藉助另外八顆浮黎果，妖祖又順利躲過了后八次天雷。
不過在最後一次，也是最強烈的一次天雷到來之前，浮黎樹讓他履行約定。
為了活命，妖祖不得不解開了給浮黎樹設下的封印。
他雖兇殘自私，卻也不忍親眼目睹千萬同胞亡魂被噬，便在事發之前離開了東溟。
其實在妖祖將浮黎樹帶回鯤山不久，鴻鈞老祖便就察覺出了異樣，經過一番暗中查探，得知了妖祖與浮黎樹的交易。
雖說東溟青洲生活的大多是獸禽與妖怪，但在鴻鈞老祖看來，他們一樣是三界蒼生，為了挽救東溟生靈，他在浮黎樹實施吞噬之時來到鯤山，意圖阻止這場浩劫發生。
可鴻鈞老祖終究晚了一步，當他到達鯤山之時，浮黎樹雖尚未將東溟妖怪吞噬殆盡，但也已屠殺大半。
此時妖祖雖身不在東溟，卻通過設在鯤山的“妖眼”看到鴻鈞正在破壞自己的長生大業，當即返回鯤山。
回到鯤山之後，便見浮黎樹已被鴻鈞老祖燒為灰燼，盛怒之下，便與鴻鈞老祖大戰一場，最終雙方玉石同燼。
不過鴻鈞雖將浮黎樹的樹榦與枝葉燒為灰燼，但是樹根尚存，十萬年後，浮黎樹再次長成為參天大樹，並將周遭靈氣變為了純陰。
而那些倖存妖怪的後裔們完全忘記了自己祖先慘遭屠戮的往事，在純陰靈氣的誘惑下，競相搶奪浮黎樹所在的鯤山。
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師父也曾跟你們說過，洛圖邱成了最終的勝者，佔據了鯤山，成為了東溟青洲的妖王。”
葯兒說完，看向離辰龍，但見他望着黑沉沉的大海，面色凝重。
葯兒以為他是聽到故事裏包含了許多妖祖負面之事，心下不爽快，便安慰道：“這只是個傳說，不必太過當真。”
離辰龍依舊面朝大海，不發一言。
葯兒忽然想起他也是當年那場大戰的親歷者，還被鴻鈞老祖用拂塵囚禁在銀絲島上，便問道：“那場大戰你也曾參與，真相到底是什麼？”
離辰龍淡淡地回道：“不知道。”
“我才不信！”葯兒翻了個白眼，“你不想說就算了，倒也不必扯謊，我又不會逼你。”
“我沒有騙你。”離辰龍轉頭凝視着她的眼睛，“當時我們見主上帶回了浮黎樹，問他樹的來歷，他卻不肯相告。也是從那時起，他的行蹤開始變得十分詭秘，尤其是牽涉到與浮黎樹有關的事情。”
葯兒長長嘆了一口氣，“照此推測，妖祖或許真的為了一己之私犧牲了千萬妖怪的性命。都說元始天妖兇惡殘暴，果真不假！”
只聽離辰龍又道：“事發前幾天，我與八龍被主上派往淵海處置一樁事情，當時並不在東溟。”
“這麼說來，你主上也不是毫無人性，他將你們從東溟支開，定是不忍傷你們的性命。”
離辰龍抬頭望向夜空，不置可否。
“既然事發之時，你們不在東溟，為何會被鴻鈞老祖的拂塵所困。”葯兒疑惑不解道。
“我們當時雖身在淵海，卻也感受到了東溟傳來的強烈戾氣，立即啟程趕了回去。
進入東溟境內不久，便見一團無邊無際的黑色霧浪由東方排山倒海而來，那霧浪前方是黑壓壓奔逃的妖怪和獸禽，跑得慢的瞬間便被吞沒。
見此情狀，我們九兄弟當即陷入爭執，大哥擎乾力主繼續往前，去鯤山查個究竟，而二哥裂坤則是主張先行撤退，等局勢穩定，找到主上再做打算。
大哥痛斥二哥貪生怕死，隨即隻身沖向霧海，而老三、老五、老八還有我也隨着大哥進入黑霧。
二哥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帶着老四、老六、老九跟了進來。
入到霧中，我們才知黑霧的毒性遠超預料，我們只能強撐着往鯤山飛行，所過之處儘是死狀慘烈的妖怪。
路途走到一半，忽然遇到鴻鈞老祖的拂塵，不及我們反應，它便攻了過來。
我們當時被毒霧所傷，而那拂塵本就只是一件法器，不懼霧毒，即便我們合為九龍柱，終究還是敗下陣來，被它困在了一座島上。直到百萬年後，被你和你的師父解救出來。”
葯兒聽完離辰龍的敘述，感嘆道：“如此說來，你們也一直被元始天妖蒙在鼓裏。”
“是。”離辰龍的聲音顯得頗為沉重。
二人沉默良久，葯兒開口問道：“如今你已知道妖祖是殘害同胞的疑兇，還要救他嗎？”
”要。“離辰龍語氣堅定，“我一定會查出當年的真相。”
“看來你對妖祖的清白還抱有希望。”
“是。”離辰龍凝視着葯兒，“我需要他親口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所以我定會將他從你的魂魄中解救出來。”
葯兒撇了撇嘴，“這可不容易，師父為了封印妖祖魂魄，可是下了血本！”
離辰龍悠悠地道：“那就看你師父的封印厲害，還是我主上的元神厲害，你可知道，他若發覺封印難以突破，便會改變策略。”
“什麼策略？”葯兒好奇地問道。
“一點一點反噬你的靈魂，就似螞蟻啃骨頭一般。”離辰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雖然緩慢，但日積月累，早晚會將你的靈魂完全吞噬，然後反客為主。”
“胡說！我的靈魂才不是骨頭，而是銅牆鐵壁的監牢，妖祖不過是關在裏面的囚徒，囚徒再兇狠，難不成能將監牢吃了！”葯兒嘴上雖這般說，心底卻着實生出了一些畏懼。
離辰龍冷笑一聲，“他可不是囚徒，他是元始天妖；你更不是監牢，而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葯童。“
葯兒聽了這番話，頓時覺得七竅生煙，猛地躺下身，背對着離辰龍，生起了悶氣。
離辰龍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