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陣
眾人尋聲望去，見那挺身而出者乃是博鳴靈君。
扶余見狀，臉都氣白了，當即開口罵道：“不知深淺的孽畜，就憑你那點微薄法力，只會給詭鹿先生添亂，還不快滾！”博鳴是他最疼愛的徒弟，怎忍心看他以身犯險。
涅元見好不容易有人主動請纓，竟被扶余當面責罵，甚是不悅，“扶余，博鳴徒孫一心為教，膽識過人，你應當表揚才是，怎得當眾責罵於他？你身為天尊，如此作為，今後還有誰敢挺身為教！”
扶余忙道：“徒弟知錯，只是......。”他還欲絮叨，卻見師父目光如劍，只好住了嘴。
涅元轉頭看向博鳴，聲音轉為柔和，“博鳴徒孫膽量過人，赤心報教，入涅雲法陣的大任非你莫屬。”
博鳴受了師祖誇獎，當即喜形於色。
涅元默念法訣，旋即一個紅色的珠子從他袖口中飛出，”此乃避雷珠，可護你等在涅雲陣內免受雷電擊打。“
博鳴恭敬地接過避雷珠，道一聲：“多謝師祖，弟子一定不負所托！“
涅元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自再選出九名弟子隨行吧。“
博鳴欣然領命，遂挑選了九個親信。
臨行之前，詭鹿對涅元聖祖道：“出發之前，弟子還有兩個不情之請。“
“你說。“涅元道。
“第一，弟子想借用琅琊子的一隻手臂。”
“可以。”涅元看着詭鹿，嘴角微微上揚，當即下諭，“斬斷琅琊子的一隻手臂，交給詭鹿先生。”
待屬下弟子領命而去，涅元道：“說說你的第二個請求。”
“待弟子進入了大陣之後，無論裏面發生什麼，請聖祖與諸位尊者都不要插手。“
涅元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除非你把惡龍從涅雲陣里放出來，否則我絕不插手。“
詭鹿一臉惶恐，伏地拜道：“弟子絕不敢！“
涅元洒然一笑，轉頭看向晁雲台的盡頭處，那裏的石案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香爐，其上插着一根細香。
忽地，那香的頂端燃起一個紅色火苗，火苗熄滅，青煙冉冉而起，“在那一炷香燃盡之前，你必須達成對我的許諾，否則涅元大陣便是你最終的歸處。”
詭鹿朝涅元再拜一禮，慨然道：“弟子絕不負聖祖所託。“
涅元點了點頭，對即將去往涅雲陣的十人道：“今日聖教安危繫於諸位肩頭。此行若能夠解除惡龍之患，你等就立下了不世之功，我定會重重賞賜。”他忽又轉為冷峻，“不過若是有人包藏禍心，做出對涅教不利的行徑，我定也讓他生不如死！”
“弟子絕不辱命！”十人齊聲道。
詭鹿心知肚明，涅元這句話表面上是說給十個人聽，實則是在告誡自己。
待將詭鹿與博鳴等送入了涅雲法陣，扶余憂心忡忡地道：“師父，我看那詭鹿要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妄人，要麼就是心懷叵測的妖族姦細。他若是個妄人還好，但若是姦細，需得好生提防。”
“我自有決斷。”涅元冷着臉道，“你若想要博鳴在教內博得一席之地，就得讓他立下一兩樁讓眾人折服的功績。”
“可此次太過兇險，萬一……”
不等扶余說完，便聽涅元怒斥一聲，“專心助我施陣！“
“是。”扶余見師父勃然大怒，再不敢多言。
※※※
鯤山山腳的暗道出口，葯兒躡手躡腳地鑽出樹洞，小心翼翼地往外張望。
目之所及都被染成了血紅之色，抬頭往天空望去，見鯤頂對面有一大片赤紅的雲團，紅雲劇烈翻滾，雷電交雜其中，便似一片波濤洶湧的血海。
葯兒往周圍打量了一番，見並無危險，遂鑽出樹洞，離辰龍緊隨其後。
“這是什麼？”離辰龍仰頭望着天空的巨大紅雲，驚訝之色溢於言表，“好強的氣勢！“
“是涅雲大陣。”葯兒也望着天空，“師父猜測的不錯，涅元老頭果然使用了涅雲陣！”
“涅雲陣是什麼？“
“我聽師父說過，它是涅教的鎮教之寶，是三界中極厲害的陣法之一，洛圖妖族與涅教大戰的時候，沒少吃了這涅雲陣的虧！“
“如此說來，你師父早就知道他們會使用涅雲陣？”離辰龍面如寒霜，“為何早不告訴我們？”
葯兒白了他一眼，“難道你們妖龍還怕涅雲陣嗎？你們不是自詡天下無敵嗎？“
“我有說怕嗎！”離辰龍反駁道。
“不怕你為何這般在意？”葯兒反唇相譏。
離辰龍瞪了她一眼，也不再理會，自顧馭風而起。
葯兒仰頭等了半晌，不見對方回話，轉頭看他，見他早已往西去了。慌忙馭風追了上去。
二人沿着原路飛往鯤齒。
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一路之上，並未見到巡邏的士兵，或許他們全都被調往鯤頂禦敵了。
葯兒見離辰龍時常望向天空的涅雲大陣，不禁對他生出了幾分歉疚，安慰道：“不用擔心，你的兄弟們本領高強，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葯兒萬沒想到，離辰龍的回答竟是：“他們的死活干我什麼事，只是可惜了他們身上的龍源。“
“可他們不是你的兄弟嗎？兄弟時有打鬧在所難免，可現在到了生死一線的關頭，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少羅嗦，趁現在涅教的精力都在他們身上，我們趕緊離開。“說罷，他便加快了速度，可沒飛多遠，整個人便搖晃了起來，旋即直直墜落下去，掉進了山間的雜草之中。
葯兒見狀趕緊追了下去。
離辰平躺在草叢中，葯兒落在他的旁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沒事！“離辰一邊說，一邊掙扎着起身，還未站起，便又倒了下去。他跪在地上，單手撐地，臉上表情顯得極為痛苦。
葯兒伸手要去扶他，卻聽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碰我！“
葯兒當即縮回了手，氣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離辰龍奮力站起了身，緩緩運了運氣，臉色微微好轉。遂說了聲：“走吧。“話音一落，便馭風而起，繼續往鯤齒飛去。
葯兒對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隨即追了上去。
※※※
詭鹿與博鳴一行人進入了涅雲法陣。
赤紅的雲團之內，博鳴走在最前，手中持着避雷珠。
但見四面八方閃電此起彼伏，只有圍繞他們的一片區域寂靜無比，甚至雲氣也淡了許多，彷彿是一片宇宙內的兩個世界。
行了不久，詭鹿忽然停了下來，對博鳴拜了一拜道：“靈君，可否將隨身玉佩借屬下一用，之後必完璧歸還。“
“你要玉佩何用？“博鳴冷冷問道。
“時間緊迫，還請靈君為涅教大局着想，暫時割愛，待事後屬下必定予靈君細細解釋。“詭鹿說完，又拜了一拜。
博鳴有些捨不得，猶豫再三，還是從腰間解下玉佩，遞給了詭鹿，囑咐道：“這玉佩是用太古神玉雕琢而成，是本君師父贈予，你要好好愛護。“
詭鹿千恩萬謝，小心地收在了懷裏，“多謝靈君，弟子一定完璧歸趙。“
待他們來到涅雲法陣的中心區域，遠遠便見八條妖龍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他們東沖西撞，正試圖衝破雷電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