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視頻電話
第十八章視頻電話
“文哥！”一個清脆略帶點嬌柔的女聲從夏宇的嘴巴里傳了出來，裴文被那個聲音徹底的驚呆了。而汪敏則有點嚇呆了，你想啊，夏宇這麼一個正正經經的男人，突然冒出了一串女人才有的聲音，是人都會被嚇一跳的，況且，這個女人還叫裴文文哥，根她所知，裴文的老婆很早以前就死了，那個時候剛好抗戰結束不久，是裴文一個人把家裏的那幾個小子拉扯長大的，卻再沒有娶過老婆。
汪敏聽她老公講這事的時候，被裴文的情意感動了，而如今，這個極有可能是她從未蒙面的婆婆的女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確是有點不知所措了，感覺又回到了醜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的時代。
“程程！”裴文老淚縱橫，忍不住再次要上前去。汪敏一驚，馬上從不知所措的狀態里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裴文勸慰了幾句才把裴文勸下來。
裴文到是平靜下來了，可汪敏卻平靜不下來了，文哥？程程？她公公婆婆不會是上海灘上混的那對吧？
“文哥，這麼多年了，辛苦你了。”夏宇的表情很是悲痛，眼淚就沒斷過的一直往下掉，這才來了三個，他胸前已經濕了一片了，要是十個全來一遍，不知道他身體裏的水分夠不夠用啊。
“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呢？我不讓你再找個的嗎？你怎麼就不聽話啊。”
汪敏剛聽完這話，實在是熬不住了，頭一低，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說什麼都不敢再抬起來了。
裴文到還好，因為他入情了，情到深處，哪怕面對的是人妖，也可以看的象西施一樣的深情，可汪敏不同，她對這個婆婆有的只是周圍一些人的口述，雖然很羨慕和佩服這個婆婆，可畢竟只是聽說的，遠沒有到入情的程度。況且，現在的這個婆婆，聲音雖然是對的，可身體還是個男人，一個男人要做出女人那深情的樣子，可以想像是什麼樣一個場面。
“我在你面前發過誓的，如果你敢撇下我自己走，我就一輩子打光棍。”裴文勉強的笑了笑，雖然這話只是在他老婆彌留之際，為了堅定她的求生**而說的話，可是他卻一直是這樣做的。
“文哥，你是何苦呢？我欠你太多了，也欠孩子們太多了。”夏宇的眼淚還在流。
“不說這些了，你看，我們過的都挺好的，孩子們都出息了，你不用擔心他們。”裴文說到這個，還是感覺到一些自豪的，同樣是他這樣的人物，有好多人的後輩都是些紈絝子弟。“程程，你看，這是你的大兒媳，叫汪敏，是汪老三的女兒，我們這個家，多虧了她啊。”裴文說著，就把汪敏推了出去。
“媽....媽。”汪敏不得不抬頭看着夏宇，不過這一聲媽，叫的可真有點吃力了。
“好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為了咱家，我開心。”面對從夏宇嘴巴里吐露出來的深情話語，汪敏總算慢慢的進入了她的角色。
夏宇的頭左顧右盼，掃視了一下這個屋子，臉上有欣喜，也有失落。欣喜的是，生活條件好了，他們過的好，失落的是，她已經跟他們陰陽兩隔，只能趁現在多看一眼。
“孩子們都在外面工作，我不知道這小夥子有這麼大的本事把你叫來，下次我一定讓孩子們一起守着，給你好好的看看。”裴文看見了夏宇臉上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在找什麼，幾個孩子還小，她就走了，這麼多年不見，母子連心的思念足以讓人崩潰的。
不過，裴文還是想錯了，關魂可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的，要是夏宇的神智是清醒的話，他絕對會開溜的，把他當什麼了？當人形的視頻電話了啊，想打就打。就算是視頻電話，這可是陰陽長途，很消耗人的精神的。
“文哥，你要好好謝謝他，這麼多年了，我總算碰到了。”
“在地府，每年的回鄉月，我都在回鄉台等，希望能夠回來看看你們，雖然我知道你不弄這個的。”夏宇的表情很是幽怨，就好像被拋棄了的女人似的，看的裴文自責不已。
“哎，都怪我，第一次找了個騙子，根本就沒什麼效果，完全是騙人，從那以後，我就不再去奢望這些了，早知道的話，我肯定年年都接你回來的。”
現在的軍隊是不搞這些的，不過以前的軍隊可不一樣，沒有那麼正規的教育，軍隊裏的人也是三教九流的都有，再加上戰場本身就是個很大的存在不確定因素的場合，生死的決定性因素同樣包括了運氣，所以，有人信這個，也不足為奇。
經歷了一頓沉默，裴文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夏宇的眼睛，夏宇的眼睛也定定的看着裴文，這樣的場面，除了他們倆人，連汪敏都感受不到其中的奧秘，在她的眼裏，眼前這個婆婆，分明就是個男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把他想像成女人的。
可裴文不一樣，生死與共的感情，讓他們完全不需要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讀懂對方，雖然現在面對的是夏宇這個男人，可是他的眼睛在這個時候是屬於陳程的，而不是他自己的。
“你...你過的好嗎？”裴文注視良久，終於問出了壓在心頭幾十年的一句話。
“好...好...好，胡大姐，劉大姐，鄧大姐他們都在，還有小李，小王她們，我天天到她們那去串門，過的很好。”陳程的說的那些，只有裴文知道是誰，那些都是她當時的好姐妹，如今，她們也象陳程一樣去了，跟她團聚了，想來到還不至於讓她太寂寞了。
“你再等等吧，我差不多也該過去了。”裴文見到陳程的那一刻，就有了一種要隨她而去的衝動，現在一時激動，就說了出來。
“說什麼呢？你給我好好的活着，不準自己尋死，要不然我就找別的老頭去，不要你了。”陳程是個爽氣的女子，這一點很對裴文的胃口，要不然兩人的感情也不可能這麼好。
“呵呵，你這輩子，下輩子都已經打上我裴某人的印記了，誰有膽量敢動手？就算動動想法，老子也不放過他。”
“這老頭子，都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不知道輕重，讓孩子看笑話。”
“哪能啊，孩子們都很羨慕我們的感情呢，不信你問敏丫頭。”
兩人在那打情罵俏，看的汪敏到是很過癮，當然，除了過癮還有欣慰和羨慕。不知道她到了這個歲數，還能不能擁有這樣的感情。
接下來的時間，陳程又了解了一些家裏的人和事，對於這次沒能見到他們，陳程也很是失落。
要知道，關魂的質量是分好壞的。
一個會關魂的人和一個懂一點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為什麼裴文說他第一次找了個騙子。其實到也不算是騙子，這東西是要吸引魂魄上身的，沒有點真實本領的還真不敢做。
同樣的關魂，本事好的，就可以象夏宇一樣，把魂魄全部吸引過來，包括聲音，視線，以及魂魄的記憶。這樣的關魂，質量是最高的，因為熟悉的人，一聽聲音，一看眼神就知道確實是他們想見的魂魄。比這個次一點的，那就是只能吸引到一些魂魄的記憶，當事人要通過一些問題，才能確定這個魂魄是不是他們想見的。當然，還有最差的，連記憶都不完整的，這樣的關魂就沒多少意義了，你想啊，面對一個失憶的人，你能問出些什麼？見了又有什麼意義？何況面容還是關魂師的面容。
陳程失落的原因就在這裏，這次關魂的質量非常的高，她可以看到所有眼睛所及的東西，可是卻沒有看見她的孩子們，下次要是沒這麼高的關魂質量，即使她來了，也只能聽聽他們的聲音而看不到人。
在分別的時候，陳程關照了汪敏一下，下次關魂，一定要找今天的這個人，她是害怕下次來，沒這麼好的本事，她看不到孩子們。
接下來的時間裏，夏宇又吸引了幾個魂魄上身跟裴文見面，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天剛剛要黑的時候才算全部弄好。
裴文的心情開朗了許多，這麼多年的思念，今天終於一吐為快，壓抑的心情頓時就緩解了不少，連精神都恢復了很多。
裴文是輕鬆了，不過，夏宇就慘了。
關了一天的魂，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消耗的精神非常的多，他已經有點頭暈的感覺了。
更何況，他消耗的還不止這些，十來個魂魄，幾乎是來一個哭一個，他身體裏的水分大半已經被哭完了，眼睛更是腫起老高，都有點不象人樣了。
按照夏宇現在的身體情況，是絕對不適合馬上回家的，當然，裴文和汪敏也不可能現在就趕他走的，怎麼說夏宇都幫了一個天大的忙了。
夏宇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喝了幾大杯的白開水，總算彌補了一點身體上的損失，精神才慢慢的好了一點。
汪敏叫人做飯去了，而裴文因為太激動了，就一直坐在夏宇的旁邊，見夏宇的精神稍微恢復了一點，連忙搭話道，“小宇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讓我了一些心愿。以後你就把這裏當自個的家好了，不要太拘束了，記得每天都來玩啊。”裴文的笑容很是親切，如果汪敏在場的話，她肯定要驚訝的，因為裴文從來沒有過這麼親切的笑容，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孫子，孫女。
“好好好，我一定長來。”夏宇很是激動，能夠跟自己的偶像多接觸，誰能不激動啊。
“小夥子，拿點氣魄出來，不要這麼放不開嗎，來叫我聲爺爺聽聽。”裴文還是那很親切的笑容說道，這話里的意思竟然有讓干孫子的意思了。
“呃？...”夏宇直接就懵了，這也太...太意外了吧，居然有機會這麼接近自己的偶像。
“不要扭扭捏捏的，男人嘛，爽快一點。”裴文繼續說著，“來，叫聲爺爺，我就收下你這個干孫了，以後要是誰敢欺負你，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出頭。”
夏宇總算清醒了一點，不過被裴文的這話再次弄懵了，這是不是....太幸福了啊。
“就這麼說定了啊，改天叫人擺幾桌，我要讓大院裏的人都知道，我收了個好孫子。哈哈....”看的出來，裴文很是開心。
夏宇一下子還沒轉過彎來，只能跟着裴文呵呵的傻笑。
“小宇啊，你明天有空嗎？”裴文又親切的問道。
這麼快？夏宇有點無法接受了，裴文不會是想明天就擺酒讓孫子吧。“有...有空。”夏宇當然開心了，從小就是孤兒，擁有家是心愿，現在不是有現成的了嗎？況且還是裴文的家，絕對是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
“那明天再來，我們繼續關...那個...關魂。”裴文終於說出了他最大的目的。
“好...好....呃？做什麼？關魂？”夏宇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書的一下就變白了，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眼神更是驚恐異常。
“是啊，關魂，哈哈...我以後就不寂寞了，可以天天跟我那些老戰友們聊天了。”裴文異常的開心。
“裴...裴元帥，我..”夏宇覺得自己快虛脫了，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精神，讓裴文幾句話全嚇沒了，說話也變的不利索了。
“叫爺爺。”裴文面孔一板，帶了一些氣勢出來，讓人不自覺的服從。
“呃，爺...爺..。”夏宇口乾舌燥的，拿起面前的是杯又灌了一杯進去。
“對嘛，男人就要象男人的，做事不能拖拉。就這麼說定了，爺爺明天在家等你。”裴文老懷大慰。
“爺...爺爺，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人等我去做飯，我就先回去了。”夏宇一邊說，一邊快速的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起身了。不等裴文說話，他已經走到門口了。
夏宇到了門口，拉開了門才突然轉身道，“明天恐怕不行，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事要處理，等過段時間吧，呃...就先這樣吧，我走了，爺爺。”夏宇說完，轉身就跑，快的就好像有人端了把槍在他後面追殺他似的。
“小宇...。”裴文話出口，夏宇已經跑的快不見人影了。“臭小子，以為這麼跑了就完了？看你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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