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萬象皆深3

戳沙原本拿了果子要去尋她們，卻見蘇茹帶着江子苓來了葳蕤樓，有些疑惑的看了平金一眼，平金則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搞不懂，這二人不過聊了一會兒如何便引為至交好友了？

葳蕤樓的丫鬟婆子也早不是從前了，迎着客人入門，端茶上點心，一氣呵成，至於誰在屋子裏近身侍候，誰在茶水間看着爐火，自是不必說。

江子苓端了茶，看到不論婢子小廝還是婆子，所着衣物具不曾有短缺，心下有些佩服：這府中上上下下秩序井然，主人家也不曾苛待奴僕，果然不同。

素茹這裏還是第一次來旁的客人，唯恐待客不周，忙問道：“子苓姐姐可有什麼喜歡吃的點心？我叫平金拿些來。”

江子苓笑着說：“不必了，來妹妹這裏本只是討杯茶，不想還有點心吃。”又看到碧紗櫥那邊影影約約透出一角書櫃，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妹妹平時都看些什麼書？”

素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像姐姐一般讀百家經典，只是偶爾看看話本子罷了，子苓姐姐若是不嫌棄，可以隨我去看看。”說著就挽起江子苓的胳膊要往碧紗櫥那邊走。

江子苓本有些不願，走近了，卻一眼看到紅漆案幾右側掛着一副《遠山圖》，書架上放置的書也不是什麼話本子，多是《山海經》《莊子因》《南華經》一類。

“這些書妹妹可都看過？”

“看是看過了，只是有些還不懂，內學堂的夫子也不願深講.....學的不過也是《女四書》。“

江子苓聽了有些惋惜，淡淡搖了搖頭：“妹妹最近可有什麼喜歡讀的書嗎？”

“最近看着《周髀算經》一類覺得甚有意思，不知子苓姐姐在辯館學不學這些，可為我略略講些。”

“自然是學的。”素茹一聽忙拉過江子苓到案几旁。喊了戳沙，韻青侍候筆墨，找了書就要她講。

江子苓剛要提筆講解，目光卻被一塊木牌吸引了去，她有些激動，拿起木牌反覆確認。

“這牌子可是你的？”

素茹原本找着其它算經，被江子苓高聲的質疑吸引了去，抬頭一看，不是別的，正是‘辯學’大會那日劉瑾給她的桃木牌。

平日李素茹這兒也不來什麼人，那日回來，她便草草扔在了桌上。

辯館由各國共管，辯學大會也是各國選拔人才的重要考試，因此，桃木牌象徵了當年的觀賽甚至是參賽資格，是不能隨意分發的，

此時素茹很確定，以江子苓那樣的性子，這事兒不能讓她明了。

“朋友送的。”素茹也不扭過頭仍找着書。

江子苓把玩着手上的桃木牌有些疑惑的看着素茹：“誰這麼大方，這也送的出？”

“咱們這一級的辯學大會快結束，沒用了，他就送與我了。”

“哦？說來聽聽。”江子苓突然起了少女的興趣。

“這····”素茹一時語塞，編不出什麼名字來，腦中過了兩三遍，末了，只柔柔的吐出兩個字，“臨雲。”

“臨雲！？可是慶安館學的弟子？”江子苓放大了音量，她覺得素茹身上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大概···吧。”素茹又裝起了糊塗。

“嗷～～～“江子苓拉長了調子，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也是若是不熟怎麼送的出？”

“只是幫過他一個忙，他又拿不出東西答謝我，我看這木牌子好看，就要了來，子苓姐姐若喜歡，只管拿了去。”素茹說到這裏江子苓不好再問，只能憋着好奇心作罷。

這慶安的辯學大會囊括了附近七個州府的各大學府，那一日，江子苓也在。

“卻是個有見識的少年。”江子苓說著就回憶起了那日雲臨的風采，“凌山賀在天啟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吧？那日竟被說的心服口服，別說他，我在下面坐着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是挺厲害的。”素茹附和着。

“說來也怪，原本他上台時，我們都覺得他年齡小了些，都是議論年齡，可我們學館的老夫子卻奇怪，整場都嘟囔着那小公子腰上玉佩。”

素茹一聽有些好奇，問道：“一個玉佩有什麼可嘟囔的？”要知道那天大家都被臨雲的表現驚着來，只關注着又出了個天才這事兒。

“也是說呢，我纏了夫子半晌，夫子只含含糊糊說什麼‘留蘭’，就不肯再說，回了家我問父親，也是奇怪，父親平日最是疼我，那日卻也只說不知道。”

“是怪，一枚玉佩而已。”素茹托着腮拿了只小凳坐在江子苓身旁。

“我回辯館就進了藏經樓，可惜什麼也沒找到，剛才我想着你若和這臨雲小公子熟，直接問問不就好了。”江子苓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好辦法，忙拉過素茹的手。

素茹晃過神，忙罷手抽出來：“不熟不熟，這法子也就子苓姐姐你想的出。”說罷有些憋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