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隻影為誰去?

第9章 隻影為誰去?

來人正是大娘子的胞妹,慶安李府三娘子李素清。

李素清走進室內,便自己動手脫了大袖衫子嚷道:“母親,柏弟今天是要提早回來的吧?我可是和先生請了假,早早就跑來的。”李素清邊說看了一眼一旁頷首喝牛乳的李素凝。

太太心疼的掏出一塊白雲絹,一邊給李素凝擦汗一邊說:“如何叫你跑這樣急,你還怕柏哥兒跑了不成,瞧瞧,早上出門也不曉得撲些脂粉。”

上首一片“和睦”,素茹並不介意,自顧自的喝着牛乳,一杯飲盡,才慢悠悠的放下琥珀色琉璃盞,道:“母親,三姐姐,素茹先回去了,大姐姐叫我申時一刻去攬月軒練字。”

太太端了端身子說:“去吧,晚上記得叫你大姐姐多點兩盞燈,沒得寫壞了眼睛。”

常風也起身,送別了李素茹。

葳蕤樓與南苑相隔不遠,都在李府的東南角。

出了南苑,戳沙小聲問到:“娘子,少爺與四娘子很親近.....您說,太太會把布包給少爺嗎?”

李素茹有些狡詰的笑了,撫着褃襖說:“戳沙,我還是覺得黛色鑲牙白滾邊好看些,下次不要滾金邊了俗氣的很。”

“娘子......”戳沙對素茹的答非所問有些無奈。

可她今天卻覺得異常滿足,娘親去世后她從未如此開心過。

是啊平金和戳沙,兩個善良的姑娘。

這樣兩個善良的姑娘從前也是無憂無慮,現在卻處處為她着想。素茹覺得自己胸口的石頭被搬開了,在這偌大的慶安李府,不止有自己還有柏弟,還有戳沙和平金,還有愛護她的大姐姐....

“戳沙,去葳蕤樓將我養的那盆蘭草取來,我先去攬月軒。“素茹說著又拉起戳沙的手說,“好戳沙,你便叫平金來時只帶《莊子》吧,那《賢媛傳》抄起來也實在無趣。“

戳沙只被氣笑了,剛才的悶氣也一掃而空,只說:“大娘子可說過,她前些年就是吃了那些東西的虧,叫您大些再看呢,您今兒便這樣拿去,我可不敢,您若是要《莊子》便自己去取好了。”

素茹又將戳沙的另一隻手拉起來撒嬌道:“好戳沙,你只告訴平金一聲,保准大姐姐不會怪罪。”

戳沙只好作罷,由着李素茹帶着非雲去了攬月軒。

行至攬月軒,忍冬和半夏卻在門口站着,屋內琴聲洋洋,細聽是一首《平沙落雁》。這首曲子是辯館夫子們常奏的,而李素凝所奏,在慶安附近幾地的辯館是極有名聲的。

閉眼細聽,便能看見秋雁橫江而來,孤雁獨當,仰天而呼,起落飛鳴個有其中韻味,一曲作罷,素茹才敢推門而入。

“也不知當年辯館中有沒有年輕夫子給大姐姐遞過花錦箋,也不知題的什麼雅詩。”素茹有些確幸的附在李素凝耳邊說道。

李素凝聽聞,飛紅了臉,只推開素茹道:“偏你機靈,早上辦完事就走,如今又來的這樣早?可這會兒子說話又不顧及。”

“上個月去西偏院收拾物事,竟看見一簇蘭草獨個長在角落,如今已經長成了,原本想摘了些給大姐姐熏茶用,偏偏昨日看《左傳》時,看到鄭文公姬妾燕姞夢蘭的事,又偏偏書中還說,蘭有國香。”說著素茹還摸了摸李素凝道小腹,又道“這不就巴巴趕來了?”

李素凝笑道:“拿蘭草來笑我,也不怕辯的夫子們知道了笑話你與你講起鄭穆公?”

“那些我倒不怕,這些話我只與姐姐說,他們又如何聽得到?”素茹反問道。

聽到此處,李素凝更笑不止,竟連腰也直不起了:“好好好,那你快把你那寶貝蘭草拿來叫我看看。”

“誒呀···戳沙還沒到呢,我想着大姐姐就帶着非霧先來了。”說著,素茹又故技重施,攀上了李素凝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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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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