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流手段
藕生跟在使者身後,走了不遠的的山路,便見不遠處高闊平坦的擂台!
原來,不遠處有兩座高大嶙峋的懸崖,依天地之勢而立,之間的間隙造成了如此強大風勢!吹的見風台四周寸草不生
擂台上的旗幟裂裂而飛,藕生徒然覺得不妙,這見風台,風勢過大,對於使劍並無多大影響!
自己使的是鞭子,逆着風對抗,怕是還沒打到別人的武器,自己臉要先花!
更嚴重的是,有疾風的干擾,完全不能掌控手腕的力量和精準度!
想要戰贏需得拿出十成的功力,若借風勢而下,十成功力下的鞭子可要將人皮開肉腚的!
藕生走近,那背着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女的?”藕生詫異,細細看來,此女容貌不凡,渾然天成的姿色,足可泯滅眾人!
見她舉止高然,神情飄飛,定不是好惹的主!
藕生朝着比試台上一看,赫然見三個大字,那是她師父提過的名字--秋妙濟!
藕生倒吸一口冷氣!
秋妙濟上下打量起他,臉頰尚有烏青,短髮凌亂,衣衫寬大,簡直可將他整個套進去,怎麼看都是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樣!
她道:“你就是那隻弱雞?”
藕生道:“什麼弱雞,在下乃是清風派七大弟子-藕生!”
秋妙濟大笑起來,不過笑聲被疾風吞了一半去,到藕生這裏已剩不多!
秋妙濟抱着劍道:“就你這小身板,也敢自稱在下!毛都沒長齊,語氣倒還硬!”
藕生原本想息事寧人,盡量少得罪人,畢竟以後她還要在縹緲派討生活!
可秋妙濟話一出,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藕生立刻炸毛!
怒道:“你嘴巴放乾淨點,我沒長齊,難道你齊了嗎?齊了你到是脫下我看看,你若是不敢脫或是說假話,那便是滿嘴噴糞!”
從無人敢得罪的大小姐聽到此等羞辱,堪比五雷轟頂般驚駭與氣絕!
原本,秋妙濟只是隨口說罷了,誰又深究其中的含義?不過是輕視對手的一句口頭語!
偏偏藕生接過話茬,不依不饒!
“你!你!你!無恥!下流!”
秋妙濟牙齒咯咯作響,鮮嫩的容貌扭曲的猙獰恐怖!
在旁上了歲數的評審官臉紅不已,不敢抬頭看去,只能幹咳了幾聲,稍稍掩飾尷尬!接着,自言自語起來道:“真是蜂芒對麥芒!”
秋妙濟又道:“好啊!有種!我今天便讓你嘗嘗送死的滋味!”
藕生道:“打住!秋大小姐,你錯了,我今天來可不是送死的,我是來拿回我清風派的臉面的!”
秋妙濟又道:“這麼說你不會輕而易舉的求饒了?”
藕生譏笑道:“求饒?我藕生的字典里還從未出現過求饒一詞,秋大小姐,你多慮了!”
秋妙濟道:“也罷,我還急着去觀戰,怎能受你的拖累,你要做好準備!”
“正巧我也趕着去觀戰呢!”藕生說的是心裏話,就在她來的時候,大師兄夙願也接了自己的牌子前往,按照師父的猜測,他的對手依然是凌風堂欲乘風的關門弟子--季霄崢!
提前去打量一番也是好的!
月窺人說,武功雖天下大同,不過從出手招式,給予反擊來看,也可窺看一二此人的秉性!
秋妙濟極其不爽,見她不肯輕易認輸,恐怕會耽擱若仙的比賽,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上來運快雪劍法第六式-破風,速戰速決!
台上,二人相視一看!
裁判官簡單而直接的宣佈比試規則:“不可傷及要害!”
不可傷及要害?
在這場比賽中這個規則算是個被風颳走的屁吧!
突然,處在上風的秋妙濟揮劍而來,藉著風勢,自上而下劈來!
狂風中那柄通體銀白的長劍散發著無所畏懼的光,劍下滕然生出一股充滿殺氣的芒,劈開肆掠混亂的氣流,直衝藕生的面門而來!
藕生思量:這劍風甚猛,不可硬擋,只能躲閃!
於是,藕生毫不示弱,亦甩鞭沖了上去!
那道刺目的光芒閃過在藕生的瞳孔,藕生疾步虛晃,側身而過,生生躲過着道巨大的威力,擦肩而過時,徒然轉身,上手一揚,手臂一個使力,皮鞭頃刻間踏着風,強勢甩動出去,宛如道游龍,直指秋妙濟的脖子!
一旁的裁判心臟瞬時提到咽喉處!
秋大小姐若是躲不掉,那可要被鎖脖的!
若是對手內力渾厚,一鞭下來,細長的玉頸怕是要當初骨折!
還好,秋妙濟人雖驕縱,功夫還算過得去,有秋丞日夜陪練,在縹緲派一眾弟子內,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秋妙濟一劍劈空,知背後受敵,一個足點秋水,順着風勢,騰空而旋,身退一大步,手上的快雪劍立刻飛轉,形成一張密不可分的劍網,以期纏繞着長鞭!
生冷與妖嬈,頃刻相交相纏,秋妙濟見長鞭被纏,心中竊喜,重心速調,登步上前,朝藕生的心窩直直刺去!
劍勢如風,萬夫莫當,且縹緲派素來輕盈快准!
一個快字,即可破了所有未來得及生成的狂風暴雨!
藕生隨即一個葉落歸根,仰下身來,雙邊開刃的快雪劍橫穿過離她雙眸不足一寸的地方!
強烈刺目的劍華侵襲覆蓋,藕生不得不撇過臉急急躲避,就在她揮臂抽鞭的時候,秋妙濟的快雪劍馭着風馳速朝着她的腰,斜斜砍下!
藕生凌身飛轉,衣衫盡動,若泥潭裏翻滾的長蛇!
終究是慢了一步,生冷的劍身切入柔軟的肉身,藕生只聽一道清脆的撕裂!
那是她寬大的青衫!
不錯,腰上已被劃開了一個狹長的口子,此刻疼痛還未襲來!腰際只是泛麻,不過等鮮血噴湧出來后,劇痛才會登場!
藕生失去重心,墜落如石,一路翻滾跌撞,直至崖邊!
秋妙濟揚起精緻的臉蛋,收着劍,得意道:“怎麼樣,我浮雪堂的劍法如何?剛剛我使出的不過是第六式-破風,你便如此狼狽!你還有接着比試嗎?”
藕生緩緩站起,拿起寬大的衣角,迅速撕下幾道寬條,綁在腰傷,阻止着溪流般的血水!潔白光滑的額頭細汗密佈,兩邊的青筋已然凸爆,可見腰際的傷口之長!
藕生不斷倒吸氣入府,減輕快雪劍帶來的生痛!又低頭咬牙將綁帶勒之又勒,待她綁紮完畢時,鮮血已經層層盡透!
見風台,經年累月受狂風侵襲,怪石嶙峋,片片如刀!
藕生失重后,一路磕碰,衣衫盡毀不說,皮肉剮蹭撕裂無數!尤其是臉頰、下巴,條條血痕密佈,順着被撕扯開的脈絡,緩緩滲着暗紅的血!
秋妙濟又道:“清風派果然不堪一擊,你若在三秒之內脊樑不直,我便認為你輸了!”
藕生拭着嘴角的鮮血反駁道:“多年來,我藕生沒遇過真正的對手,今日可算讓我遇見了,我怎可能讓你就這樣走了!”
秋妙濟又道:“本事沒多少,口氣倒不小!你們清風派真是死鴨子嘴硬!看來,我不動真格,不把你打殘,你是絕不認輸了!”
藕生道:“誰把誰打殘還不一定呢!秋妙濟,你接下來要小心了!”
說完,藕生尋思,天時地利皆不佔上風,若一味蠻上終究要敗,只能另闢蹊徑!且定要在她的下一招之內!
聽聞浮雪劍式共有十二式,剛剛秋妙濟使的是第六式,威力顯然蓋過了她,若不在第七式勝了她,此次比試她定敗!
藕生,握緊長鞭,決心上來,不能再躲!遂運力調整步伐,迅捷而來!
秋妙濟亦不甘落後,舞動寒雪,使出浮雪第七劍式--飛雪連天!
一時,二人相遇,翻天覆地,生生相拼!
藕生上下翻飛,若宛走蛟龍,似騰雲遊蛇,密集無風的鞭隙,使人眼花繚亂,一時竟克止住仿若漫天飛雪,迷茫不清的劍式“飛雪”!
藕生狠下心,揮着探蛇般的細鞭,上撥秋妙濟的胸口!
秋妙濟盯着細鞭慌了一秒,隨即淚水漣漣,大喊無恥!
藕生終於明白為何月窺人要她已男兒身份行事!
果然,效果杠杠的!
秋妙濟經此下作的手段,方寸大亂,仰仗凝神灌注,身心合併的快式-飛雪,頃刻間,成了慢悠悠的落雪!
藕生得了此空,隨即一個長鞭點池,開冰裂原!
萬頃之力注入鞭身,又經尖端,雷霆萬鈞之力爆入秋妙濟的手背!
啪!
清脆乾裂的響聲過後,秋妙濟仰天長痛!
手中的快雪劍亦隨聲而落!
藕生接連無情,抽鞭之時,又稍稍帶力,輕輕揚了揚手腕,鞭端好巧不巧劃過秋妙濟白裏透紅的臉頰!
秋妙濟頓失魂魄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須臾過後,才試着舉起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
紅腫與饅頭無異!
隨即,一陣地動山搖!哭聲炸耳!
藕生自是慚愧,她知打了女孩子的臉,這是多麼一件嚴重的事情!
可若不這樣一招制敵,待她撿起劍使出八式、九式,自己也抗不過去!
秋妙濟捂着臉坐地痛苦起來,期間未罵藕生一句,未看向她一眼!只重複着:我如何見他去?
藕生見她泣不成聲,淚聲俱下,完全失了之前的囂張驕縱,一副絕望無助的神情!
那樣心灰意冷的眸,光華消逝,深瞳內無窮黑暗四溢而出,包裹着眼前哀慟不止的少女!
若不是痛到了心,又怎會如在對手面前顯露最柔弱無助的一面?!
半晌,秋妙濟無所動!
裁判上前詢問起來,也碰上了她的冷麵寒眸!
於是,無奈的示意起藕生跟他走!
藕生回首望了望那癱坐在疾風中的少女,青絲獵獵飛揚,金色的裙帶翩躚如蝶,宛如怒風中的花蕾!不過,狂風之中,她的背脊微微蜷縮着,軀身輕顫不已!
在她的身後的數米之內,藕生清晰的感受到那被狂風吹散的哭聲以及打碎的淚滴!
藕生動容,愧意翻湧,暗道:“秋妙濟!日後,如論你如何待我,我決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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