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七(1)

番外篇七(1)

【番外篇七】

滴答,滴答。

雲妱坐在周家的別墅里對着對面牆上碩大的掛鐘發獃,掛鐘很漂亮,做得精緻極了,但對阿妱來說,這都是個新奇玩意兒,好看,但那鐘擺擺得她頭疼。

一個中年婦人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上來,很慈愛地對雲妱道:「阿妱小姐,您先吃點水果吧,先生說過今天中午就會回來。您要是覺得悶,也可以打開電視看看,或者拿幾本先生給您準備的書看看。」

「多謝林姨,我無事的,您不必理會我,我自己坐會兒就可以了。」雲妱笑道。

據說雲家和周家是世交,「雲妱」的大哥和這個別墅的主人周先生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又一起參軍,關係比親兄弟還親。以前的「雲妱」應該也是常來周家的,至少她大哥一個電話打過來,讓她收拾了東西麻溜地滾到周家來住的時候,她也沒什麼抵觸情緒,司機送了她到門口,她也熟門熟路地進來了,見到這個林姨的第一眼她腦子裏也立即就有了她的記憶和印象。

她變成這個「雲妱」大概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現在的記憶大概就是這樣,刻意去想那是想不出什麼玩意兒來的,但看到什麼,腦子裏大概就會發出直覺的反應,然後就出現一些記憶和印象。

所以她來周家之前對周家是一點記憶也沒有,但來了之後就發現客廳里的東西擺設好像都很熟悉,見到林姨腦子裏立即就會反應,哦,這個是林姨,她以前好像對我很好。

再多也沒有了。

至於這別墅的主人,對不起,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任何東西來,是圓是扁也不知道。

林姨覺得阿妱小姐今天說話怪怪的,但阿妱小姐向來又乖巧又懂禮,她也不以為意,又勸了幾句就下去準備午餐去了。

阿妱看她不再盯着自己說話總算是鬆了口氣。

想到還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什麼人,她又嘆了口氣。

她其實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誰,記憶混亂得很。自從半個月前她從一個小車禍中醒來,記憶就紛雜混亂,一會兒記得自己是蘭家的族女,被太傅府養大,然後嫁給了當朝權臣鄭愈,但一會兒卻又好像她和蘭家斷絕了關係,一直就和鄭愈一起生活,直到和他成親,然後還有現在這個「雲妱」的一些零散記憶。

但就算她有那個「蘭妱」的一些記憶,她對那些記憶感觸其實也並不怎麼深刻,好像就跟做夢似的。

她現在每天都在不停的吸收新奇的事物,還有「雲妱」的記憶,應付着不停在自己生活中冒出來的人和事,對自己到底是誰其實也沒有那麼執着,或者根本沒心思沒精力去執着。

好在這個「雲妱」親人也不多,只有一個大哥,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蘭州軍區,平日裏就是兩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所以雖然記憶極度混亂,但之前好歹一直沒出什麼岔子,直到昨天

「語文五十四,數學三十六,英語六十二,理綜四十三,總分一百九十五!雲妱,過去兩年來,你可從來沒有掉過年級前三,你知道全年級的人眼睛可都在盯着你!可高三的第一次模考,你就能考成這樣,除了選擇題,其他的題幾乎都是白卷,你這是在跟誰發脾氣?啊?」

雲妱聽到面前這個叫做「班主任王老師」的中年男子抖着一沓試卷氣急敗壞的對自己壓低了聲音吼着,但就算是壓低了聲音,這辦公室其他人的目光也還是投向了他們這裏,或關心,或幸災樂禍,或驚訝的看着。

畢竟此時這個被理二班班主任王老師訓斥的女孩子是雲妱,就像王老師說的,自從入高中以來,就從來沒有掉過年級前三的雲妱。

不過這麼個分數,怎麼看也不是失誤,就算成績再怎麼倒退,雲妱也不可能考成這樣。他們也都跟王老師一樣,心想,這小姑娘不是故意的吧?

雲妱垂着腦袋,也是又鬱悶又羞愧,她漲紅了臉,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王老師看着面前低着腦袋面紅耳赤的小姑娘,想到她一向都沒什麼么蛾子,火氣壓了壓,道:「雲妱,你是不是那幾天身體不舒服,或者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就這理由都牽強得很。

雲妱聽到這話倒像是抓到了些什麼,她雖不願,但還是硬着頭皮道:「抱歉,王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前不久剛剛出了一次車禍,大概,大概是稍微撞到了腦子,一用腦,頭就特別疼,但我保證,以後會儘力的。」

王老師大驚失色,撞壞了腦子?

這問題比故意的還要嚴重啊!

可是他看着她這副樣子,幾乎是立即就相信了她的話。畢竟她一直都是個很認真乖巧的好學生,所以他才在看到她的分數和試卷之後是完全不能相信和震怒,卻不曾想,竟然是因為車禍嗎?

他按下了驚疑不定勉強安慰了小姑娘兩句,打發了她回教室,就立即撥通了她遠在蘭州的家長電話。

接着雲妱當晚就收到了她大哥緊急的一番奪命call,在她極力安撫表示自己沒事之後,她大哥還是命令她第二日一早,也就是今日搬着行李到了周家,若不是部隊裏不能未經請示批准就走,她估計她這位便宜大哥就要直接飛過來了。

這便是她現在坐在周家客廳里的原因了。

她大哥說,學校那邊已經幫她請了假,這兩日就讓她周大哥帶她去醫院做一番全面檢查,包括腦科醫生,心理醫生什麼的全部都要見一遍。

那都是些什麼東西。

不知道,可以查。

最近雲妱還學會了上網。

坐在客廳實在無聊,她便掏了手機出來上網,查醫院,查腦科醫生,查心理醫生隨着網上的圖片出來,她腦中也慢慢有了醫院和醫生的各種印象和概念,不過是檢查一下身體,只要是女醫生,這些應該都沒什麼,檢查就檢查唄。

可是等她看到心理醫生,再慢慢想起心理醫生都是幹什麼的時候,慢慢小臉就白了,不行,不說她不一定圓得了心理醫生那些一環套一環的問話,而且好的心理醫生可以催眠,比使用了致幻的藥物還可怕,能把你腦子裏所有你自己知道不知道的東西都給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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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升職記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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