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鄭愈回來,蘭妱的心裏也總算是踏實了下來,她用了早膳,正待召了秋雙再細細問問外面的情況,卻見許嬤嬤一臉凝重的過來。蘭妱看她那面色,還當是外面出了什麼事,誰知許嬤嬤一過來,卻是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的面色狀態一番,然後鬆了一口氣似的道:「夫人,這些日子您還是勸大人住在外院吧。」

啊?

蘭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許嬤嬤看她這般懵懂的模樣,嘆了口氣,再苦口婆心,語重心長地勸道,「夫人,婦人有孕最是危險重重,您又是頭胎,斷斷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因着一時貪歡而犯了大錯,將來後悔莫及。說來一般大戶人家主母有孕,都會給自己夫君安排通房服侍,是斷斷不能留夫君在自己房裏過夜的,但大人的性子老奴也是知道的,那什麼安排通房定然是不可行的,那夫人只能勸勸大人,還是讓他留在外院歇息吧。」

原本也可以在隔壁耳房放置床榻供大人歇息,但她知道自家大人強勢,夫人又是個溫柔和順的,留他在隔壁,跟留他在正房怕是也無甚分別。

蘭妱的臉「轟」一下燒了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她還懷着身孕,但昨晚竟然還要了好幾次水,這事擱在誰家都怕是件大事,還好他們府上沒什麼長輩。

不過……天哪,丟臉死了。

好在蘭妱素來是個能裝的,哪怕臉上怕是已經紅透,仍是能綳得一本正經。

她「嗯」了一聲,很認真道:「嬤嬤說得有理,今日大人回來,我定會好生勸他,讓他今後都去外院歇息,嬤嬤且不必擔心。」

蘭妱說要勸鄭愈,可不是什麼敷衍許嬤嬤之辭。

這日鄭愈午後就回到了後院,破天荒地第一次陪着蘭妱看起了書,習起了字。以前鄭愈一直很忙,成婚不過兩個月就又去了戰爭大半年,再扣去「冷戰」的一個多月,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真心是少。所以兩人難得有這樣的時間,蘭妱便不願破壞了氣氛,一直等到兩人一起用完了晚膳,她才微紅着臉認真的「勸」了他。

她有些艱難道:「大人,依規矩,妾身有孕,大人是不該歇在妾身房中的。只是,大人好不容易回來,若是公務繁忙不得已才去外院歇息,妾身自然不敢叨擾,但若是,若是大人想歇在內院,妾身卻也是萬萬不敢推大人離開的,所以,」

鄭愈聽她這麼一說先還黑了臉,聽到後面面色卻是漸變了,什麼叫「若是大人想歇在內院」?他似笑非笑的等着她的「所以」。

蘭妱醞釀了下,垂着眼,道,「所以妾身想,不若妾身就讓人在隔壁耳房備上床榻,大人留在正房,妾身就睡在隔壁,可好?」

鄭愈默了片刻,然後道:「我若是覺得不好呢?你是不敢還是不捨得?」

蘭妱:……

她抬頭瞅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並不難看,倒是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心裏鬆了松,卻是抿了抿唇,不肯出聲了。

她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的,某種程度上,還有點欺軟怕硬,恃寵而驕。

蘭妱不肯回答,鄭愈也沒為難她,他看了看她那有點小不滿和憋着的表情,心裏有點無奈卻也有點高興,她越來越肯在他面前表露真實的情緒了,就是在一些很細微的表情語氣上,怕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他本還想再逗弄她幾句,可是卻也不敢把她說得惱羞成怒了,他知道她表面柔順,實際骨子裏又倔強得很,若是真要把他推出去,她現在有孕,還不是得他哄着她,所以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他道,「上次從信中得知你有孕,我便從北疆請了兩個嬤嬤和一個乳娘過來,都是我以前在北疆時就認識的,你身邊的人不多,以後就讓她們服侍你即可,想來她們這兩日就會到了。許嬤嬤那裏,她們會跟她解釋,你不必擔心。」

北疆可從來沒有什麼孕婦需得跟自己男人分房睡甚至安排通房的習俗,想來那兩個嬤嬤會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蘭妱聽完鬆了口氣,她不過就是裝裝樣子,提醒他安排人去擺平許嬤嬤,或者至少兩人仍是一起睡,但是他少些胡來罷了。

讓他去外院住,她,自然是不捨得的。

現在外面那麼多風風雨雨,他不在的時候她不覺得,但他一回來,在自己的身邊,就覺得安心許多。

蘭妱原以為此事就揭過去了,誰知當晚兩人親熱過一陣之後,他便抱着因着情動而格外柔媚動人的蘭妱又問道:「若是我為了孩子,真搬去外院住,你真的願意?」

說著又不由得想起那次他在外院住了一個月,她冒着大雪去外院等他一事,輕笑了一聲,道,「口是心非的東西。」

蘭妱靠在他懷中,手輕撫着肚子,有些睏倦,這些日子她都格外嗜睡些,更何況剛剛又被他折騰了一番。

她有些迷糊的低嗔道:「妾身自然是不捨得大人去外院住的,只是嬤嬤說得也有道理,所以妾身原本是想着,只要大人只是陪着妾身不做什麼其他事,也就無事了。」

「其他事,什麼其他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手卻已經滑了下去,稍用了些力,蘭妱便有些受不住的嬌吟了一聲,也不知是她對他感情轉變的緣故,還是懷孕身體的變化影響,她現在的身子越發的敏-感,根本經不起他的挑-逗。

蘭妱有些懊惱,她其實現在實在有些睏倦得很,她推了推他,但身子卻還是往他的懷裏蹭了蹭,嘟囔道:「大人,你怎麼可以表裏不一,收放自如到這種程度?」

「嗯?」鄭愈聽她這般說攬着她的手倒是一頓。

他低頭看她,見她面色緋紅,眼睛卻是閉着的,知道她現在定是有些迷糊了,才肯說出這種話。他問道:「如何表裏不一,收放自如了?」

蘭妱低喃道:「我們……那個時候,我們成親后你一個多月沒入後院,還要我特地去外院等你幾個時辰,那時候,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等着我去尋你?」說到後面聲音已經漸失,怕是已經近乎睡著了。

是不是故意的?

鄭愈的眼睛眯了眯。其實並不是,那時他其實還沒有打算完全接受她。

但是她要這麼以為就這麼以為好了。

鄭愈是暗中私自回京的,外人並不知情。

外面的各色流言仍在滿天飛,皇帝病情嚴重,據說仍在昏迷着,每日裏不過只能醒來一兩個時辰。就鄭愈通敵叛國一事,皇帝倒是什麼都沒說,現如今暫時也沒人敢觸這個霉頭,而且此時眾人還以為鄭愈尚帶着大軍在西北,那邊都是他的舊部,就算皇帝想做什麼,也定不會貿然行事,否則必然會引起大周動亂。

或者皇帝暗中已經在部署些什麼也不一定。

不過皇帝倒是在病中發了一道聖旨,冊封三皇子朱成祥為閩南王,封地為閩南沿海的五州,着其一個月後就藩,無召不得回京。

這一道聖旨更是擊得朝臣和勛貴世家們心中惶惶,暗地裏各種揣測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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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升職記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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