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他的唇壓過來,火熱乾燥。

蘭妱只覺得像是被什麼灼到,心跳如擂,緊張到發顫,也有點呼吸不過來,但再害怕,也還是輕啟了有些顫抖的唇,有些笨拙的回應他。只不過她回不回應已無分別,嬌軟甜馨,他觸及,嘗到,她便像是被捲入一場狂風暴雨之中。

他想要她已經很久。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她已經很久。

第一次在蓮池亭的時候尚未察覺,但那晚他受傷,她溫柔的幫他清洗傷口,認真的幫他按着冰涼的腿腳時他便察覺這種異樣,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日一日加重。

他起初不知這是因何而起,因為她長得美嗎?不,當然不是,美人很多,欲投懷送抱的美人也不少,他的心從來都未起過波瀾,更別說失控的身體。

他懷疑過,但最終卻覺得,只是一個女人,而且已經是他的女人,又有何關係?

難道他要終身都無情無欲,無滋無味的活着嗎?

因為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也愈發的動人心魄。

他一點一點的品嘗着她,或輕或重,操縱着自己的渴-望,在控制和失控的邊際遊走,像是在飲着最美味卻也最烈的酒,享受着這種彷彿隨時就要爆發的快-感。

而於她,他的侵襲力太強,很快她也不需要去想,不需要去回應,因為根本就什麼也想不了,回應不了,就猶如被烈焰裹着的一片樹葉,被炙烤着,必須要靠緊緊抓住他才能勉強支撐着自己不被燃燒殆盡,可仍是止不住的又驚又恐,最終還是受不住嗚咽出聲。

他抬起頭看她,她的眼睛緊閉着,咬着唇,鮮紅欲滴,臉上的淚水已經滑到耳邊,打濕了鬢角的碎發。

她的手還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卻又依賴着。

他頓住,抱了她到床上,放下她后抽身離開,再用被子裹了她,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伸手摩挲着她臉上的淚水,低啞着聲音語氣不明道:「很辛苦嗎?還是,你並不想這樣?」

蘭妱睜開了眼睛,人已慢慢從剛剛的烈焰中恢復了些,雖然心跳還是急促的,卻已不像是剛剛那般要爆出來那麼辛苦。她獃獃地看着他,他的臉稜角分明,輪廓如同刀刻一般,額上有細密的汗珠,眼睛很黑,盯着她就像是要把人的神魂都看穿一樣,此時眼底好像還有一抹紅色,帶着些血氣的凌厲,審視着她。

她的心神慢慢回復,但她不喜歡這個目光,她怕自己稍一不妥,就會被他棄如敝履,永不會再理會。她從被中抽出手來,握住了他的胳膊,低聲帶着些顫音道:「不,大人,我想的。只是我從來沒有過,雖然嬤嬤都有,教過閨房之事,但是我不知道心會跳成這樣,好像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得,我只是害怕,不是害怕大人,是那時像是要窒息,我只是,大概,從來沒有試過,並不知道會這樣。但是我可以的。大人……我是想和大人在一起的。」

這都是什麼傻話,從來沒有試過,這是可以試的嗎?

不過,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覺,像是要窒息,她對自己,是不是也如同自己對她一樣,有難以抗拒的身體反應?他當然知道,一個女人厭惡一個男人,不願親近之時的反應可不是這種反應。

他緊繃的情緒稍微鬆了松,因為她的話和淚水,剛剛那像烈火般燃燒着的欲-望終於也慢慢平息了許多,心中升出了些愉悅。他躺回了床上,然後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摟了她,感覺到她的僵硬,扯了扯嘴角,看着頂上的帳幔,道:「嗯,好了。你跟我說說話吧,你不是很喜歡說話嗎?」

蘭妱:啊?

其實她也不是很喜歡說話,只是對着他的時候,說話可以打發兩人之間沉默的尷尬而已。

她略動了動,他就鬆了松,似乎在讓她調整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問道:「阿妱,你想要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喚她,未出口時覺得很怪,很難出口,但喚出了口,卻又好像再自然不過。

蘭妱微微轉頭去看他,就看到了他的下巴,隱隱看到青須,剛剛他吻她之時,便是這個,也扎得她生疼。

他不知她所想,伸手摸上她的臉頰,道,「就像我們第一次在蓮池亭那樣,跟我說你想要的。你告訴我,你嫁給我,除了想要活下去,還想要什麼?」

他的語氣溫和,帶了一些撫慰,甚至誘哄,並無絲毫責難,詰問的意思。

蘭妱終於慢慢鎮定了下來,腦子也能正常思考了。

她的手無意識的撓了撓他的胳膊,燙燙的,會讓人心跳加速。她輕聲問道:「大人,真的可以說實話嗎?」

溫香軟玉,剛剛的狂焰雖然熄滅了下來,但聽她這樣在懷中撒嬌般的細語,卻又升出了另一股柔軟情緒,他輕笑了一下,道:「難道我想聽你說假話?」

蘭妱咬了咬唇,道:「那時,在蓮池亭那裏,妾身求大人之時,只是想要大人能給妾身一席容身之地,因為妾身不想被人隨意糟踐,而是可以像一個最普通的人一樣,求一個安心安穩之所。」

說到這裏她頓住了,那是原先,後來她得到了,便想要更多。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貪心之人,原來其實也是啊。

鄭愈聽她頓住,轉過頭看她,溫聲道:「不被人隨意糟踐,求一個安心安穩之所?那麼,我剛剛那樣對你,是你口中所說的糟踐嗎?你現在,有沒有求得安心之所?」

蘭妱的臉又熱起來,她冷靜之時,其實是一個可以很敏-感之人,她突然覺得,這個人雖然看似冷硬強勢無比,但其實,他是不是只是在求得她的肯定?他不喜歡她本能的抗拒。

就像是裹了一層很硬很硬的殼,只要碰到絲毫防備,就會毫不猶豫的捨棄。

她低聲道:「大人,怎麼能如此說。大人是妾身的夫君,自然不同於其他人。嫁給大人,是妾身自己求來的,怎麼能一樣?大人問妾身有沒有安心,妾身……也不知道。若是只是在蓮池亭時所求的安心安穩,大人給妾身的,現在已經遠遠不止當初妾身所求的了。」

還真是容易滿足。

雖然知道她向來會裝模作樣,在自己面前也總是極盡柔順,她說這些話不過是哄他的,但他心裏的暴躁還是給安撫了。

他摩挲着她的臉頰,道:「嗯,那現在呢?你剛剛說,那是在蓮池亭之時,現在還想要什麼?」

「現在,」她的手抓着他的衣襟,用輕如蚊蠅的聲音道,「現在,妾身希望能……和大人好好相處,妾身還,還希望,能為大人誕下一個孩子,好好撫養他或者是她長大成人,如此便已心滿意足,再不會有更多奢求。」

原本她想說希望能好好服侍大人,但最終她還是說了實話,因為那並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好好服侍他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能和他好好相處,為了能夠安心安穩的生活而已。

她抓着他衣襟的手有些用力,身體也有些緊張,他感覺到了。

他沒出聲,她便忙解釋道,「大人不要誤會。這只是妾身所想,但妾身知道,子嗣一事,非妾身可以妄想,大人放心,妾身從來不是不知分寸,不知感恩之人,這些定會聽大人的意思和安排,絕不會任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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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升職記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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