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現在她這個京城明珠簡直已經成了京城的大笑柄。好在這些日子她日日待在大長公主府不曾出去,她都可以想見別人看她的目光是如何的,還有她的宿敵蘭翎語,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得意呢。

大長公主面色也十分難看,她那日才和他談完話,他就這麼急吼吼地給那個女人抬身份,抬臉面,還是請封誥命!這些無疑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理什麼紅顏禍水不禍水,也定要護着她,也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娶寶薇。

大長公主伸手摟了周寶薇,就聽她哭道,「外祖母,那日園子裏的情景,只有我的貼身丫鬟,綠禾,和那個女人知道。現在外面傳出那麼多詆毀我名聲的謠言,除了那個女人之外還能有誰?她真的好歹毒,不過是一個妾侍,恃寵而驕,我尚未嫁給表哥就敢這般壞我名聲,我未入門便要先壓了我一頭……外祖母,我,若是我現在就這樣嫁進鄭府,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說到這裏,終於「哇」得一聲大哭出來,道,「外祖母,我該怎麼辦啊?」

現在的情況,除非那個女人死,否則她是不可能嫁的了。可嫁不嫁,她名聲都毀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大長公主聽着外孫女的哭訴沉着臉一顆一顆的撥着手中佛珠,沉默不語。

她自有她的思量。

側室夫人一事那是鄭愈的手筆。

但這個女人能讓一向對女人不假於色的鄭愈接受賜婚,為她頂撞自己,連他母親的珍貴遺物都送了她,為她早早定下身份免得被人輕視,的確不可小覷。

若是她再誕下阿愈的長子……大長公主猛地攥緊手上的佛珠,不,不行,她不能讓她毀了阿愈。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外孫女臉上的淚水,緩緩道,「阿薇啊,別急,人這一生,不知會遇到多少事,你要知道,笑到最後的那個,才是真正的贏家。」

大長公主正在哄慰着周寶薇,就有下人來報泰遠侯夫婦過來了。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讓人傳他們進來,而周寶薇則是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依偎在大長公主身邊不再出聲。她知道,他們過來必也是和鄭愈這事相關的,所以她也不想迴避。

泰遠侯鄭祖鐸領着繼室夫人常氏入門,進了房間兩人給大長公主行了禮,泰遠侯就黑着臉跟大長公主道:「母親,都是兒子不孝,生了那個逆子,又未能管教,才發生這樣的事,惹得母親生氣。」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更讓大長公主生氣,她掃他一眼,卻懶得出聲。

泰遠侯便續道,「母親,只是那逆子素來仗着手中的權勢和陛下的寵信忤逆不孝,現如今更是內幃不清,為狐媚所惑,越來越無法無天,兒子擔心,將來那逆子怕是會禍及家門啊。」

大長公主:……為狐媚所惑,禍害家門的是你!

這個兒子自幼就喜歡常氏,當年是她逼着他娶了夏氏,後來夏家「獲罪」被滿門抄斬,他便迫不及待的休了夏氏,又逼着夏氏自縊身亡,後來娶了常氏后更是縱容常氏三番五次的暗害阿愈,才令阿愈對泰遠侯府心懷怨恨,對她也都隱有不滿。

也怪她,當年因着駙馬的逝世傷心不理外事,才令得家中烏煙瘴氣。

可現如今,兒子明知皇帝的心意,還是被常氏攛掇着,屢次上折為他和常氏所出的兒子鄭乾請封為泰遠侯世子,皇帝不批,就一個勁的往自己這裏跑,想讓自己去勸皇帝。

這還不夠,外孫女寶蘊子嗣艱難,只為太子誕下一女,常氏竟然還動了把她的女兒,自己的孫女送入東宮為太子良娣的心思!

一想到這,大長公主看向常氏的眼睛都是滿滿的厭惡。

若不是她,自己兒子怎麼被帶偏到這個地步!

大長公主黑着臉不出聲,常氏只以為她是在為寶薇名聲受損而惱怒鄭愈,她慈愛地看了一眼寶薇,就對大長公主道:「母親,寶薇這孩子是兒媳看着她長大的,您知道,兒媳平日裏疼她比疼岫兒都多,現在她受人污衊,兒媳也是心疼不已。以兒媳之見,寶薇她自幼就和乾兒青梅竹馬,乾兒對寶薇的心意您也是看在眼裏的,不若就先將乾兒和寶薇的親事定下,那外面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好一個謠言不攻自破,那那些謠言又是誰放出去的呢?」一個清麗卻隱帶威嚴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屋中眾人皆是一驚。

「太子妃娘娘?!」

眾人看向門外,便看到了侍女打着帘子,一身着紫色長裙的簡裝麗人正從房門外往裏走,不是此時應在東宮的太子妃周寶蘊卻是誰?

太子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大長公主府?

眾人皆起身給太子妃行禮,大長公主也起了身上前迎她,道:「娘娘,現已是年關,東宮正是繁忙之際,娘娘您怎麼在此時出了宮?」

「為何?」周寶蘊冷哼一聲,手指向向她行禮的常氏,道,「外祖母您問我,還不若問問她。」

她目光如刀般看着常氏,冷冷道:「在外放出大表哥盛寵其側室蘭氏,拒絕南平侯府的婚事,羞辱我三妹的謠言,讓大表哥和南平侯府交惡,引外祖母對大表哥不滿,然後趁機替鄭乾求娶我三妹,再進一步讓外祖母去陛下面前說項,冊封鄭乾為泰遠侯世子。常氏,你可真是好算計!」

常氏已經被驚得滿身冷汗,周寶薇也不敢置信的瞪向她,道:「舅母,大姐她,她說的可是真的?」

自小到大,常氏的確是非常疼愛她,不亞於疼愛她的親生女兒鄭玲岫的。

常氏從初時的震驚和恐懼中醒過來,忙跪下辯道:「娘娘,冤枉啊,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外面的謠言明明是鄭愈不滿母親想將寶薇嫁給他,所以才往外傳那些謠言的,然後是蘭貴妃和蘭家有心要壞鄭愈和南平侯府以及太子的關係,又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了不少,這些侯爺已經派人查過了,娘娘您怎麼說是臣婦傳出去的呢?當日大長公主府的事情,臣婦可是什麼都不知道。」

「娘娘,臣婦知道您一向不喜臣婦,可您也不能這麼污衊我啊。」

常氏說到後面已經是淚水漣漣,她續道,「而且那鄭愈他拒絕南平侯府的婚事臣婦之前是不知道真假,但他替那蘭氏請封為側室夫人卻是千真萬確,也正是因為這事,外面才會傳言日盛,這怎麼能說是臣婦的算計呢?那鄭愈自小本事就大,武能擊退北鶻,文能做到當朝次輔,臣婦就是再能算計,也算計不到他身上啊!」

「你!」周寶蘊看着她巧舌如簧的樣子真是氣到生煙。

「娘娘。」

泰遠侯終於出聲,他沉着臉道,「您知道那些所謂的謠言根本就不是謠言,而是事實,那孽子忤逆母親,盛寵蘭家女,替其請封,根本就無心和南平侯府聯姻,臣知道娘娘和殿下都屬意讓南平侯府和那孽子聯姻,奈何強按牛頭不喝水,那孽子……」

「夠了。」

大長公主終於受不了打斷了兒子的話,道,「祖鐸,你先帶常氏下去吧。」

又轉頭對一臉受了打擊有些茫然和崩潰的周寶薇道,「阿薇,你也下去,讓外祖母和你姐姐談談,你放心,這事外祖母一定替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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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升職記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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