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瀾宇
李明越垂着頭,看着天階:“我打小是個要面兒,爭強好勝的人,平日裏女人都圍着我轉,但我是真的喜歡石梅,可她老是疏遠我,我覺得只要把她娶到手一切就塵埃落定了,沒想到她是個這麼要強的人,就這麼跑掉了。”李明越搖了搖頭。
“如果你這麼走了,你跟你師尊說了嗎?跟你爹商量了嗎?”宋子魚好奇的問向李明越。
“師尊那裏不擔心,在這裏修鍊這麼多年,也沒認真修鍊過幾天,師尊和長老們早就顧不上我了,至於我爹那裏更是如此,他眼裏早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只有他的官運仕途,我就是幾年不回家,他也不會過問的。”
宋子魚看了一眼李明越,說道:“你即使找到了她又能怎麼樣呢?她走了就說明根本不想嫁給你,你再去尋她不是再給她增添煩惱嗎?你幹嘛還要再去打擾她,她突然就這麼走掉就是因為你逼她和你成親。”宋子魚有些憤怒的說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歡她,去尋她,有什麼錯?子魚,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李明越眼神堅定的看着天階。
宋子魚瞥過臉,緩了一下情緒,溫和的問道:“所以你是特意來向我道別的?”
李明越慢慢的走下天階,背對着宋子魚喊道:“子魚,好好努力修鍊,你是岐嵐宗的未來。”說完就不回頭的走掉了。
岐嵐宗共三百名弟子,而在這三百名弟子中,宋子魚是佼佼者,深得岐嵐宗宗主言回的器重,也是下一任宗主人選之一,而宗里的男弟子對他也是推崇備至,女弟子對他更是心生傾慕,而他本人的父親賈成炳也是易州城最大商賈。這樣一個家世顯赫的人中龍鳳,自然是少不了傾慕者。
宋子魚看着李明越離開的背影,手不禁握緊成拳頭,眼神里露着一絲憤怒。
石梅微微睜開雙眼,只覺得頭有些暈,揉了一下額頭,再緩緩坐起身來,看了一下四周,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很陌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啊!”捂着肩胛處,忍不住的叫了一下,“這裏怎麼還有些痛!”
石梅拖着疲憊的身體下了床,緩緩的走出屋外,四處荒無人煙,四周除了這座泥瓦房外都是山,房屋旁邊還有一個較小的房子,石梅看着那房子的門是開着的,便走進去一看,一個身着灰白色布衣,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的男子,背對着自己,正端坐在爐子邊煎藥。石梅靜靜的站在門口仔細端詳着,沒有上前。
“你醒啦!”突然男子傳來渾厚的煙嗓音。
石梅神態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理智,“恩!”石梅頓了一下:“請問是先生救的我嗎?”石梅小聲的問道。
只見男子緩緩起身,轉過身來對着石梅。
石梅看着眼前的男子,年齡約在三十上下,穿着一件灰白的布衣,袒露着結實的胸口,腰間繫着黑色的腰帶,身高約摸八尺,一對狹長丹鳳眼中有些溫柔夾雜着一點冷淡,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邪魅。看着眼前的男子讓石梅有些無所適從。
“你的傷還未痊癒,肩胛處的朱雀印記的力量在你體內也還沒有完全平息,姑娘還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要隨意走動。”男子淡漠的說道。
石梅聽了男子的話楞了一下,隨即對男子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肩胛處的印記?”石梅不禁緊張了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一粒粒的汗珠。
“姑娘,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是回屋休息吧!等會兒我葯煎好了給你送來。”男子依舊是一臉平靜的說道。
石梅怒目圓瞪的看着男子,兇狠的吼道:“我問你話那?”說完肩胛處的印記就開始隱隱作痛了,”啊!”石梅捂住了肩胛。
“你是玄女後裔,你叫石梅,我曾經聽張鳳前輩提起過你。”男子看着石梅靜靜的說道。
“你知道阿婆?你們認識?“石梅一臉吃驚的問着男子。
“你從山崖上面墜下來,掉入了河裏面,發現你的時候看到你身上夾着的紫鷹羽毛,紫鷹是張鳳前輩的靈獸,給你換衣服的時候又無意間發現了你身上的朱雀印記,所以才知道你是張鳳前輩曾經對我提起的石梅。”
“你給我換衣服?”石梅看了一下自己渾身上下,記得自己之前穿的是白色裙袍,現在身上卻是白色布衣,石梅瞪大眼睛看着男子。
“當時你身上有傷,墜入河裏面,衣服也濕了,恐感染傷口,在下才不得已為姑娘換下衣服,但絕對沒有做任何不軌之事,”男子朝石梅拱手說道。
聽了這話,石梅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情緒也極為激動,玉手不禁握緊了些。十八年來乾乾淨淨的,從來沒有與任何男子越過規矩,這莫名其妙的就被一個中年大叔給瞧了個乾淨。
“你這個猥瑣的混蛋!”石梅握緊了拳頭沖向男子,剛跨出去兩步就停下來了,“好痛。”石梅手捂住了肩胛處的印記,吃力的喊道,眼睛惡狠狠的盯着男子。
“石梅姑娘,在下只是為了救你,絕無歹念。如果你繼續這樣出手,你的印記會被再次觸發,傷口也會再次複發,會傷及性命的。”男子一臉淡漠的看着石梅說道。
“你的命是你母親的命換來的,你一定要珍惜,無論將來的路如何難走,都不能輕易放棄,否則你就是愧對了你的母親”石梅想起張鳳曾在紫鷹上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是的,母親生下我之後就死了,阿婆為了自己不陷入危險也死了,她們都因自己而死。現在父母早已不在,阿婆也不在了,自己還可以信任誰?!
石梅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從進來到現在,看到他一直是一副冷漠的臉孔,明明是自己吃了虧,他倒好,對自己板着個臉像塊石頭,搞得好像是自己虧欠了他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石梅沒好氣的問道。
男子拱手拜道:“在下墨瀾宇。”
石梅審視着男子:”墨瀾宇?阿婆說紫鷹會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就是你這裏?“
“姑娘可安心在此養傷,我一定遵守張鳳前輩的囑託護你周全。”
石梅頓了一下,譏笑道:“墨瀾宇……今天暫且放過你,等我好了之後遲早會好好教訓你,別以為你這樣救了我我就感激你。”
石梅說完后墨瀾宇就回過頭坐在爐子旁邊煎藥,彷彿沒聽見一般。
“喂!我在跟你說話吶!”石梅突然朝墨瀾宇吼到。
“姑娘身上的傷還未痊癒,不要太過動氣,還是回屋休息吧,等我葯煎好了給你送來。”
石梅看着這個不給自己好臉的男人,氣的滿臉通紅,摔門而去。
石梅出來后只覺得身體十分沉重,頭也有些眩暈,只好再回到剛才那張床上去躺着。眯了一會兒,又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又突然睜開眼睛,獃獃地看着房梁,摸着肩胛處的印記,輕聲說道:“我還可以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