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小孩兒的倔強
“這次多得那隻死狐狸幫忙,要不然,指不定那幫鬼差,又會使出什麼么蛾子。”
琥珀一邊吃着雪糕,一邊嘀咕。
楠木棲拿出手機看了看,漫不經心回他:“這次確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木木,你這一直在看手機,你看什麼呢?你平時不是不喜歡玩手機嗎?”
印象中,木木的手機大多時候,都只是裝飾。
“看時間!”不假思索,張口就來。她可不敢告訴他說,她在等回信。
昨晚,猶豫再三,她還是給繁縷發了條短訊,約他周末一起出去玩。
雖然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無須弄得這般矯情。但她還是想要盡量用凡人的方式處理。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會偶爾忘記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間。
約人出去玩,並不是說什麼余情未了。恰好相反,她是想徹底做個了斷,同過去告別。之前所有的執着,在這段時間裏,似乎都淡化開去。
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執迷不悟,終歸害人害己。倒不如學會放下,都得自在。
只是,從昨晚到現在,繁縷一直沒有回她信息。
“啪——”
手機掉地上了。
“你這小屁孩兒,走路不看路的嗎?”琥珀嚴肅着臉,伸手提起小男孩兒的后衣襟,放到一邊,側頭問她:“怎麼樣?手機摔壞了沒?”
楠木棲撿起手機,連灰塵都沒來得及擦,就好一通嘗試。只看到一切正常,這才鬆了口氣:“還好,沒壞。”
“哼!這次算你走運。”邊說著,琥珀這才放開后衣襟,狠狠揉搓了小男孩兒的腦袋。
“這什麼味兒?”琥珀嗅了嗅鼻子,轉而臉色一變,沉聲:“你這小屁孩兒,不會是尿褲子了吧?”
視線下斜,果見着小孩兒的褲子,濕了一大片。
本能彈跳開幾米遠,一臉嫌惡:“你這都多大了,還尿褲子!”低頭望了眼自己手裏的雪糕,跟寶貝什麼似的:“還好!還好!”
小男孩兒六歲左右,確實不是還在尿褲子的年齡。但在琥珀這一通“唬”之後,還沒哭,倒也是厲害。
從頭到尾,小男孩兒都是那一個表情。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們,不驚不懼。
楠木棲沒有表現出絲毫大驚小怪,微微低身下來,柔聲:“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這麼小的孩子,獨自一人出現在鬧市,不符常理。
小男孩兒先是一愣,轉而四下望了望,最後指着商場專櫃處買化妝品的女人:“媽媽在那兒。”
微掩去心底異樣,語重心長:“小朋友,快去你媽媽那兒。你的褲子濕了,得趕快換掉。”
“不要你管!”
小男兒推了她一把,跑開去。
“這小屁孩兒,脾氣倒是不小。”人都跑遠了,琥珀這才靠過來。
原本以為小孩兒會去找自己的媽媽,但他並沒有,而是跑向了廣場上的音樂噴泉。
“喲!他這是一不做二不休。”琥珀再一次做起吃瓜群眾,看熱鬧。
“這誰家的小孩兒啊?全身都淋濕了。”
“小弟弟,快過來,有電的,危險。”
“他父母人呢?真是不負責任,怎麼能讓小孩子一個人玩?”
“不會是走丟了吧!快報警!”
周圍已經響起各種議論。中間也有好心人上前,試圖將小孩兒抱出來,只小男孩兒愣是“撒潑”得起勁兒,對上前的好心人是“拳打腳踢”。
幾次三番下來,便也就沒人敢再上前。就怕落得個“拐賣兒童”的罪責。
幾經折騰,保安最終只得暫停了音樂噴泉。誰知小男孩兒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依舊自顧自踩水,玩得不亦樂乎。
“不會是傻子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嘆息了一句。
周圍之人,先是一愣,接着有人開始附和:“我看像!腦子正常的,怎麼會去淋水?”
“對,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他爸媽才不要他的。哎!可憐啊!看着還長得挺可愛,挺機靈的……”
“周小正,你給我過來!”尖細的女聲,壓抑着怒火。
“媽媽!”仿若中了魔咒,男孩兒呆愣原地。
人親生母親到場,除了一些個還想看熱鬧的,差不多也都散去。尤其是剛才幾近“妄想症”發作的人,更是散得飛快。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全身髒兮兮的,你是垃圾嗎?”女人一手捂鼻,嫌惡出聲,徑直拍掉男孩兒伸上來的小手。
“還不走?還在這兒丟人現眼?”
男孩兒一手捂着通紅的另一隻手,老老實實走在前面。不過每走出五步,他便會回頭看一眼。像是確定了媽媽跟在後面,又轉頭繼續,如此循環往複。
於是乎,衣服滴落的水漬,繪就出一幅別樣的圖畫。只可惜,烈日當空,根本不懂得欣賞,很快便將一切就都抹了去,不留痕迹。
噴泉再次隨着音樂,有節奏地起起落落。在一旁拍照留影之人,笑靨如花。
回去路上,楠木棲一直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琥珀走在一旁,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
雖然他不知道她又在操心些什麼?但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要打擾為好。
“幹嘛呢?”
幾次避讓不開,心下有些不耐煩起來。
對上她的發火,琉璃楓絲毫不以為意,故意沉下臉,質問開來:“你幹嘛呢?我這都跟你打半天招呼了,你理都不理。”
“你有打招呼嗎?”轉頭又問琥珀,一臉茫然,“他來幹嘛?”
琥珀微一聳肩,憋嘴:“本大王怎麼知道?”
琉璃楓差點沒氣到吐血,咬牙切齒:“楠木棲,本尊不過兩三天不出現,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就沒見過你這麼忘恩負義的。”
前些天壓的課,這幾天都補上,愣是忙得他脫不開身。他都有些不想幹了,反正他也不差這幾個錢。
“忘恩負義?”楠木棲自動“失憶”,不咸不淡補充:“也不知是誰在我這兒白吃白喝的?我這明明開的花店,怎麼就成酒店了?”
“你——”琉璃楓氣得一時語塞,好半天緩過氣,不無挖苦:“好你個楠木棲,你還真是死性不改。我看你是掉錢眼兒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