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坑
穿着大棉襖，圍着厚厚的圍巾，走在呼出一口氣都能飛上天成雲朵的街上，周莉莉悔不當初。
看着手機上的地圖，劉瑞指着前方一座高樓喃喃道:“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莉莉抬頭瞄了一眼，“星際旅行社”，這年代誰還取這樣的名字，搞得像科學發明一樣的旅行社，怪不得沒人氣。
“走吧，趁沒人，趕緊進去，凍死我了。”
莉莉抽了抽鼻子，領着劉瑞踏進了鋁合金大門。
公司里暖氣開的很高，左手邊的吧枱小姐穿着白色制服，標誌性的微笑讓人有種假人的錯覺。
“請問你們需要什麼幫助。”這下莉莉看清了，不是假人。
“我來應聘……導遊的。”
“對不起，我們這裏不招導遊。”吧枱小姐抱歉地笑了一下。
“可是上面明明有哇。”劉瑞拿起手機伸過去，想讓吧枱小姐看個仔細。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真的不招。”
“可是……”劉瑞還想說什麼。
莉莉心裏開始煩躁起來，什麼功課都不做就來應聘，真是個職場菜鳥。
於是一邊解下圍巾一邊朝吧枱走去。
“您好……”吧枱小姐抬頭微笑，眼神不經意地飄過莉莉的脖子，懷疑的目光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應聘導遊是吧……”吧枱小姐話中有話地問道。
“對。”劉瑞搶答。
“那麼，請跟我來。”
吧枱小姐領着劉瑞和莉莉來到電梯前，白皙修長的指尖朝着按鈕方向輕輕一點。
“叮咚”，電梯門不一會就打開了。
電梯飛速上升，停在了十八樓。
吧枱小姐沒有跨出電梯門，對莉莉說了一句:“左轉直走。”
電梯門關上了。
劉瑞深深吐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害怕。”
“我陪你進去吧。”
整個走廊空無一人，踩在地毯上居然沒有一點聲音。
彷彿走了十多分鐘，劉瑞輕聲說道:“這幢大樓有這麼長嗎？居然還沒走到。”
望向莉莉，她居然絲毫沒有聽見的意思。
眼前的門大開着，兩人跨步走進去。
室內裝飾為冷色調，一張長方形辦公桌能容納十個人，上面簡單擺着一台筆記本，幾張便箋紙，一支筆。房間裏一顆植物都沒有，彷彿特意避開了需要照顧的有生命體。
周莉莉感覺到了絲絲涼意，手朝脖子上抓了個空，圍巾不知道被她丟在了哪裏。
正思躇着，右方小門突然打開，裏面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頭髮方形臉，一身黑色制服上長着一個小腦袋，面色白皙，帶着深深的疲倦，金屬扣子折射出的亮光卻又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
制服男看了看劉瑞，又看了看周莉莉，隨即冷峻的目光在項鏈上停留了片刻。
莉莉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趕緊捂住項鏈。
男人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跟我來吧。”
突然間像腳底生了根，莉莉無法移動一步。
“她是陪我來的，我們要一起進去。”不知不覺中，劉瑞的手掌已經出現十個指甲印。
兩人抬起步子朝里走。
那個房間裏有什麼呢？好像是光……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光……那光讓人一看到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周莉莉知道自己完蛋了，脖子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着走，身體漸漸失去控制，跌入了光的中心。
睜開眼，溫暖的陽光照進來，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真好，又回來了，莉莉的眼睛懶洋洋地又閉上了，準備來個側身翻，不小心飛過頭，趴在床上。
咦？難道胸又小了？莉莉趕緊翻身回來，心裏一邊想着以後再也不能趴着睡覺了，一邊伸手探索。
什麼？！
徹底沒了！
莉莉趕緊坐起來，低頭看了看。
咦，不止胸小了，手也小了。
她趕緊連滾帶爬地去找鏡子，鏡子裏面一個扎着雙馬尾的女孩詫異地瞪大眼睛也看着她。
莉莉環顧四周，根本不是家裏。陳設簡單的不可思議，除了床和鏡子，只有一張看起來像實驗台的小方桌。莉莉無聲地跌坐在地上:我到底在哪？
“起床了！”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
門蹭地打開，過了幾秒鐘出現一頭捲髮，而後進來一個穿着花襯衫的女人。
女人伸出左手，在門框旁邊嗯了一下，屋內瞬間被光亮填滿了。莉莉有種感覺，好像房間裏的東西一下子都有了自己的生命。
“趕緊起來，莉莉，等會要做操了。”女人白皙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轉身走掉了。
門輕輕地合攏了。
莉莉再次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大概五六歲的樣子，鼓鼓的圓臉上一雙驚慌的大眼睛，黑色雙馬尾隨意掛在耳朵兩側，上面還有輕微被壓過的痕迹，淺藍色睡衣剛好合身。
“那個女人口中的莉莉……真的是我嗎？”莉莉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幼年的自己，家裏就連一張照片都沒有過。然而鏡子中的一雙大眼睛的確屬於自己。
“我，我穿越了？”
正思躇着，脖子上的項鏈開始發熱，灼燒一般的痛，莉莉伸手想把墜子摘下來，可是當手一靠近項鏈時，鏈條發出的灼燒感讓人手根本無法靠近。
下一瞬間，灼燒感突然消失了。一陣溫熱的感覺留在脖子上。
應該是虛驚一場，莉莉自言自語道：“什麼鬼東西！”
“我可不是鬼東西。”
“什麼？！”莉莉慌張地尋找聲音的來源。
“別找了，我在你脖子上。”又是那個欠揍的聲音。
莉莉趕緊低頭。還真沒這麼仔細地觀察過這顆骰子，雖然是白色的，但周圍似乎圍了一層金色的光，它比一般骰子小一圈，上面雖也有數字，但是每個數字間的空白凹陷處像是吸人魂魄的黑洞，讓人無法直視……說起黑洞，上次在旅遊社的光源又是怎麼回事？
“你、究竟是什麼？”莉莉難掩心中的慌亂和害怕，話說的磕磕絆絆。
“我是這個世界的守護神。”
“也是你的守護神。”頓了幾秒后，骰子精慢慢吐出這句話來。
“這個世界？是怎樣的世界？”莉莉腦子裏已經是一片漿糊。
“有句話叫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骰子精斟酌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