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總覺得……
你別來無恙，我們來日方長。
——《孟繁宇的心事》
第二天早自習，門口第一排的同學在老班進門的時候，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立即被發配到對角線的最後一排。
此次事件的爆發，班裏人心惶惶，整個班級動亂不安。
孟繁宇膽子小，此刻卻繃著一股勁兒，誓要把郝清悅、郭昱凱拉出泥潭。
第一步：郝清悅的突破大戰
“我跟你說啊，去問老師問題可好玩了，跟他們聊聊天，上課也會有效率，最重要的是，你會發現，其實老師們做題，也是需要思考的，也是需要時間的。”
郝清悅不為所動，“我問問同學也能解決了的問題，為啥要排着隊費時間去找老師？”
“所以你坐在了我後面……”
“我可沒關係，期中考試自會讓她無話可說。”
“整個班裏的環境都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能改變一下自己呢？”
“我生性就是這樣，沒有辦法”
又拿天性堵人，孟繁宇頭疼的要命。
轉回身，李桑赫在一旁看書，順勢看了下書名：《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當下應情應景得嘴裏念叨着：“瘋了瘋了”
李桑赫聞聲偏頭看她，“這是又被誰轟炸了？”
無精打採的指了指後面。
挫敗得很。
笑她，“自己都一塌糊塗，管別人幹什麼？”
“老班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隨之，第二步計劃應運而生。
第二步：拯救郭昱凱
“要不你去給郭昱凱補補課？”
“開什麼玩笑？”
李桑赫不是參加競賽，就是準備參加競賽，哪有時間管這些。
“舉手之勞嘛”
李桑赫瞟過去，真想扳開孟繁宇的頭，看看是什麼材料製成的。
每天跟着她一個已經夠心累了，現在還要再來一個？真當他這裏是教育中心了嗎？
“理由不充分，拒絕”
看孟繁宇抓耳撓腮編理由的樣子，心煩再加一等。
“你想，我這麼笨的人，都能被你開闢出一條大路，郭昱凱也一定可以的”
“你也知道自己笨？”
“這不是重點……”
哼了一聲，扔下句：“真當自己救世主啊”起身走了。
莫名其妙。
做了個鬼臉。
拿起一本練習題，“走，郝清悅，陪我上個廁所？”
“去廁所帶什麼題？”
得了，現在完全是敏銳體。
“交作業啊，昨天做錯了一類型題目，老師讓我重新做了給她交過去，順路嘛”
半信半疑的跟着她走。
就這樣，被孟繁宇拐進了請教題目的大部隊。
萬萬沒有想到，會有化學老師推波助瀾，“郝清悅？辦公室很少見你，既然今天來了，來，這類型的題你回去多做幾道，總結出規律，到時候交過來，今天我看你寫的時候都下不了手”
孟繁宇在一旁暗自竊喜。
第一步計劃完勝。
然後就是頭疼的第二步。
該怎麼說服倔強的李桑赫？成為一大難題。
托着腦袋苦思冥想走着神兒，偏眼看見老班后，麻溜低頭看書。
還好，李桑赫趕在老班之前先公佈了報名領誦的事情。
“領誦的事，課代表都傳達給大家了吧？”
眾人紛紛雜雜的回應：“嗯”
完美。
“嗯，有想嘗試領誦的，就報給李桑赫。我還是那句話，永遠把學習放到首位。這些活動無關緊要，輸贏只是一時的，高考才是拼硬功夫。”
教師有教師的責任和職責，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該瘋狂的年紀就不要沉寂，該努力的時候不要選擇安逸。
李桑赫側頭看她，偏過身子，眼睛盯着黑板，半隻胳膊夠到孟繁宇桌子上，“又想放棄領誦了？”
拿起筆，低頭抄筆記，“沒有”
“哦，我還以為班主任說幾句，就把你的雞湯情懷激發出來了”
“你別對我抱太大期望，我肯定選不上……”
“誰說的”
“我”
“屁，別凈想些有的沒的……”
寫字的手頓了一下，抿着的嘴不露痕迹得彎了彎。
我不自信沒關係，你對我有信心就還好，那種感覺就像突然就有了鎧甲。
下課被郭小鈺叫住，“嘿，語文課上啥來着？”
孟繁宇的班主任也帶着文科重點班的語文課，這麼有緣，私下交流是少不了的。
“沒啥，就講了講文言文的第一二段，今天她心情不錯……”靠着牆，“你們下節課？”
“嗯”拍着孟繁宇的肩，“聽說你報上領誦了？”
聽說？聽誰說……？！
“嗯”笑着回應她。
“不得不說，你選擇了一條正確的大道……”挑了挑眉，“中午來找你玩哈”
“好”
一連幾天，孟繁宇、李桑赫、郭小鈺的中午時間都留在教室里練朗誦。
準確來說，是孟繁宇一個人在練朗誦。
郭小鈺幫着孟繁宇在紙上標註，李桑赫在一旁看書，要麼就是做題，很少參與討論，但也會時不時提點建議。
諾大的教室，孟繁宇朗誦的聲音格外嘹亮。
周四晚自習選人。
黨靜緊跟着老班的步伐，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孟繁宇忐忑的跟在後面。
一進辦公室，班主任的屁股剛挨到凳子，黨靜就開口：“老師，這次的領誦我應該是參與不成了……”
最心儀的人說要退出，焦急地坐起來問她：“為啥？”
“身體的原因，感冒了，嗓子不舒服，扁桃體發炎”
遲遲才開口，“行吧，那也沒辦法了”
黨靜笑着道了聲“麻煩老師了”開門走了出去。
舉手投足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孟繁宇感嘆。
晚上回到宿舍，冀康俊笑她用詞陳舊，一臉嫌棄的說“都什麼時代了，還大家閨秀”
孟繁宇把腳放到熱氣騰騰的盆里，又憋出一個詞，“貴族氣息”
“哎，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表揚起別人來如此狗腿呢？”
撇了撇嘴，沒再理她。
黨靜優雅的退出領誦大陣，其他人明顯猝不及防，本就想着在班主任面前混個臉熟，領誦也完全沒上心，頂多讀了個幾遍，念熟倒是沒問題，問題就在於如何管理那七拼八湊慌慌張張的感情。
孟繁宇毫無懸念當選。
可她心裏像被一層霧瘴遮住，陰陰沉沉，不覺歡喜。
她總覺得……她白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
第二天，去廁所，遠遠的看到黨靜，五味雜陳，正打算一會兒招手說個“早上好！”，卻被跑過來的展倩截住。
“班長，你的身體好點了沒？”
“沒事，我還好，哪有那麼脆弱”
路過的時候，朝孟繁宇點了點頭，官方的笑了笑。
回笑。擦肩而過。
再猛地回頭，身後的聲音和着空氣傳來。
“你生病的真不是時候，否則領誦哪有別人那麼多事啊”
“多給別人機會嘛”
“真不理解班主任，為啥男生可以直接內定，女生反而這麼麻煩”
黨靜輕聲笑了笑。
展倩繼續為她打抱不平：“會不會是李桑赫？”
孟繁宇聽的隱隱約約……卻一字不漏。
聽說抬頭看看天空眼淚可以流回眼眶，可是怎麼對她行不通呢？着急的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