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追魂咒(4)
一個閃身,回了客棧房間。
空空如也。
難道進錯房間了?
召博一認真而迅速地察看了一番,確認無誤,這就是他的房間!
問題是,身體呢?!
該不會是店小二以為他死了,給扔出去了吧!
不可能啊,他可是給自己的身體專門留了呼吸的,怎麼也不能被那樣對待吧!
可若不是,也不大可能被會法力的人偷走啊,周圍是設了禁制的,一般的妖魔道士什麼的根本無法近身!
召博一又想閃身,但現在顯然不管用了,魂魄形態都要維持不下去了,再提升魂力也無濟於事。
召博一虛弱地想要扶住桌子,卻撲了個空,倒在了地上。
身體越發透明,明亮的雙眼越發獃滯,召博一心底一陣苦澀,扯了扯嘴角,真沒想到,他召博一還真要死在這個空間了,難道他真就不配做陰陽家長孫嗎……
他的結局居然是魂飛魄散,好可笑啊……
不行啊……不能就這麼死了啊……還沒打敗召余歌……還沒把青棠追到手……他不甘心啊……
在他即將閑散之際,一股熱流突然急切湧入他的魂體,一會兒的功夫,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實實在在與這個世界連接的感覺,也有力氣睜開眼了。
嘿……他好像看到仙女了……好漂亮的……
青棠之所以到這個空間身負兩個任務,最重要的任務是查探這裏出現的強大磁場碰撞,看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其次便是抓一隻厲鬼,到現在為止,兩個任務都還沒辦好。
剛好路過這邊,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有隻手在牽引着她,輕輕一躍,進了這個房間。
那麼巧的,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召博一,趴在地上的他是那樣的虛弱,魂身空洞到只剩一個虛影。
湧出一股又氣又急的滋味,禁不住瞪他一眼,抬手給他維持住了魂身,同時給他續了三個時辰。
看召博一睜開眼時衝著她笑得傻傻的,突然很想揍他一頓。
是這麼想的,也確實這麼做了。
噼里啪啦一頓暴揍,召博一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卻也是終於清醒了過來,看着青棠的目光很是複雜,“你打我做什麼?”
“你管我?”青棠神色如常,一點沒打了人的心虛,悠然坐到了椅子上。
召博一愣了愣,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着自胸膛中發出一連串的笑,悶悶的,雙眸充斥着愉悅。
“笑什麼?”
青棠眉頭微皺,身體沒了,又被揍成這樣,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卻依舊咯咯咯笑個不停,都開心得在地上打起了滾,興奮程度不亞於彩票中了5000萬!
“……”
青棠覺得自己還是離開得好,剛起身,召博一突然站到了她面前,笑眯眯道:“要跟我一起去找身體嗎?”
“……”這傢伙像身體丟了嗎?
——
夜深。
城東,樹林。
一陣陰風刮過,兩個人影,不,應該是一個人扛着另一個人如鬼魅般到了臨近河邊的一個木橋上,剛站穩,肩上那人便被重重扔在了木橋上。
如果現在有燈光的話,一定能看出站着的那個人就是召余歌,現在的他身穿紅黑色大氅,長發垂落,周身始終散發著的陰冷氣場讓周圍生物瞬間退出圈外。
陰柔的臉龐微微抬起,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隨即蹲到地上,一言不發看着地上那個人。
是召博一。
片刻,召余歌落掌到召博一臉上方,幽幽青光瀰漫。
待他收手,召博一的身體像是突然有了靈魂,像彈簧似的騰地一下彈了起來,在召余歌站起身,一個眨眼的瞬間,召博一猛然朝他襲來。
召余歌冷漠接招,招招如風,勢不可擋。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從未動用法術,招式幾近相同,召余歌卻打得興緻滿滿,如痴如醉,好像着了魔似的,一夜都未有一刻停歇。
最終以召余歌一掌拍在召博一胸口,召博一倒地不起結束。
不知道為什麼,按理說召余歌打得暢快了,應該高興才對,可他還是冷着一張臉,而且臉色還往越來越黑的趨勢發展,以至後面騰起一股怒意。
一掌打出,“嘭——”
水面濺起一個巨大的水花,高萬丈,多種種類的魚從水裏濺出,死了一地。
頓時周圍便飄起了無數條魚的魂魄,看到召余歌,一陣瑟縮,乖乖鑽進了地底。
召余歌盯着躺在地上的召博一好一會兒,最終轉身離開。
召博一屍體孤零零躺在那兒,卻沒有一種生物敢靠近。
後來召博一找到這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身體這樣可憐地躺在地上,身上還多了許多傷……
這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有病吧!
把他偷出來只為打他一頓?
其實他在找到身體的那一刻還是慶幸的,畢竟能夠偷走他身體的已經算高手了,高手這樣針對他,肯定要毀屍滅跡啊,要他死啊,不然還能幹什麼?
可他在看到自己身體只是被揍了一頓的時候,內心是懵的,這高手未免也太慫了,想打他都不敢當面來!
鬱悶了一陣,跐溜鑽進身體,又疼又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折磨得他齜牙咧嘴的,這傢伙打得還挺狠的,不過還好,都不是要緊部位,臉上也好好的。
暗戳戳地欺負人!見不得光的老鼠!讓他找到一定狠揍他一頓!
——
賞花會。
原說姜家是商戶,地位頗低,辦宴會,尤其是這樣聚集了全城千金貴少的宴會,本是不可能有什麼人來的。
可今日,因着姜文睿成為金紫光祿大夫,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凡是官職在二品以下的家族紛紛命子女盛裝前來,在此尋得良配佳偶。
當然,像姜文睿如此風流人物,許多大家閨秀都是衝著他來的。
姜老爺子挺着個大肚子,看着自晌午起便沒停過的人潮,一個個正值花期的少女言笑晏晏,少年郎高聲談笑,無論誰見到他都要略一拱手,這是他以往從未享受過的榮耀,頓時覺得腰板挺得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