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暫勿購買,七月會統一替換為番外,見諒。
越光和猛地抬頭,似乎是沒想到景渡會這樣直接拒絕,隨後他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膽小鬼。”
“與你何干”,景渡心裏直發笑,這個越光和,這樣就綳不住了么,剛剛那溫文爾雅的面具彷彿碎了一地。
片刻后,越光和靜靜地低下頭去,不再對着他:“抱歉,唐突了。”
陽光從窗欞中透進來,輕輕染上少年蒼白面容,縛着眼的少年垂着頭,有種說不出的失意與消沉,隨後他又輕輕開口:“越兒從小同我一起長大,是同我最最親近的人。”他的爹爹疼他,但難免期望過厚,有時讓人難以忍受,他的娘親不與他親近,姨娘只有敬畏與妒忌,妹妹們也因害怕與嫉妒疏遠他......他天生不能視物,別人都嘲笑他,只有越兒伴在他身旁。
景渡有些意外,看着他失落的模樣又生出許些不忍,畢竟只是個孩子:“少爺,這事我不能保證,但會儘力而為。”畢竟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證越光和的安全,其他的他只能儘力去做,而且這個少爺的命似乎不像他想像中那麼安全。
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聽見趙建和越兒等人的聲音。越光和吩咐他出去攔住無關人等,免得自己見了頭疼。景渡出去時正好與進來的大夫和越瀾打了個照面,他行了禮便匆匆出去,守在門口。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來了三個姑娘,衣着華貴,談吐不凡,看樣子應該是越家的三位小姐。越兒曾經同他提起過三位小姐的差異,為首的身姿挺拔,氣質冷傲,應當是二小姐。身後的兩位嬌小輕盈,一位千嬌百媚,一位溫婉可人,想必就是三小姐與四小姐。
景渡依次行了禮:“鄙人景渡見過三位小姐。”
越矜君滿意地點點頭,正準備抬腳往裏走,卻被他攔下了:“少爺吩咐過,現在不見人。”
越矜君冷冷地掃他一眼,景渡眼神堅定攔在門前不為所動。倒是越春道先沉不住氣了:“喲,真拿自己當塊寶呢,三天兩頭吐血暈倒,別家的姑娘也沒有這麼厲害的...
“三姐,快別說了...”越清溪有點怕,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袖口,畢竟是在大哥的房門口,這樣不好吧。
越春道不以為然:“怕什麼,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他裝病不就是為了......”
“春道,住口!”越矜君突然凜她一眼,她自知失言便緘了口,“清溪,你三姐犯糊塗了,先帶她回去。”
“是,二姐。”越清溪聽到這話,如蒙大赦,拉着越春道匆匆離去。
越春道氣的牙癢,還回過頭來,惡狠狠地剜了景渡兩眼,景渡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越矜君將兩人的小動作收在眼裏,笑了笑:“讓景公子見笑了,三妹不知禮數,還請景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景渡冷着臉:“二小姐客氣了,叫鄙人景渡便好,少爺的吩咐,小人不敢不從。”
“這是自然,既然哥哥身體不適,我也不便打擾,”她從身後的丫鬟手中取過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遞給他,“這是一點藥材,想來對哥哥有些幫助,還得勞煩你轉交給他。”
景渡接過藥材,面色稍霽:“小人記下了,還請二小姐慢走。”
越矜君點點頭,微笑着轉身,帶着丫鬟一道離開。
時至晌午,趙建才將大夫和越瀾送走,清婉忙着去廚房煎藥,越兒則要去廚房安排越光和的午膳。房內丫鬟都在床邊侍奉,景渡便又閑在門口無事。
紅梅聽雪在越府的東南方向,庭院開闊,亭台水榭鱗次櫛比,疊石為山,一汪清泉環繞其間,好不愜意。庭院中的紅梅錯落有致,一簇簇的盛開着,如火如荼,分外耀眼。不知怎的,景渡就忽然記起越光和立在樹下的情景。那個縛着眼的少年,紅衣黑髮,神情落寞,也就如雪地中的一株紅梅,傲然而立。不知他在樹下想了些什麼,忽然回過頭來,淺淺一笑,叫人再難忘記。
轉眼間大半個月就過去了,越光和身體漸漸好轉,越兒也一改往日的沉悶。景渡正在房中點燃香爐,越光和坐在桌前,越兒在一旁捧着《儒林外史》讀給他聽,婉清一邊沏茶,一邊聽着,嘴裏還嘟囔着什麼荒謬可笑之類的,趙建則在院裏督促那些家丁和丫鬟打掃。
忽的越光和抬頭偏向景渡:“你最近心情不好。”語氣十分肯定,景渡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華山那兩兄妹來了以後,自己放鬆了警惕,情緒外露得太厲害,連少爺都覺察到了?
隨後越兒抬起頭來,一臉的茫然:“有嗎?他不是一天到晚都板著臉,還能有什麼變化,再說少爺你又瞧不見,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越兒,你可真傻。”越光和在心中暗暗嘆氣,越兒跟了他十年有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察言觀色的本領卻連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他確實沒有看見過景渡的神色,但他能覺察到,有些事情單用眼睛看,是沒有結果的。
越兒不高興地跺腳:“少爺!你又嫌我笨。”
“不說這個了”,越光和踱到窗邊,推開窗,陽光從外面灑進來暖洋洋的鋪了一身,“越兒,你說這天怎麼樣?”
越兒湊到他身旁:“挺藍的,好幾日都沒這麼晴過了。”
“那好,”他突然笑眯眯的轉過頭來,景渡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我們出門玩吧。”
還不待越兒歡呼,他又道:“越兒跟婉清去綉庄取衣服,薑蓉和姜吉會跟你們一道。”
“少爺...”越兒和婉清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見他無動於衷又轉頭看向景渡,“景渡...”
景渡只好扭過頭去裝做沒看見,心中不禁暗道果然如此。
最終她們二人只能乖乖的在姜家兄妹的護送下去了綉庄,而景渡他們三人則去了商鋪林立的城東。
三人下了馬車以後,便去了城南最大的酒樓——春深居。
今日天色甚好,酒樓中也坐了不少貴客,越光和與他們一一招呼后,坐在了二樓一張靠窗的桌旁。景渡立在他身側,趙建則在仔細的吩咐小二。景渡將目光放出窗外,此刻正是深冬時節,但天氣難得放晴,街上的行人也不少。南耀與北昭、西煌不同,民風較為開放。有公子們打馬而過,也有姑娘們結伴而行,更有兩兩三三的孩童在街旁玩鬧。一旁的店鋪也都各自敲鑼打鼓,吸引着來來往往的遊人。與權貴們聚集的城南不同,遊人如織的城東更加熱鬧祥和,自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市井氣息,令人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