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鬼魅
噠，噠，噠，噠。
張玉婷歪歪扭扭地向著張天嬌有去，嘴裏還不停地發出咯吱咯吱地磨牙聲，整個臉隱藏在濃密的秀髮後面，看不出表情，卻讓人感覺異常猙獰。
“玉婷，玉婷，我是姐姐啊，你快點醒醒。不，你別過來，你，你走開…”
張天嬌拚命地想從地上站起來逃走，但是她的腳卻不聽她的使喚，她一用力便打滑，就像一條被丟在砧板上的魷魚，撲哧撲哧地甩着自己的觸腳，卻仍舊逃不過成為人類的美食。
近了，近了。
張天嬌在拚命掙扎的時候，張玉婷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魑魑魑魑…”
張玉婷詭異地笑着，突然，張天嬌只覺得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不，不要…誰，誰來救，救我…”
張天嬌雙腳蹬地，神情恐懼，不斷地向後退着，直到後背抵到樓梯的欄杆上再也不能退後為止。
“玉婷！別這樣，我是姐姐阿，你不能這樣對我…不，是姐姐的錯，姐姐不應該貪圖你的禮裙，我這就還給你，這就還……”
張天嬌整個人縮在欄杆上，雕花的欄杆扎得她的臉生疼，但是她卻顧不上那麼多，張玉婷手上的尖刀已經離她非常近了。
就在那尖刀距離她的臉只剩下1厘米的時候…
“玉婷！住手！”
張國笙其實已經到了很久了，但是他卻因為過於震驚而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直到他看到張玉婷將手中的尖刀亮出來，那模樣就像是討命的魔鬼，就連他也不禁抖了一抖。
張國笙衝上樓，一把抓住張玉婷的手，尖刀在離張天嬌的眼睛只有一絲距離的地方停下了。
“玉婷，你在幹什麼！”
張國笙一把奪過張玉婷手中的尖刀，雙眼中儘是嚴厲。
“沒幹什麼，就是嚇嚇她罷了，居然還尿了，真是諷刺。”
張玉婷面對張國笙的質問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張天嬌的懦弱，又像是在嘲笑張國笙的質問一般。
“玉婷，你，你…”
張國笙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張玉婷，然後錯過張玉婷走到張天嬌身邊蹲下，輕輕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對於張國笙來說，張玉婷一直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不論是在學校，在家裏，甚至是陪他參加那些繁瑣的社交活動，張玉婷都表現得非常好。
而張天嬌卻是一個浮躁，好勝心強的孩子，從小到大，張天嬌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嬌氣，這嬌氣也是被張國笙慣出來的。
因為覺得自己的溺愛導致了張天嬌的任性，張國笙的內心十分地愧疚，所以相應的，他在自己的不知不覺中對於張天嬌是更加的偏愛的。
就像現在，明明兩個女兒都出了問題，但是張國笙卻是一臉責問地看着張玉婷，而一臉擔憂關切的看着張天嬌。
“呵呵。”
張玉婷輕笑了兩聲，明明是聽起來十分悅耳的嗓音，但是聽起來卻又是那麼地諷刺。
張國笙仍舊是帶着責問地目光站在張玉婷的對面，張天嬌在他的懷裏微微地顫抖着，小小的雙手抓着他的衣領，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裏，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讓人覺得心疼得緊。
“玉婷，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國笙斥責道，那失望的眼神就像是那把尖刀一般，一刀一刀地剜着張玉婷的心，不一會兒她的心便已經血流成河。
“呵呵呵，爸，您可真是偏心呢。為什麼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你不想想姐姐她做了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認為我不會難過？”
明明應該是傷心的話，但張玉婷卻是面無表情，眸中沒有半點波瀾。但就是這樣卻顯得更為諷刺，就像一根根銀針刺進他的心臟，刺痛了他內心最脆弱的部分。
“婷兒…”
張國笙正想說些什麼，但是張玉婷卻早已從他的身邊路過。
那一刻，張國笙在突然意識到張玉婷的眼神和平時是那麼的不同，凌厲又帶着威嚴，這絕不是她的小女兒會有的眼神。
從張玉婷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就像是來自古時代的女王，讓人不知不覺想要臣服，想要跪下。
這威壓一直持續到張玉婷回到房間，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張國笙才從那威壓中解放出來，汗水浸透了他黑色西裝下的白色襯衫，張國笙雙腿一軟，差點將懷中的張天嬌摔了出去。
這絕對不是他的女兒！
這個想法一出，張國笙自己都嚇了一跳，盯着張玉婷禁閉的房門，眼中烏雲密佈。
若這不是他的女兒，那又是誰？
若是他的女兒，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是…
張國笙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若是張玉婷真的已經不是原來的她，那他又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
…
“哦？你覺得她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夜歌聽到現在才終於明白張國笙究竟是想求她什麼，不過為什麼他會覺得她能驅鬼？
她看起來這麼像那些裝神弄鬼的道士嗎？
雖然她確實是能驅鬼，不過不是將鬼魂殺死，而是將他們引導至地府的主判所罷了。
“是，是的。”
原本張國笙也只是猜想，但是在看到夜歌的表情之後，他越發覺得張玉婷是被什麼鬼附身了。
但是他卻是不確定夜歌的想法，所以在回答的時候還有些彆扭，眼神向旁邊看去，手指還不停地摩擦着，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逍遙，你怎麼看？”
夜歌看向陌逍遙，這傢伙已經在當鋪里安靜地坐了一夜了，顧娘也是一樣，兩個人一人坐一邊，誰也不說話，一個在扣手指，一個看向門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是，這麼大人了還這麼彆扭，夜歌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張國笙說的這件事剛好發生在這地府動蕩的時刻，讓人不得不認為兩件事有關聯。
“應該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