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龍⑶
“比起她所受的，我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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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我出去！你們到底要關住我多久？”清淤對着門外大聲叫道。
“回二公主，奴婢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不能放你出去啊。”門外的婢女回道。
清淤道：“那你叫我父皇過來。”
婢女回道：“回二公主，龍王陛下今天有要事處理，來不了。”
清淤在裏面將桌子上的食物掃落地，怒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淵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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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門外又有聲響，“參見大公主。”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起來吧，把門打開，我要進去見小淤。”
“是。”
片刻，門被婢女打開，一個身穿水藍羅裙，手提一餐盒，面容溫文秀雅的女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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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曄揮手示意他人退下，而後走到清淤床前，將手中餐盒放下，然後坐在床沿。
清淤忽而坐起，抱住眼前人，委屈道：“姐姐……”
清曄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笑道：“小淤如此活潑，看來舊傷已好了？”
“姐姐，你就不要笑話清淤了。”清淤鬆開手，低着頭，手指攪動着袖子，焉焉說道：“姐姐，你讓我出去吧，我擔心淵浩。”
清曄溫和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要是餓死了，怎麼見你的心上人啊？”清曄拿起地下的粥，“我煲了你最喜歡的排骨粥，起來吃吧。”
聽見清曄所言，清淤臉紅低頭：“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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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曄笑了笑，搖搖頭，“像你如此這般童心好玩，性子又頑劣，何時才能長大啊？”
清淤道：“清淤自知無姐姐這般知書達禮，懂事成熟，讓父皇母后如此放心，姐夫又如此疼愛。”清淤起身，與清曄齊坐於床沿，囫圇吞棗地喝着粥，“但是，有你們疼愛着清淤，清淤不長大也罷了。”
清曄淺笑，“你這性子，也就只有那淵浩龍子受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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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問道：“木道長想要本王寬恕何人啊？”
木殊雲指了指地下的淵浩，“就是他。望龍王成全。”
聽言，龍王支支吾吾，“這……”
殿堂下，裴瑾“嗯哼”了一聲，看着龍王。
龍王感受到裴瑾冷冷的目光，打了個寒顫，連忙道：“這，這當然可以。”而後對着那群押着淵浩的守衛嚴聲道：“還不趕緊放人，送回寢室，叫大夫醫治！”
一群迷茫的守衛，愣愣的點頭，“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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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和木殊雲跟在後面走，木殊雲低聲問道：“你認識東海龍王？”
裴瑾道：“是啊，我們可是老熟人了，之前關係可好了。”
木殊雲想了想從進去到剛剛以來，龍王的奇怪表情，狐疑道：“是嗎……”
裴瑾並不回答他，打開扇子，嘴角偷偷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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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淤道：“姐姐，你是如何知道淵浩會平安無事的啊？”
清曄輕道：“剛剛我看見有兩個人闖進來，求父王放人。”
清淤不解：“兩個人？何人會如此膽大，闖進來跟父王要人啊？我怎麼不知道淵浩有這等友人？”
清曄答道：“我看見的是一個白髮紅衣男子和一個清秀的道士。”
清淤一驚：“是他們？！”
“小淤認識？”
清淤點點頭，“嗯嗯，之前還是他們救了我，還放過淵浩的了。”
清曄道：“既然如此，等下我們去見一下他們吧，道個謝，隨便看望你的淵浩吧。”
清淤臉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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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造成重傷的淵浩很快就恢復人形醒了過來，他看見周圍的人，很是疑惑。
“你們……我怎麼會在這裏？”
裴瑾和木殊雲站在床前，大夫見淵浩醒來，便自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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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搖着手中的扇子，“當然是本尊救了你啊。”
木殊雲拆穿道：“呵？你何時有向龍王開口要救人啊？”
裴瑾收起扇葉，“若不是本尊，就憑你，恐怕連東海龍宮都找不到了，更何況進來？”
木殊雲不屑道：“我要是不逼你過來，你還會來？還說救人，真是不要臉。”
裴瑾一時語塞，“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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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此情此景，淵浩失禮笑了出聲，道：“噗，你們感情真好啊。”
聞言，木殊雲和裴瑾臉頰微紅，雙雙將臉別開，異口同聲道：“誰跟他感情好了。”
說完，兩人同時回頭，又道：“幹嘛學我講話？”“幹嘛學本尊講話？”
淵浩笑道：“哈哈，好了好了，別不承認了。”
木殊雲不再解釋，便拆開話題道：“對了，你的傷可還有大礙？”
淵浩收起笑意，似是想起了什麼，沉聲說道：“比起她所受的，我的傷又算得了什麼？是我沒有保護好她，這些都是我應受的。”
木殊雲安慰道：“你也別太自責了，你若是也受傷了，又如何再保護清淤姑娘呢？是吧。”
淵浩欲起身，道：“多謝二位再次出手相救，兩位的大恩大德我與清淤定永記於心，二位日後若有何難事，能幫的，我定儘力而行。”
木殊雲出手阻止淵浩起身，“不必如此，你傷還未痊癒，我只是覺得你們並非惡人，值得一救。”
淵浩道：“我……”
一旁的裴瑾打斷道：“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還讓不讓你心上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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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清淤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外，撓撓頭，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的？”
清曄在後面輕輕地將清淤推了進去，一起走了進去。
清曄道：“在下清曄，舍妹的姐姐，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殊雲道：“在下木殊雲，他是裴瑾。”
清曄點點頭，柔道：“多謝兩位在人間救了舍妹，又再次救了淵浩龍子。”
木殊雲回道：“姑娘客氣了。”
清曄道：“我還有他事，就先失陪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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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淤道：“謝謝你們，要不是有你們，我可能活不了了，淵浩也恐重傷難存。”
木殊雲道：“不必客氣。”
清淤坐在床邊，握着淵浩的手，“父王真狠，你傷還痛嗎？”
淵浩搖搖頭，“我的傷無妨，倒是你，剛好就別亂跑了。”
木殊雲見氣氛，識趣道：“你們先敘舊，我等還有要事處理，先離開了，我們有緣再會。”說完，便將裴瑾一併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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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外面，兩人在外面閑逛，裴瑾不解問道：“不是說有事處理嗎？何事啊？”
木殊雲白了他一眼，“那是借口。”
裴瑾道：“那沒事出來幹嘛？”
木殊雲道：“懶得跟你說，白痴。”
裴瑾被氣的語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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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坐着街邊的一個小攤，耍無賴的說道：“本尊餓了，走不動了。”
木殊雲也坐下，“都沒做事，就喊餓，真的是。”而後，向老闆招手，“老闆，兩份餛飩和一壺茶水。”
老闆拿起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汗，大喊應道：“好嘞，客官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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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讓開！”
路上一片喧鬧，兩匹快馬和一部馬車在這條擁擠多人的街道上飛馳中，路人紛紛猝不及防地躲避。
“哇~”一個稚子在路中間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
“小心！”木殊雲見狀，大喊了一聲，正起身欲沖前，一旁的裴瑾卻已不見身影，霎時間他已將孩童抱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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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傷着吧？”裴瑾一把孩童放下，木殊雲就上去問孩童。
“真令人傷心，你都不問本尊一下。”裴瑾在一旁扇着扇子，幽幽的問。
木殊雲不理睬他，生氣說道：“何人如此過分啊，在街道目中無人地行駛，就不怕傷到他人的嗎？”
裴瑾道：“誰知道呢？可能是那個達官貴人吧，所以本尊一向不喜人類，總自私自利。”
木殊雲道：“並非所有人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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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殊雲話還未說完，街上再起喧鬧，許多人圍着他二人指指點點。
其中一人，大喊道：“妖怪，那個白頭髮可是妖怪！”
“是啊，我親眼看見他閃過去救那孩童的，都不用幾秒時間，不是妖怪，是什麼？”
“妖怪，妖怪都會害人的。”
有人對木殊雲喊道：“你不是道長嗎？為何不收這妖，難道讓他日後害人嗎？”
木殊雲略感惱怒，裴瑾卻一臉無所謂站在一旁，似是習慣了。
而木殊雲卻回道：“我是道長，除妖也是我的義務，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妖，但也從不濫殺無辜，也不會給任何妖安毋須有的罪名，也不因他們是妖而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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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在一旁聽見木殊雲的一番言論，心中忽而一熱，卻也伴隨着一絲愧疚，裴瑾低聲開口道：“別說了……”
木殊雲不理睬他，繼續道：“對！我身邊這個是妖怪，而且還是我無意放出來的，但是這幾天以來，他從未害過任何人，你們憑什麼要我除他？就因為他是妖，就要趕盡殺絕嗎？”
此話一出，周圍議論聲更大，見狀，裴瑾緊拉木殊雲的衣角，低聲道：“別說了，我不值得你這樣。”
木殊雲低聲怒道：“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既然並非你錯，為何不可說？”
裴瑾道：“別理論了，我們走吧。”說完，裴瑾便強行將木殊雲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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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迅速離開人群，往反方向走去，人群也逐漸散去，人潮中一身穿青衣的男子盯着他們離開，嘴角上揚，細聲道了句，“真是有趣。”而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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