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毒血攻心
梅花鹿的突然驚逃讓韓晉峰心生疑惑,難道自己三天沒有打獵,已經忘了怎麼隱藏自己的動作不讓獵物發現了嗎?可是接着出現在他眼中的景象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只見溪邊的樹後走出一個禿頭大漢,這個大漢穿的衣服就是消災會統一發放的服飾,韓晉峰眼神一變,心裏已經知道這個人來山裏的目的。
“這姓周的還真是膽大妄為,得不到我韓家的田地,竟然託人殺我……”韓晉峰心裏罵一句周得全老雜毛,看了一眼身後的韓冷,他的臉色又為之一變,如果只有自己在這山中的話,他可以不聲不響的全身而退,可是帶著兒子就做不到完美了。
消災會裏的殺手都是從小訓練出來的,如果帶着韓冷一起跑的話,極有可能被發現。
“兒子……為父看見一隻獐子,它跑遠了。你待着別動,等我把那隻獐子殺掉,回家給你燉湯喝。”韓晉峰對韓冷說道。
韓冷乖巧的點點頭,腦海中已經出現了熱氣騰騰的獐子湯,鮮嫩的獐肉,口水差點流出來。
把韓冷安置好后,韓晉峰就轉過身貓腰前行,直到看不見兒子所在的位置才停下,他想把這個人給引開,然後再回來帶著兒子逃出深山。
那個禿頭也是碰運氣找人,韓晉峰故意抓着幾叢草搖了幾下,沙沙的聲音立刻吸引了禿頭的注意,禿頭立刻雙手架開,一把長刀就從袖口裏滑了出來,刀身上是不規則的血槽。
握着長刀的禿頭朝着那個有響動的方向極速跑去,腳下踩過的地面都微微凹陷了進去,手裏的刀碰到稍微長點的草就直接攔腰斬斷,草汁還留在了刀身的血槽中。
韓晉峰自然早就不再那個地方了,他經常上山打獵,對山裏的地形非常熟悉,藉助天然的巨石屏障和植物叢系,可以輕鬆的與禿頭周旋。
隨着不斷的深入,山裏的草越發的高了,四周的可見範圍受到了阻礙,韓晉峰的身影在高草中穿梭自如,彷彿是林間的猿猴。
正奔走間,韓晉峰的眉頭忽然一皺,腳後跟猛然朝地面一踩,一個寸許深的腳印就印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直接一百八十度旋轉,直接就閃到了其它地方。
韓晉峰做完這些后,在他的腳印前的一片草叢忽然噼里啪啦一陣響,像大廚切菜似的被剁成了碎末,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就從這些紛飛的草渣子裏現出了真身。
“往哪跑!”
刀疤臉怪吼一聲,堪比野豬嘶吼,驚的山中不少懼怕野豬的小動物亡命四散,刀疤臉手裏拿着一根狼牙棒,棒上都是鐵刺,剛才除草的時候就是旋轉狼牙棒做到的。
韓晉峰這下心裏也着急了,看情況殺手不止一個,自己的腦袋就這麼值錢嗎,他繼續逃跑,刀疤臉緊追不捨,一根狼牙棒舞的生風,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這種純人力的除草方法,一定會受到農民伯伯的大力支持。
韓晉峰在兩個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還能周旋一二,中間也有過短暫的交鋒,只是兩個殺手的身手確實了得,不是他那點屠殺野獸的技巧所能應付,他只能遠距離的射上幾箭,以此威嚇禿頭和刀疤臉。
“此人箭術了得,你我二人需小心應對。切不可大意,只需等到大哥前來匯合,他的毒鏢定能取此人性命!”刀疤臉對禿頭說道,這個時候韓晉峰已經朝着刀疤臉射出了一箭,本來他是沒指望這箭有成效的,可是誰知刀疤臉在和禿頭說話的時候,一個閃神就被羽箭射穿了腦袋,箭直插進樹榦,箭尾羽毛上沾着一團黏糊糊的紅白物。
刀疤臉手裏的狼牙棒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接着無力的軀幹也癱倒在地,韓晉峰的箭只瞄人頭,打動物也是如此,一擊致命。
看着剛才還囑咐自己的刀疤臉就這麼迅速的成了一具尚有溫度的屍體,禿頭的眼裏還閃過了一絲驚恐,憐憫是不存在的,他們都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根本沒有所謂的情意可言。
禿頭拿出竹制口哨吹了一聲,把大哥和矮胖子都召集到了一塊,大哥看了一眼刀疤臉的屍體說:“這個仇,大哥給你報,你的銀子哥仨分了。”說完就搜走了刀疤臉身上的錢袋。
“追。”大哥發話,三個人又開始去追捕韓晉峰。
韓晉峰聽到哨聲后就回到了韓冷的身邊,拉着韓冷就往外跑,韓冷不明所以的問:“幹嘛啊父親,獐子呢?”
韓晉峰喘着氣說:“先出山再說。”
山路逐漸開闊,再往前走幾十米就是村口的大路,韓晉峰的眼裏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希望,他拉着韓冷一路跑回了村子。
山中,三人聚首。
“大哥,你不會失手吧?”禿頭問道。
被叫做大哥的男子陰測測的說:“不會的,等消息吧。”
韓冷家中,父親坐在椅子上,韓冷也坐着,李梅端了些水果進來放在桌子上,韓冷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幾口,臉上笑呵呵的。
李梅看着自己丈夫的臉色有些發白,就問道:“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周家的人找你麻煩了?”
韓冷接了一句:“沒有,今早父親帶我上山打獵呢,說要給我打獐子燉獐肉,都是騙人的,大騙子!”
李梅呵斥道:“別胡說,你看看你父親的臉色!”
此時的韓晉峰嘴唇發紫,臉色泛白,好像隨時會有性命危險,他自己也覺得不對勁,就把後背的衣服掀了起來讓李梅看,李梅來到韓晉峰的後背,眼前的畫面使她的眼眶都紅了,只見一個細微的傷口在韓晉峰富有肌肉的背上,以這個傷口為中心,十幾條黑色的線像蛇一樣爬在他的背上,這都是充滿了毒血的經脈!
“快去找郎中!”李梅喊道,韓冷從母親的聲音里感覺到了不同尋常,就急忙跑到了村子裏唯一的郎中劉爺爺家,他直接跟劉郎中說了父親的癥狀。
劉郎中聞言也是一驚,急忙拿着自己的箱子跟着韓冷一路小跑直至其家,年近半百的劉郎中大口喘氣,虛汗直冒。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的怠慢,跟着韓冷進屋,韓晉峰已經趴到了床上,後背上的幾條黑色經脈格外的顯眼。
劉郎中快步走過去,打開箱子取出針灸帶,掏出幾根銀針就扎在了黑色的經脈上,頓時就有黑血從針入出湧出,他的手指按在經脈上,把裏面的血都擠壓到了針尖出,如此往複十幾次,經脈才漸漸恢復至了正常的顏色。
“怎麼樣劉叔?我丈夫還有危險嗎?”李梅焦急的問。
劉郎中表情沉重的說:“韓世侄身中劇毒,雖然我剛才已經為其清筋排毒,但是仍有餘毒滲入五臟六腑,以我的醫術已是無力回天,但是韓世侄體質非凡,或許能挺一段時間……”
“劉叔!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我丈夫啊,我們全家都指望他呢!”李梅泣不成聲,已然成了淚人。
劉郎中再三安撫無效,只得收拾醫箱回去。他只是個醫生,醫術只有這個水平,奢求無用。
韓冷看着趴在床上的父親,眼裏也有淚水流出。
“父親一定會醒的……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