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仲秋
這時,李鈺騎在一匹五靈馬上駛過來,“縣主,殿下請你過去一趟。”
斐舞點頭,隨他一起往齊王的車架走去。
齊王的馬車是那種寬大車型,四匹馬拉的大馬車。
斐舞上了馬車,便看見鳳淵斜倚在靠枕上,沖她微笑。
“什麼事?”瞧這廝一臉遐逸的樣子,不像有什麼事找她。
“舞娘,你以後就與本王一輛車。”齊王欠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推給她,指着旁邊一隻盒子說道:“這裏是南越國主進獻的元晶,送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斐舞打開那隻鑲嵌各種寶石的漆木盒子,裏面有十來枚顏色各異的元晶。
“真漂亮。”斐舞由衷贊道。
這些元晶不僅晶瑩剔透,關鍵的是,還異常純凈,都是八階以上的元獸才能生成的。
齊王嘴角上揚,伸手攬過她單薄的肩膀,親昵說道:“舞娘,那巫醫說了,只有圓月之時,你才能受孕,所以……”
“打住!”斐舞輕輕推開他,蹙眉說道:“咱們說這些為時尚早。”
只要自己一給他點好臉,這傢伙便打蛇隨棍上,總想那些有的沒的。
鳳淵嘆口氣,重新斜倚在靠枕上,一手托着腮,頗為無奈道:“本王如今都快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
“做柳下惠也沒什麼不好。”斐舞心裏其實也挺為他着急的,“要不,你收兩個侍妾吧,只是不許納安陽公主。”
她某一天終究要走,總不能耽誤齊王的幸福,只是,那個安陽公主心思叵測,鳳淵納了她絕對會倒大霉。
齊王鎖着眉頭,很不悅的樣子,閉上眼,不再理她了。
好半天,他又睜眼瞧着斐舞,眸里含着點點笑意:“你吃安陽的醋了?”
斐舞白了他一眼,“是啊,我吃她的醋,你要是納了安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若真納安陽公主,那麼,在必要時,她只好殺了她了。
鳳淵低低笑了起來,伸手牽起她的手,柔聲道:“你放心,回京后,我便尋個人家讓她出嫁,礙不着你。”
斐舞斜睨他一眼,倒是相信他的話了。
大軍行進到下一個駐紮地,天色已暗。
鳳淵牽着斐舞的手下了馬車后,便瞧見安陽公主委委屈屈地站在前面。
“天北哥哥。”安陽公主的視線落在兩人相扣的手上,身子緊繃,兩手在袖子裏緊緊攥着。
“茉茉近幾日有些不舒服,天北哥哥帶我去城裏瞧醫吧。”
大軍駐紮的地方,位於秦州郡城外五十里處,一旁的湍急的河流,一邊是浩瀚的莽古森林。秦州是他們遇到的最大城鎮了。
齊王蹙眉瞧了瞧安陽公主,“我讓方堔陪你去吧,方堔也算半個醫者了。”
“不,茉茉只要天北哥哥陪。”安陽公主淚眼欲泣地說道。
斐舞冷冷瞧着她做戲,想看她到底要作什麼妖。不說現在軍中有不少軍醫,就是那個老巫醫,想必也能給安陽瞧病,可她偏偏想拉着鳳淵進城。
鳳淵終還是點點頭,“那好,每日大軍暫停一日。”轉頭對斐舞道:“咱們明日去秦州城逛逛,據說,這裏有一種石花,形似芙蕖,晚間可以發出光芒來。”
斐舞也很好奇,“什麼石花?”
“一種石頭,白日晒過陽光后,夜晚會發出光芒,可持續一夜。”齊王摸摸她柔滑的發,溫聲解釋,“只是那石頭離了這裏,便不能發光了。否則,咱們倒是可以帶點回西京呢。”
斐舞對那種石頭充滿好奇,點頭同意進城去看那種石頭。
安陽公主在一旁幾乎咬碎一口銀牙,上前幾步,拉住齊王的袖子,“天北哥哥,茉茉不想跟敬德同行。她,她曾經還想殺我呢。”
齊王輕輕拂開安陽的手,有些不悅道:“之前本王不都跟你說過了么?只要你不惹她,舞娘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可是她……”安陽公主掃了斐舞一眼,不甘道:“我不想跟她同行!”
斐舞冷笑一聲,“安陽公主不是去瞧病嘛,我替你瞧瞧怎麼樣?”
安陽公主面有驚嚇之色,退了一步,“本宮不想看到你!”復又對齊王道:“天北哥哥,茉茉心裏好難受,別帶她好不好?”
錦蓮在一旁急忙扶着搖搖欲墜的安陽公主,向齊王曲了曲身,“殿下,公主連着幾日夜裏都睡不着,顯是受了驚嚇。”
鳳淵瞧着安陽面色蒼白,倆眼底的黑青色,便是撲了香粉也沒掩住,想必是跟了行軍,身體真的吃不消了。
斐舞冷眼旁觀鳳淵在猶豫不決,就知道又他為難了,便說道:“鳳淵,我與斐雲一起去吧。我們騎乘大黑,肯定比你先到秦州。”
她也不想看見這兩人在一起的樣子,而且,自己農場快滿級了,走之前,還是不跟他置氣的好。
齊王低頭打量着她,見舞娘並無生氣的樣子,點點頭,“也好。”
將士很快紮好帳篷,魏嬌帶着炎羿與幾個士兵也將幾大鍋飯菜做好,擺上臨時搭建的大桌上。
李鈺巴巴跑過來找斐舞。
“縣主,今日是八月仲秋節,我跟魏嬌多做了幾樣菜,你那裏有酒么?大家想慶祝一下呢。”
斐舞恍然,覷了他道:“軍中准許飲酒了?”
李鈺撓撓腦袋道:“飲些果酒應當沒事的,殿下准許咱們飲一些。”
如今沒有戰事,他們凱旋而歸,齊王對將士也寬容很多。
“知道了,回頭讓魏青送些果酒過去。”
斐舞尋思,這可能是她在這異世過的最後一個仲秋節了,慶祝一下也了卻遺憾。
她回到帳篷,取了十幾壇低度果酒和一些果汁,又拿出幾個奶油大蛋糕,和一大堆製作好的菜色,吩咐魏青讓人搬去篝火旁邊的飯桌上。
那些菜,都用一個個臉盆大的竹碗盛着,上面還蓋着漂亮的蓋子。
十幾個將士陸續將一盆盆竹碗菜端到篝火邊時,許多將軍歡呼起來,伸手打開菜盆蓋子,裏面的香氣立馬飄散開來。
“還有酒呢。”李鈺笑吟吟抱着兩壇果酒,在兄弟們面前顯擺。
於是,二十幾壇酒水瞬間被一搶而空。
“喂!你們也太沒品了吧,搶我的幹嘛?”李鈺見自己手裏的酒罈也被宋瑞奪去一壇,哀嚎起來。
齊王坐在主位上,微笑看着這幫手下胡鬧,倒真的沒有訓斥他們。
篝火旁,軍中將領幾乎都跑了過來,圍在一起大吃特吃,周圍負責警戒的士兵都暗自咽着口水,眼睛不由自主地瞟過來。
諾蘇兄妹與丘機子在不遠處吃着軍中提供的大鍋飯,見那邊熱鬧非凡,對視一眼。
“這斐舞娘倒是個寶啊,只要擁有了她,都能養活一支軍隊了。”丘機子咽下一口雜糧粥,將手裏硬梆梆黑黃色的饃饃扔在旁邊的筐子裏。
諾塔蹭地站起來,對諾蘇說道:“哥,好歹咱們也是南越國的王族,他們就給這種東西讓咱們吃,自己卻吃香喝辣,太欺負人了!”
諾蘇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怎樣?”
“你去跟齊王說呀,他不能這麼對待他國的王室。還有,那個敬德縣主太無禮了,你不為我出頭,我便去殺了她!”諾塔一邊口無遮攔地說著,一邊拿起腰間的瓷葫蘆。
“你倒是動手試試?”諾蘇對這個愚蠢的妹妹不耐至極,“恐怕你的蟲子沒到那人身邊,你便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