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綿夢的淚

?綿夢趴在簡陋的窗台上，獃獃地看着窗外一片片葉片落下。

枯黃的落葉搖搖晃晃地飄飛着，一會東，一會西的，突然又是被忽然吹來的一陣秋風掛起，在空中打了一個彎，又一次在空中玩起了盪鞦韆，怎麼也不肯落在地上。

同樣趴在窗台上不遠處的面具貓長大了嘴，眯着眼，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打了個慵懶的哈欠，晃了晃尾巴，而後爬起來抖了幾下它身上長長的毛，睜開眼睛，重新恢復了那種不可一世的狀態。

距離上次綿夢與其的打鬥已經過去快接近一個月了，在這期間，綿夢一直借住在面具貓的主人家裏，就是當天最後時刻出現的那個小男孩——當然，綿夢是偽裝成一名“正常”小孩借居的，要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獸化結束了就會暴露身份。至少在她身上的某些暗傷完全恢復之前，她還不想暴露自己是獸人的身份。

這裏就不得提一提面具貓它的主人了。原本在看見那個衣着簡樸的少年之時，綿夢還覺得挺失望的，自作主張地認為這個人並不能給自己一個暫時穩定的港灣來修養。不過，事實卻告訴她，小看人是一種不對的習慣。

這個少年名叫王小狗，據說是這個王家村村長最疼愛的小孫子。

農家人大都迷信，認為給自家兒子女兒起個小狗小貓之類的名字之後會更容易養活一些，所以這個村落里大都是一些叫做二牛啊、阿貓啊、二狗啊之類的奇怪名字......叫起來就像是一群大動物召喚小動物集合一樣。

王家村並不算怎麼大，幾十間幾乎是毛坯房的兩層左右的小樓擠在一起，偶爾會看見有些地方被一堵堵圍牆切分開來，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巷。

身為一村之長，王小狗他家自是當仁不讓地處在村落的正中間。不過他爺爺也是個好村長，至少他沒有坑村裏的樸素百姓，就連他家裏的擺設也是簡簡單單的，沒有絲毫奢華的裝飾。

想到這裏，小綿夢的心情微微低落了下來，不自禁下意思地扯了扯耳朵，就連面具貓跳到她的肩膀上，用沒彈出爪子的肉墊拍她腦袋一下也並不怎麼介意了。

面具貓好奇地歪着腦袋去看綿夢，據它那並不怎麼發達的智商推斷，這一擊對於這個“宿敵”來說完全可以躲開並反擊的呀！現在這是怎麼了？玩憂傷么？

面具貓表示不解，且木有解開疑問的興趣，所以......它跑開了......

綿夢這樣到底是怎麼了呢？好吧，其實她其實是憂傷了......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父親，在每個至深至黑的夜裏，在獨自一人孤獨地奔逃的時候，她總會陷入一個夢魘之中，看着父親躺着不遠處的地上，胸前的空洞裏露出了狼王扎圖魯滿是鮮血的利爪。

她的父親臉上帶着驕傲與苦澀並存的微笑，黯淡的眼中卻沒有了一絲神采。

她恐懼，她害怕，她怕得簡直就快要發瘋了。

她站在當初的那片高地上，愣愣地看着扎圖魯掏出自己父親的心臟，拋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冷酷地把它踩成碎片。

她渾身顫抖着，想要閉眼，可卻徒然地發現身體早已不聽指揮，她所能做的只是呆立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夠移動。

每當這時，她會渾身冷汗地醒來。深深的無力感包裹着她，讓她彷彿還置身於夢中，無法逃脫，唯獨會有淚水沾濕她的臉龐，把世界回歸於一片混沌之中。

若是沒有當初的那道金光讓自己成為寵幸者，之後的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父親不會死去，自己仍然是曾經那個天真可愛的貓族小公主了......也許，獸人之國如今會依舊存在，而不是分崩離析了。

奈何命運總是那麼捉弄人，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也不可能被人的意志所影響。

就算沒有那道金光，綿夢並沒有成為寵幸者，狼族也遲早有一天會分裂出去的。他們會挑起大戰，獸人之國也是會崩潰的。而如今這一切也只不過被人為地提早了而已。

就像曾經幾千年前在這片土地上流傳過的那個傳說一樣：不管過程被怎樣更改，世界之樹的樹根遲早有一天會被絕望之黑龍尼格霍德給啃斷。當它倒下的那一天，中庭之蛇耶夢加得將會掀起滔天巨浪淹沒中庭，太陽與月亮會被魔狼吞食，海拉召集起她的死人軍隊，與霜巨人一起來到諸神之城前。那一日，諸神終將迎來他們的黃昏。

綿夢迷茫的眼眶又一次被淚水所盈滿了，它們打着轉，似乎承受不了逐漸加重的質量，眼眶偷偷地打開閘門，又一次把世界渲染成一片朦朧。

她忽然感覺心好累，好想有個人能夠站在她的身後，告訴她，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

（p.s.好像又夾帶了好多私貨哈~（為什麼是“又”呢？）表示諸神的黃昏是本人北歐神話里最喜歡的一段了~捂臉~（其實是並沒有多少東西好喜歡吧喂！害羞個毛線啊！）不過ms這看上去又像是在用某些完全木有關係的東西水字數了啊......表示這樣下去真心大丈夫么？）

（再p.s.感謝這些我不更新的日子以來一直關注我文的朋友們和一直以來已經最近又要開始麻煩幫忙更新的楊鶴~鞠躬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