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案情泄密
警局指揮中心，電話鈴聲接連不斷，年輕的幹警們各負其責，都在忙碌於自己的本職工作。局長朱正清若有所思的在屏幕前來回踱步，剛才他親眼所見歌廳突然斷電，而後又發生了槍聲與騷亂，這讓他的內心稍感意外。
特別是斷電事件，如果是人為操縱，事情本身將變得複雜起來。其背後又隱藏着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有內鬼？那他又會是誰呢？朱清一邊做着種種假設，一邊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楊光的現場彙報。
“魏副局長去哪裏了？”一直陷於沉思中的朱清，猛然抬起頭，這才發現魏然不知何時已離開自己的視線。他猶豫片刻，裝出一幅不經意的樣子，信口問了一句身旁的指揮中心主任張磊。
“朱局，魏副局長去衛生間了，大約五分鐘前離開的。”張磊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輕聲地回答道。
朱清聞聽后，怔了怔神，嘴裏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睛卻下意識地朝門口瞥了一眼。
“報告朱局，供電所值班室回電，稱全縣供電正常，24小時內無一處停電。”這時，一名幹警急匆匆地走到朱清的面前彙報道。
“嗯，知道了。”朱清轉過身，眉頭緊鎖地回應道。
話音剛落，屏幕里瞬間變得燈火通明，立刻恢復了以往的清晰。楊光與梁軍一前一後出現在眼前。
“呼叫01，我是02。現將利劍行動的執行情況分六個方面向您彙報:（1）剛才歌廳突然斷電，初步斷定是人為破壞，目前已經修復。（2）抓捕對象屠龍仍未查出蹤跡，總經理喬珍妮已落網。（3）保安部經理阿彪逃離現場時，被迫開槍示警，目前阿彪下落不明，很可能已逃離歌廳。（4）有人故意縱火，趁幹警救火之際，大約有30多人趁亂逃離現場。（5）目前警員沒有傷亡，但因槍聲所造成的惶恐，致使兩名顧客遭遇踩踏，身負重傷。（6）現在各層秩序已恢復，發現存在賣淫嫖娼與吸食毒品等犯罪事實。完畢。”楊光簡明扼要地彙報道。
“01明白。望排除一切干擾，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仔細搜查，爭取把屠龍緝拿歸案。”朱清望着一臉疲憊的戰友，既擔心又關切地鼓勵道。
“02明白，排除干擾，仔細搜查。”楊光鏗鏘有力地說完，隨即與梁軍向著凌亂不堪的樓梯口走去。
朱清聽完楊光的彙報后，心潮跌宕起伏，久久難以平靜。他非常清楚，如果屠龍漏網，此次行動等同於失敗，各方壓力將接踵而來，那時自己將陷於被動的泥潭之中。
此時，他的大腦一邊冷靜地邊梳理案情，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懸在空中好半天，才下意識地把它叼在了嘴角。
“朱局，現場情況怎樣？屠龍抓到了吧？”一臉輕鬆的魏然，不知啥時已站在朱清的身後，口是心非地問道。
朱清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慢慢轉過身，兩眼緊盯着魏然的眼睛直視起來，彷彿要從中找出他剛才消失后的蹤跡。
“朱局，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目光膽怯的魏然皮笑肉不笑地說。朱清看着那張已變色的臉皮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嫻熟地點燃了嘴角上的香煙。
魏然心裏明白，朱清剛才的眼神，明顯是對自己極大的不信任與挑釁，難道他察覺出什麼？不會，詐我而已。現在只要屠龍不被抓獲，朱清以後的日子不會比自己好過。
“朱局，縣委王剛書記電話。”張磊快步走到朱清面前，附在他的耳邊悄悄地說道。
朱清沒有吱聲，瞧了魏然一眼，徑直來到電話機旁，拿起話筒禮貌地說道:“王書記您好，我是朱清。”
“嗯，老朱啊，聽說局裏今晚有行動？我都不知道，市領導來電話詢問此事，你這是搞什麼名堂？弄得我很被動啊！”話筒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慍怒的聲音。
“王書記，您消消氣，我這也是為您着想，從某些方面來講，您不知道具體情況豈不是更好一些？利劍行動方案常委會上早已通過，執行時間是擇機而動。嫌疑人屠龍今晚突然回到縣城，抓捕時機稍縱即逝，耽擱不得。”朱清已從王書記的話中，猜測出市領導就是萬金油，便有理有據地解釋道。
“老朱啊，事已至此，我必須亮明態度，工作上堅決支持你，出現任何問題大家共同承擔。紀律上還是要批評，你要相信組織，依靠組織，重大事項應及時向黨委彙報，儘可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另外，要嚴查泄密根源，儘快扭轉被動局面。”王書記語氣堅定而明確地說道。
“是，天亮之後，我到縣委當面向您彙報工作。”朱清說完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
楊光與梁軍向局裏彙報完情況后，倆人懷着沉重的心情，默不作聲地沿着樓梯上，了樓，對每一層的搜查情況，進行了詳細的了解。
“喂！楊政委，楊政委，我是稅務局的老閻啊！晚上朋友請我出來唱個歌，遇到局裏查夜被扣，麻煩你給個方便，能否提前讓我早走一會兒？”突然，廊道的人群中有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大聲地向楊光打起了招呼。
海風縣城本來不大，只要在官場混的人大都臉熟。稅務局與公安局都是縣委職能部門，平時雖然沒有業務往來，但參加會議時，大家還是有機會接觸，彼此之間非常熟悉。
楊光循着聲音望去，一眼認出是稅局的閻青副局長。正想找話搪塞他一下，旁邊一個機靈的幹警低聲地說道:“楊政委，他在說謊，被查時他正在嫖娼。”
幹警的聲音雖然不大，在安靜的現場顯得格外清晰。大家聞聽后，不由自主地哄堂大笑起來。楊光輕蔑地瞧了老閻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02，02，我是07，十樓發現重大情況，聽到請回答。”對講機里突然傳出劉濤的聲音。
“02收到，馬上前往現場。”楊光聞聽后，心頭一驚，難道發現了屠龍？他與梁軍相視一笑，急匆匆地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