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原石
既楚宸之後，子澈的另三個舍友也陸續到了，組成了三男一女的宿舍，讓子澈這個古早人類很不自在。
另外三個男生沒半點不適，自我介紹完，便興緻勃勃地向子澈詢問beta學院的情況。
見慣了獨來獨往的學員，突然來了三個熱情的舍友讓子澈愣神，不過沒去過beta學院的男alpha好奇也算人之常情，為了不在第一天便將宿舍關係弄僵，子澈只得大致說了一些情況。
“你們這兩年竟然沒有老師上課嗎？通過試煉獲得的時長也太短了吧？”一名舍友驚呼。
“要一直去試煉，存活率還不高，這也太慘了吧？”
“這大概就跟我們每月一次擂台賽，排名靠後的就去服役差不多？”
“服役？那是什麼？”子澈本在靜靜聽他們吐槽，此時也好奇起來。
“beta學院沒有這個嗎？服役主要分成幾類，一種是去礦區挖礦，一種是去種植異植，擂台賽的最後三十名要服役一個月。”
“然後我們三人很不幸的就是上上個月的擂台失敗者，現在才來了這邊宿舍。”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沉默下來。
“不是說進了分院要先挑選神原石嗎？”子澈趕緊轉移話題。
“有的，最近這幾天應該會統一安排時間，真想快點培養出專屬智能體啊，學長們操控機甲可真帥氣。”
“對對，星網上的機甲戰榜前十名全是我們學院的，超級厲害。”
……
得益於熱情的舍友，子澈了解了不少信息，但有件事讓子澈頗為尷尬。
以前的同伴因為性別不同，身高不同，聲音也不相同特徵鮮明，她辨認速度還不錯。
然而這三個舍友，身高几乎相仿，差別不超過一厘米，聲音都是快變聲期的公鴨嗓，又穿着一模一樣的藍白制服，衣服上還沒有銘牌，讓子澈完全傻傻分不清楚，連最初進來的楚宸她都認不出了。
翌日清晨，子澈被不知名舍友叫了起來，喝過沒滋沒味的營養液，被舍友帶出門，外面天色才蒙蒙亮，冷空氣一衝讓子澈清醒些許。
出了宿舍樓，繞到一處很寬敞的場地，裏面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立着一個穿着黑色練功服的人。
子澈跟着舍友站到了靠近中間的位置，左面的學員比他們高，右面的學員則比他們矮，顯然是按照身高排列的。
等待一刻鐘，已沒有更多學員過來，高台上的男子才開口道:“很好，今天沒有人遲到，希望你們繼續保持。”
“聚集在這邊的，一部分是新學員，一部分是掉隊的老學員，為了儘快跟上其他人的進度，必須進行特訓，都要認真完成，不允許偷懶。”
“為了照顧新學員，今天的訓練項目很簡單，就是跑步，長跑，衝刺跑，以及變速跑。”
在beta學院待了兩年，小煩並未要求她這麼早就起床，難免變得懶散，子澈聽了吼話才完全清醒過來。
訓練時間挺長，難度倒不高，子澈悠然跟着大部隊移動，訓練到日上三竿才回去宿舍休息。
“好熱。”一個舍友說著，將制服脫了下來甩在椅子上。
子澈條件反射的轉過身面對牆壁。
“許子澈你不熱嗎？”
“我還好。”子澈裝作在收拾東西，完全不想回頭去面對男alpha白花花的精壯身體。
下午子澈被舍友帶着去教室上課，alpha學院的課程是大班教學，不限制學員學習什麼課程，可任意擇課，在開課時直接去聽就行。
alpha學院的學生某種意義來說很自由，除了月末強制的擂台賽，其他課程可自由選擇，想要玩樂也行，只是月末擂台賽成績不佳就得接受懲罰而已。
子澈被舍友帶着去聽的課程是星戰分析課，包含對其他政體的戰鬥分析以及與星獸戰鬥解析兩類課程。
今天的資料便是與星獸對戰，老師先放了視頻資料，有了周邊實物的對比能更清楚意識到星獸的體型。
子澈曾見過不少星獸圖片，C級解剖課上甚至做過星獸弱點分析，然而那時解剖的材料只是星獸的一部分，圖片也是縮小了不知多少倍，現在看到實物對比，子澈無法自抑打了個冷顫。
那星獸站立着比二十多層的建築還高，為了將它框進照片里，旁邊的行人只有豆粒大小，如此一對比，星獸大概有近百米高，這樣龐大的兩隻星獸能佔領一顆星球也不足為奇。
這並不是星獸破壞城市的悲劇資料片，而是人類打敗星獸的勵志片。
畫面中大概有三十來人，為首的一個拿着一把長槍，他身後的其餘人也拿着各式冷兵器，他們只穿着防禦不算強的戰鬥服，就這樣正面對上比人類高大百倍的兇殘物種。
想像中的血肉橫飛，人一個個被吞食的畫面並未出現。周圍的場地被星獸幾下破壞，那三十餘人卻訓練有素地移動閃避着，沒受到半點傷害。周旋時間被老師加速略過，直接顯露了高潮。
那頭星獸轟然倒地，砸毀了更多建築設施，視頻里傳來了成片的歡呼聲。
“英雄凌戈，英雄！”
“看到了嗎？凌戈又創造了新的奇迹，他只帶領三十個A級士兵，不裝備機甲就打敗了星獸。”
“好厲害，一人未損。”
……
慶祝聲在老師的動作下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為首那位青年冷漠的正臉上。
“同學們，這次課程，要講解的是凌戈最偉大的戰役——終末之戰。”
“這次戰役中，只有凌戈一人是S級精神力者，其餘三十人都是普通精神力者，其中能完成具現的只有五人，其餘二十五人各種等級的都有。”
“那次星獸突然侵襲D級星，引導民眾避難后，沒有多餘的人員，凌戈憑一己之力帶領着普通士兵拯救了整個星球的民眾，這便是我們S級精神力者的強大之處。”
“老師，據我所知，現在我們面對星獸仍需至少十餘名S級消耗精神力屏障才行，為什麼凌戈能做到一個人消耗掉星獸的屏障？”一個學員突然舉手打斷了那興緻高昂的老師。
“因為他獨特的領域——增幅，他本身實力就很強勁，配合上領域效果更加突出，而且他的精神力具現武器使得極好，也是能戰勝星獸的重要因素，你們也要向他學習，機甲操控和冷兵器對戰都不能放鬆。”
“是。”學員們都乖乖應聲，子澈卻對這課程有點失望，課程名字是星戰分析，實際卻只放視頻，然後灌雞湯，沒教半點實質有用的東西。
星戰分析課結束，又被舍友帶着去見識了其他課程，子澈也收穫頗豐，果然有平易近人的舍友還是挺不錯的。
在alpha學院的第三日，終於到了挑選神原石的日子。
小煩在這邊待了三日已經快抓狂了，得知要挑選神原石，果斷鑽入子澈的身份ID晶片藏好。對神原石沒半點了解的子澈，有小煩跟着，瞬間安心多了。
神原石是各學院的重要資源儲備，存放地都是保密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位置，且會重兵把守。
子澈同三個舍友都是剛滿十二歲不久，可以一起去領神原石，有外人在，小煩自然無法現身，不過它可以通過敲打身份ID跟子澈傳遞一些信息。
這次神原石存放點在學院南邊角落的小樓里，子澈他們過去時，已有學員滿臉喜色走出來。
這處小樓只有一個房間，子澈幾人進去后，發現裏面很昏暗，只有頭頂懸着一顆泛着藍光的石頭。
一個全身掩得嚴嚴實實的人站在左側角落，聲音因為頭套阻隔有些模糊，“排好隊一個個來，沒輪到的人去外面等着。”
子澈四人乖乖在外面排着隊，子澈站在最後一個，挑選過程很快，不到十分鐘子澈便再次進入了房間。
“釋放出精神力，靜心等待。”
子澈釋放出精神力，卻並未在房間裏感知到那個人的存在，倒是正前方有些砰砰砰的聲音。
精神力向前方探去，才辨認出這些砰砰砰的聲音是石子磕地板弄出來的。
那些石子漸漸靠近了，子澈有些好奇哪一顆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下一幕她和角落那人同時呆住。
數不清的石子直直朝着子澈撲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雖然每顆個頭不大，可這這麼密集，打在身上就像冰雹一樣，肯定不會好過。
她條件反射地在身前布上一個屏障，子澈現在的精神力70%都是流體，佈設屏障輕鬆寫意。
石子撲上流體的屏障，微微陷進去，子澈一抖，石子嘩啦啦鋪了一地。
“老師，這些都是什麼？”
“神……神原石。”
“神原石？我要從這麼多裏面選出一顆？這也太費勁了吧。”子澈精神力掃過下方又開始活躍跳動的石頭感覺快有密集恐懼症了。
“怎麼會這樣？”角落站立的人低喃一句，面罩下的眉頭皺得死緊。
神原石一人一顆是潛規則，無需特殊說明，神原石感應精神力，只有契合的才會自動跳出。一些精神力等級低的甚至會倒霉到，沒有神原石理睬，那樣的學員自然不會擁有專屬機甲，基本意味着整個人就廢了。
S級的並無沒有神原石問津的擔憂，但很多神原石爭搶着跳出來的情況卻也極為罕見。
“你先出去稍等片刻再進來。”
子澈只得退出房間，等在房門外的三人都圍了過來，“怎麼樣？拿到了嗎？”
“沒有，好像出了什麼意外，老師叫我等下再進去。”子澈搖搖頭。
“意外？”其餘三人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異樣。
“你待會進去別慌，跟着那名老師說法去做，肯定能拿到神原石的，加油。”一名舍友輕輕握上子澈的肩膀。
“對，別緊張，穩定輸出精神力。”
“我知道了，謝謝。”
聽到傳喚，子澈再次進入房間，剛才鋪在地面的石子已經全部消失。
釋放精神力，砰砰砰的聲音此起彼伏，子澈睜眼一看，跟先前沒什麼差別，一群石子像頑皮的孩子蹦蹦跳跳來到了子澈身前，眼看它們再次撲上來，子澈只得再次用精神屏障攔截住。
將石子抖落在地，它們還不依不饒的向子澈調過來，子澈只得將精神力弄成罩子往下一壓把所有活潑好動的石子籠在其中。
“老師，這要怎麼辦？”
那老師的聲音悠悠傳來，“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許子澈。”
“許……許澤，許中將你認識嗎？”
“他是我父親。”
“原來如此，你是許中將的孩子，這樣也就說得通了。”
“你在這些神原石中感應，挑選出最適合的帶走吧。”
“怎樣算是最適合的？”子澈不解道。
“能跟你最快建立精神聯繫的那顆。”
“好的。”
子澈將精神力下壓，包裹住所有神原石，仔細感受着每個石頭的情況，直到發現一個石頭悄無聲息地大半身體都已嵌入流體中，她正欲開口要這個，卻被手腕的動靜截住。
兩短一長的敲擊，小煩說等等，等什麼？
獨立的短促敲擊，我。
長長的連續兩次敲擊，要。
子澈頓住，小煩要神原石？我要怎麼給他？一人只能帶走一顆，我若給他，自己就沒有智能體了。
子澈愣神中，那顆陷進大半的石子已完全融進流體中，若不是子澈自身發出的精神力，完全不可能找到它的身影。
手腕的敲擊還在繼續，都是我要的重複手勢，想到小煩培養出的50個S級精神力者，子澈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這麼多神原石少上一塊應該沒關係吧？這畢竟是小煩，不是其他人，她做不到罔顧它的意願。小煩沒做過什麼壞事，這神原石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用途吧？
最終子澈拿着一塊神原石站到老師面前，她能感覺到他的打量，她緊張地差點就自己交代了，最後那老師什麼都沒說，擺擺手讓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