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愛恨綿綿
素娟大叫：“你們幹嘛打人？你們是誰？”一邊去阻止那女孩，拉扯中兩人失去平衡，連人帶電動車倒地上。
那婦人和女孩還不罷休，又要對秋晗動手，素娟爬起來，一邊去扶秋晗，一邊用腳去踢她們。
周圍人很多，但都在看熱鬧，沒人上前阻攔。
素娟大聲喝問：“哪來的瘋女人？敢亂打人！”
那婦人眼中含淚，聲色俱厲的說：“我亂打人？她不記得我，可她化成灰我也認得。”
秋晗身體一個激靈，臉色煞白。
婦人手指着秋晗，惡毒地罵道：“你這掃把星、狐狸精，你還有臉活到現在，我兒子死了，你幹嘛不去死！”罵完又衝上前動手。
那女孩也上前，一邊動手一邊罵：“賤女人，害死我哥，你不得好死。”
秋晗像木頭一般，不躲也不擋，只有淚水滔滔而下。
素娟也猜到了她們的身份，一邊死命護着秋晗，一邊激動的說：“你們給我住手，你們以為她這些年就好過嗎？你們知道她曾經生不如死嗎？”
那婦人邊打邊嚎：“那她咋不去死！咋還活着！”
秋晗如五雷轟頂，全身顫慄。
素娟對着工業區門口保安亭大喊：“保安！快出來，保安！”
保安聽到呼喊走出來，大聲問：“什麼事？你們在幹嘛？”
素娟大叫：“這裏有人打人，快叫人來抓住她們，快報警！”
保安說：“你們不能在這打架。”一邊掏手機打電話。
圍觀的人中也終於有人出聲勸阻，並有人上前拉開她們。
那女孩說：“媽，算了，我們走。”拉着母親離去。
那婦人一邊走一邊還惡毒的對秋晗咒罵：“你聽着，你不會有好收場的，你不得好死的。”
素娟指着她們罵：“你們別走，打了人就想走，保安，快抓住她們。”
秋晗攔着她，哽噎着說：“素娟，讓她們走吧！”然後身子一軟，就蹲地上抽泣起來。
素娟連忙把電動車扶起來，拉起她說：“沒事了，我開車，我們回家。”
回到家裏，秋晗的情緒過了好一陣才平復一些，然後就一直呆坐着。
素娟說：“你還沒吃東西，我叫外賣來。”
秋晗說：“不用了，我吃不下。”
素娟說：“累了一天，不吃東西怎麼行？”
秋晗說：“我真的吃不下，你放心，家裏有面有雞蛋，我想吃會自己煮，你也沒吃東西，快走吧！”
素娟說：“我不走了，今晚在這陪你，我叫外賣。”
秋晗搖頭說：“你不用在這陪我，我現在更需要一個人靜靜，你回家吧！”
素娟嘆了口氣，說：“好吧，那我走了，聽我說，不要再想那麼多。”
秋晗點點頭，然後很嚴肅的對她說：“素娟，這事不要讓我媽和澤乾知道。”
素娟點頭說：“我答應你。”
素娟一走，秋晗的淚水又忍不住落下。
她掏出手機，幾次想給馮澤乾電話或者發微信都又停下，後來，手機響了，是他發來微信，是一段用無人機拍攝的視頻。
他站在風景如畫的山頂上，鏡頭圍繞着他360度旋轉，他張開雙臂，仰天呼喊，整個天地彷彿也在圍繞着他在轉動，更顯得意氣風發。
他問：“寶貝，我帥嗎？”
秋晗哭着回他：“你永遠最帥。”
經過這件事後，秋晗每天上下班都提心弔膽的，素娟每天上下班都和她寸步不離，還好，那對母女再也沒有出現。
廣州的春季氣溫多變，有時一下子熱得像已進入夏天，又時又一下子降溫像回到冬天。
每年這季節，秋晗的身體就抵受不住這種氣溫過山車的打擊，通常要感冒反覆好幾回，今年更嚴重，感冒一開始就好像沒好過，咳嗽也很厲害，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堅持着帶病上班。
馮澤乾來微信告訴她：“已經開機拍攝了，有不同的投資方加入，提出不同的要求，劇本老是要改來改去，劇情中還要加入好些植入廣告，有些改動顯得很生硬和莫名其妙，但我只能按他們的要求去做。這樣大大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量，弄得我還失眠了。”
秋晗更不敢將自己生病的事告訴他，怕影響到他的工作，更加不敢主動打擾他，每一次都提醒他要注意身體。
素娟看見她吃完飯就拿葯出來吃，就忍不住說她：“你以後乾脆不用打菜了，就拿葯送飯，可省不少錢。”
秋晗說：“我還沒窮到那地步。”
素娟說：“可我看你是窮玩命，天天帶病上班，拿自己的身體來博這麼點可憐的工資，你那乾哥現在算是出頭了，你也該苦盡甘來了，幹嘛還這麼拼？要是我，沒病都得裝病在家當少奶奶。”
秋晗把葯拋進嘴裏，苦澀的說：“我沒那個命，也裝不來。”
素娟說：“可你現在是病個沒停，還不讓他知道，連心疼也不要，這多浪費。”
秋晗說：“有什麼浪費的，心疼又不能當錢花，況且他現在改劇本耗的是精神，比我們上班還辛苦，他現在老是失眠，我怎能再讓他擔心。”
素娟搖頭說：“你就知道心疼別人，怪不得人家說，愛情不是犯傻就是犯賤。可我要告誡你，輕賤不值錢，反而會讓男人覺得你不重要。”
秋晗休息的時候還會到公園看看能不能招到人賺些兼職收入，可現在屬於招聘淡季，招聘的廠少了，找工作的人也沒幾個，就算城管不來趕，公園裏也冷冷清清的，很多招聘的人都轉行或乾脆進廠了。馨姐沒在這裏，其他認識的人也說不上交心的話，有人開玩笑的跟她說：“阿乾是不是賺了大錢另結新歡去了？”其他也在附和起鬨。
她笑着說：“是的，是的。”雖然可以當作是善意的玩笑，但心裏還是不舒服。
清明節那天，她上夜班，下午的時候，買了些水果餅乾和香燭紙錢來到燕姐以前住的遂道口，這裏三岔路之間的空地全鋪上了新的草皮，種上了各種鮮花和柚子等果樹，變得很漂亮。而遂道口用鐵絲網封了起來，下面被扔了很多輛共享單車。
她將水果餅乾擺在鐵絲網邊，點燃了香燭紙錢，對着昏暗的遂道里說：“燕姐，我來看你了。”